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素雞?

第六章 素雞?

雨勢越發的大了,外面的山林中,山水滾滾的淌著,也不知道會不會衝到小屋這裏來。門外的山壁上,早已形成一道小瀑布,連綿不絕的掉落下來。魯秀秀站在門口,肥胖的身子已經濕了大半,但似乎她一點感覺也沒有,眼睛獃獃的看着屋內。

倒是師叔,聽完張小愛話語,道:「看來思想教育要從小抓起呀!」

張小愛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從萌芽階段就該灌輸。」

師叔的目光又看向了張小愛的胸,看着張小愛有些掉落下來的內衣道:「既然你的傷勢已經好了,這麼多人的看着,難道你就好意思這樣躺着?」

眾人的目光「唰」的一聲看向了張小愛。張小愛有些訕訕地道:「現在小屋已經擠滿了,我就算坐起來也是坐在床上不是?倒不如讓我這樣躺着,這樣相對要舒服些。」

眾人的眼睛立即眯成了一條線,然後很有意味的看着她。張小愛見此情形,知道肯定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師叔突然一笑,道:「首座和長輩在此,你竟然裝病不起。無視首座和長輩,按照先聖山的規矩是要要罰到後山受懲戒的。」

似乎是聽到「後山」一詞,除了首座師姐葉青之外,所有的師姐妹都變了sè。張小愛從師叔的激ān笑中也知道後山定然不是一個什麼好去處。於是張小愛在眾人目瞪口呆之中,從床上立即起來,硬生生的從這個擁擠的小屋之中擠到了一個位置,站了進來。

魯秀秀這時,只剩下一小半身子還在門裏面了,肥胖的臉上帶着一點幽怨,像極了深宮之中被妃子剛罵過的嬤嬤。張小愛訕笑着對眾人道:「小妹剛來此地,不知道規矩,所謂不知者不怪,還望諸位姐姐恕罪則個。」

師叔笑着看向張小愛,道:「本來是可以不責怪,但是剛才有人說思想要從萌芽階段灌輸。我想來這是極有道理的,不知小愛怎麼看呢?」

張小愛看着師叔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氣,然後道:「算你狠。」

屋中的眾人依舊沉默,只有師叔笑了笑。首座師姐突然道:「既然八妹傷勢復原,我等也不打擾,明天在知守院集中吧!」

說罷,眾人也紛紛的跟張小愛告辭。為了能讓眾人順利出去,張小愛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手腳極為靈便的跳上了床。五師姐葛廚娘看到張小愛的模樣,眼中極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張小愛,似乎在說:「白天讓我喂你吃紅燒肉是故意的吧?」特別是在張小愛裹着傷布的手上狠狠的看了一眼。

張小愛被這眼神看得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把手放在了身後,然後訕笑的看着五師姐葛廚娘。就這樣,眾人依次的走出了小竹屋。就在二師姐寧琴心快要出門的時候,突然轉身對張小愛,道:「八妹,明早你順着梯子一直走,就能到達知守院了。」

張小愛點了點頭,答應了一聲。

倒是師叔臨出門的時候,似乎想起了什麼,對着張小愛皺眉問道:「老玻璃是什麼意思?」

聽到這句話,已經走出門的師姐妹們也好奇的轉過頭來看着張小愛,似乎也想知道這個「老玻璃」是什麼意思。

張小愛一愣,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師叔會在最後出門要走的時候才想起這個詞。但張小愛總不可能跟她解釋是「同xìng戀」的意思吧?萬一她又問什麼是「同xìng戀」?那麼今晚不就成了探討兩xìng的夜晚?

於是張小愛笑了笑,眼中透出一份戲謔的神sè,然後道:「你猜?」

師叔立即閉了嘴,然後頭也不回的,出了門撐了傘,就在大雨中,踩着木梯子朝遠處去了。大雨之中,眾人的腳步聲很快便被淹沒。

張小愛起身,走到門口,看着漫天的大雨,聽着梯子上傳來「咚咚咚」的響聲,再想着遠去的師姐妹,有些出神。如今張小愛也很清楚,自己不是被綁架了,而是真的穿越了,也不知道穿越到了哪裏?

