第十四章 廁所工程

張小愛這句不是玩笑話，以前她的確抽過人耳光子，而且是個男生，是個人高馬大的男生。那天，這個人高馬大的男生從cāo場上打完籃球，抱着籃球回到教室時，不小心把籃球砸到了張小愛的書桌上。當時張小愛正在抄作業，被籃球一打，一頁抄好的作業就被畫得十分難看。

張小愛強忍着怒氣，抬起頭，平靜的看着這個有些嬉笑的男同學，道：「你是故意的？」

一臉青chūn痘的，人高馬大的男同學在張小愛的質疑聲中放不下面子，於是道：「你猜？」

張小愛越發顯得平靜的臉，看着他道：「你是故意的？」

人高馬大的男同學突然覺得這個黑社會老大的女兒也還是蠻有意思的，並不像眾人說得那般不好惹，於是為了體現自己的男子氣概，這個男同學居然走到張小愛的書桌前，嬉笑着道：「你猜？」

張小愛聽得這話，突然笑了起來。她放下手中的筆，往椅子上一站，剛好與這個男同學一樣高。男同學不知道張小愛要做什麼，見張小愛笑着，他還獃獃的看着張小愛笑。張小愛依舊笑着，直到男同學臉上出現了兩個紅紅的、辣辣的手掌印，這個男同學臉上的笑才有一些變形。

張小愛左右開弓，打完收工。然後，她跳下椅子擦了擦，坐了上去，接着把桌上的籃球隨手丟出窗外，最後埋下頭繼續抄作業，似乎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站在桌邊的人高馬大的男同學，臉上的笑在眾人的目光中開始有些訕訕，接着有些委屈，最後竟是哭了出來。

後來張小愛的好友玲玲問張小愛道：「你那天暴躁了些，不應該當着那麼多的同學打他的。若是那天他暴起了，你怎麼辦？」

張小愛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沒辦法，誰叫大姨媽來了，容易暴躁呢！」

如今張小愛站在這深澗的旁邊，聽着師叔的話，真想跳起來抽她兩耳光子。雖然這幾天她大姨媽並沒有來。

倒是師叔聽得她這話，也不惱，反而笑道：「有幾分當年我的風采！」

張小愛沒有說話，而是看着澗下的流雲。流雲如帶，飄在澗中，有風吹來，巋然不動，似乎緊緊的盤在澗腰，任何外力都休想鬆動半分。

夕陽已下，整條山澗都暗淡了許多。就是對面的山上獸獸養的寵物也已經完全的歸巢。張小愛慢慢的抬起頭，目光看向了澗的深處。澗的深處是幽靜谷，這些天來她居住的地方。當然，此時雲霧遮繞，她卻是看不到的。

師叔有些好奇地道：「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張小愛有些無奈的道：「首先是你找我來的，我不知道你要跟我說什麼。第二，我擔心我說到了下一句你才反應過來我說的上一句，所以我等你反應一會。」

師叔看着澗邊的絕壁，若有所思，突然她跳起來道：「什麼，你說我你反應遲鈍？」

張小愛搖了搖頭，突然道：「師叔，若是你沒有什麼好說的，我這就走了。被你一驚一乍的嚇上幾次，我怕明天我會瘋掉！」

說着，張小愛學着師姐妹們給師叔一揖，就要退下。師叔突然道：「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要問我的？」

張小愛一怔，似乎想到了什麼，左右四周看了一圈，突然走到師叔的面前，小聲地道：「師叔，若是我告訴你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信不信？」

張小愛早已經確定自己的確是穿越了，而且穿越到了一個莫名的世界。這些天她一直在想自己怎麼才能回到自己所在的地球村。但她不能問得太明顯，於是旁敲側擊的問過師姐妹，師姐妹都是搖頭道：「這個世界就是這個世界，哪裏還有什麼別的世界？小愛，不要亂想了！」

張小愛問不出什麼結果，想着目前清溪一脈就只有師叔的輩分最高，說不定能從她的嘴裏問出什麼。於是張小愛就抱着希望的問了。

師叔聽着張小愛的話，想了一會道：「你現在雖然尚未修行，但你應該聽說過『羽化登仙』吧？」

張小愛聽說過。這些天一直跟李小美在一起飛上飛下的，她不免好奇，於是問了些修行的事情。既然問，她自然會問到最高境界是什麼，於是她知道最高境界是「羽化」，接着就登仙了，最後就無所不能了。

如今聽得師叔的話，張小愛點了點頭。

師叔接着道：「羽化登仙后這些大能者都不在了這個世界，聽說是破碎虛空去了別的世界，又在那個世界裏長存下去了。」

張小愛疑惑道：「怎麼聽起來就像仙俠小說？」

師叔不解道：「什麼是仙俠小說？」

張小愛知道解釋起來又是一堆麻煩，難道還要跟師叔說：「看過《誅仙》沒，看過《莽荒紀》沒，看過《逍行紀》沒？這些就是仙俠小說！」

但張小愛沒有說，於是她轉變話題道：「師叔是說只要達到羽化登仙的境界，就能去到別的世界？」

師叔雖然沒有聽到張小愛的解釋，什麼是仙俠小說，但還是點了點頭。

張小愛抬頭看着天際漸漸消散的紅霞，道：「難道羽化登仙的大能沒有在天上？」

師叔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道：「若是你不確定，明天可以讓小美帶着你飛上天去看一看，有沒有神仙住在上面？」

這些天以來，張小愛相信了這個世界的人能飛，而且不是鳥人，也沒有動用飛機。她也相信李小美能帶她飛到天上。師叔說這句話的目的只有一個：「天上沒有神仙，神仙都去到了別的世界！」

既然是去了別的世界，張小愛自然有望能回到地球。

於是張小愛彷彿看到了希望，有些得意地道：「那需要多長時間才能修鍊到羽化登仙的境界？」

師叔看着澗邊流雲緩緩的流過，嘆了一口氣道：「近千年來都沒有出過羽化登仙的大能了！」

張小愛露出希望的臉，突然一滯，然後她對着師叔抱拳一揖道：「告辭！」

師叔一怔，對着轉身的張小愛道：「你還不知道我叫你來這裏所謂何事呢？」

張小愛踩着青石板，穿着那雙六師姐送來的鞋，往知守院門外去了。一邊走，她一邊道：「你今晚明顯不是找我談話，是消遣我，本宮沒有那個耐心。」

說話間，張小愛已經出了知守院。於是彎彎曲曲的山道上，師叔的眼中，又出現了一隻人猴。這隻人猴跳得極快極遠，不一會腳步聲便被遠處的瀑布覆蓋了。

師叔站在青石板上，看着遠處的雲霧，聽着瀑布傳來的聲響，不覺得苦笑的搖了搖頭。隨後她轉過了身。身後站着當今清溪一脈的首座葉青。

葉青對着師叔一揖道：「這件事本該我跟八妹講的，勞煩師叔了！」

師叔看着葉青嘆了口氣道：「如今你身上的壓力很大。除了老二琴心，老六珍兒上些心，也真難為你了！」

葉青看着腳下依舊有些cháo濕的青石板，然後道：「如今天下都視我清溪一脈為魔教的激ān細，就是掌門也要我們給天下正道一個解釋。這幾rì雖說掌門很少派人來我清溪一脈查看，但在清溪一脈四周巡山的弟子卻是增加了許多。當rì在三千大河的邊緣我的確目睹了師傅使出魔教最厲害的一招劍招『誅天滅地』，而且後來許多援助的正道都看到了師傅身上的變化，這才知道師傅的確跟魔教有瓜葛。如今要給天下正道一個解釋，我們這些做弟子的又怎麼知道師傅是什麼時候學會的魔教功法，這又如何解釋？」

深澗之中傳來一陣寒風，料峭的寒風。師叔的鬢角又露出了一縷白髮，她微微皺眉，眼角露出了些魚尾紋。她看着院外逐漸有了黑影的鐵樹與竹子，良久道：「你從三千大河回來養傷一個月之後，就被掌門傳訊過多次，看來掌門對你師傅入魔的這件事大有意見！」

「先聖山乃是正道一脈，掌門不容這件事也在情理之中。但師傅已經不在，他明知我們這些弟子不可能知道些什麼，卻還要當着天下正道硬是要我們給交代，這不是明顯的要打壓清溪一脈么？」

師叔看着天邊逐漸飄來的黑暗，道：「掌門有意合併清溪一脈已經有些年頭了。只是當年你師傅在，態度強硬能與他抗衡，這才作罷。如今，你師傅去了，又扯上了天下正道都為之忌憚的魔教，這麼好的機會，掌門怎麼會不把清溪一脈合併呢？」

葉青皺眉道：「難道真的要讓清溪一脈合併么？」

師叔嘴角露出了一絲嘲笑：「掌門想法是好的，但理由卻不好。他說要清溪一脈給個交代，如今清溪一脈出了一個比我還臉皮厚的弟子，就單單一個交代的話，掌門還有本事把清溪一脈給合併了。」

葉青聽着師叔的話語，目光看向雲霧深處的幽靜谷，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夜不知不覺中過去了。

清晨，後窗的山林中傳來了鳥的叫聲，張小愛輕輕的推開了後窗。偶爾可以看見幾隻鳥在林中跳來跳去的，好不熱鬧。

張小愛站在窗邊看了一眼山林，又轉過身走到前窗，把前窗輕輕的推開。剛推開前窗，一陣花香便傳了進來。張小愛看着前窗又開出來了幾朵花，不由得苦笑了笑。這些花聞着很香，看着也很美，但她就是不知道這是什麼花。

在地球的時候，很小的時候要cāo持着家務，好讓黑社會老爸在外面打拚。長大后她要讀書，竟是沒有時間研究一些花草，如今看着這些花有心背誦幾首關於「花」的詩，但一想不知道這些花名，張小愛有心吟詩，卻也沒有了那種情緒。

今rì李小美也不會來「打擾」她了，因為三天陪逛山的rì子已經結束了。張小愛穿戴整齊，很快的就出了門。

不一會只見張小愛往後面山林中一跳，嚇得幾隻小鳥驚慌一番外，她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四周，確認沒有人之後，她開始解褲子。

住了這些rì，張小愛總算明白了。清溪一脈沒有公共廁所，都是自己在建房子的時候就把自己的廁所建好了。但張小愛住的幽靜谷是師傅閉關的地方，又距離各個師姐妹住的地方遠，不僅沒有廁所上也沒有廁所可以借。於是張小愛這幾天早上都是一跳跳入後窗的山裏，就地解決的。

如今張小愛聽着地下的樹枝間傳來自己窸窸窣窣的尿尿聲，即便沒有人，臉還是燒得紅紅的。特別是這尿尿聲還在山林中，空曠的回蕩著，越發的覺得聲音大了。

幾隻小鳥好奇的低下頭來看着張小愛，似乎不知道張小愛在幹些什麼，竟然弄得這麼大聲。張小愛心中抱怨了一聲：「看來建房子，什麼的都可以慢慢地來，就是要先蓋了廁所。不然風景廁風景是好了，但曝光率也太大了些，空曠曠的，屁股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