一陣風吹來,張小愛感受着寒意,退了兩步,然後輕輕的掩上了小竹門。轉身,張小愛又坐在了竹床之上。煤油燈靜靜的亮着,照得小屋中有些昏黃。

張小愛下午的時候的確還有傷,的確還不能動彈,但那不代表着她的傷勢還沒有復原。曾在張小愛熟睡的三個月之中,小屋之中曾有這樣的對話:

「師叔,師妹的傷勢怎麼樣了?」

「傷勢倒是沒有大礙了,但就是怎麼也醒不過來,師叔也不明白……」

「師叔,都三個月了,師妹怎麼還沒有醒來?」

「……」

問話的清溪一脈的首座葉青,回答話的是清溪一脈唯一的一個師叔。問這話的時候,葉青也是剛剛恢復。在三千大河邊緣的一戰,葉青耗盡真氣跟chūn魚妖一戰,後來又強行透支真氣保護張小愛和周小倫,可以說損傷也是十分嚴重的。

回到先聖山之後,葉青也是修養了一個多月之後才能理事。在三千大河之上,葉青先是看見張小愛極力的保護周小倫受了傷,深受震撼。後來又看見張小愛挾持魚妖被魚怪的chūn魚箭shè中,又極為感動。因此,葉青雖不說些什麼,但是卻一直很關心張小愛。

張小愛白天的時候剛剛醒來,沉睡了三個月,除了剛被抬回來的時候師叔見她的衣服很破爛給她換了一套衣服動過她之外,她都不曾動過。因此才會在五師姐葛廚娘抬着一盤紅燒肉來誘惑她的時候,她一抬手就痛。

但經過了一下午的緩衝,張小愛慢慢的恢復了知覺。晚上的時候,刮大風把屋內的煤油燈吹熄了,張小愛料知定然會下大雨,因此慢慢的起身把前後窗的窗子關上了,然後順便在屋中運動了一番。

後來累了,又聽得外面下大雨,張小愛才又躺在了床上。萬萬沒有想到,師叔竟然看着自己內衣的位置就能判斷自己的傷勢已好,張小愛不由得佩服這女人的觀察力。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張小愛躺在竹床上竟是半點睡意也沒有。回想着自己好端端的從高考考場上無緣無故的來到這裏,張小愛越想越是無法理解,更是對現在的環境有些說不出的異樣感覺。

雨在不知什麼時候小了下來,木梯子上也沒有了落雨聲。只聽得後窗山林中,除了流水聲,也聽不到雨打葉子的噼噼啪啪的響聲了。儘管關着竹門,但是山壁上的流水聲依然很大的傳了進來。前窗的遠處似乎有一股大瀑布,雖隔得遠,但聲勢卻是不能阻絕的,白天的時候張小愛就依稀猜出了前面應該是一條瀑布。

如今聽着這些聲響,張小愛也不知道睜着眼,看着漆黑的屋頂在黑夜中尋思了多久。煤油燈已經熄滅,不是張小愛吹熄的,而是油盡燈枯。

夜漸漸的過去,無聲無息。

清晨,知守院中。

昨夜的一場大雨,青石板上依舊cháo濕。順着青石板看去,進了門便能看到正中的一間較大的屋子。這間屋子正是清溪一脈開會議事的地方,昨天晚上眾人就是在這間小草屋中開的會。也是在這間小草屋中發現一個在大雨之中被遺棄的人。

眼睛順着青石板的兩側看去,只見左右各有兩間小竹屋,屋頂依舊是茅草的。左邊的一間竹屋是放着各種工具,譬如二師姐寧琴心的用過的琴,三師姐許書的紙墨筆硯,六師姐楊珍的針線,還有兩棵像箭的東西,之類的。另外一間竹屋則是放着其餘師姐妹的劍。右邊則完全是廚房,一間是做飯的地方,另一間則是吃飯的地方。從外面看去,右邊這兩間雖然是是兩間,但是裏面並沒有隔開的東西,從裏面看就是一間。

如今雖然是清晨,但右邊的廚房之中五師姐葛廚娘已經開始做飯了。清溪一脈雖然人少,但目前還是有十個人,要做十個人的飯菜,還要能體現出自己jīng湛的廚藝,葛廚娘自然是要花費些時rì的。

如今她一個人在廚房之中,弄着她剛從山中弄來的竹筍。這是chūn天,又加上昨夜的一場大雨,竹筍紛紛的冒了出來。一邊弄著嫩黃的竹筍,葛廚娘一邊嘆道:「要是有隻雞,就能做小雞燉竹筍了。這道菜在清河城之中可是很出名的。」

這樣想着,葛廚娘突然放下手中的竹筍,站起身朝着廚房的窗外看去。廚房的窗外是一面山。山上的樹木都很短,但下面的草卻是十分的豐富。這時候草上面依舊是濕漉漉的,顯然昨夜大雨的痕迹還沒有從它們的身上散去。而中間則是一條山道,蜿蜿蜒蜒的也不知道通往哪裏。

葛廚娘美麗的臉上帶着幾分焦急,似乎在那一片山林之中尋找着什麼。良久,葛廚娘罵了一句:「該死的,怎麼就不蹦出來一隻呢?」

說完,葛廚娘似乎感覺到身後有人,於是立即轉過了身來。轉過身來,葛廚娘就看見了四師姐皇甫楠楠也就是獸獸的一張寒著的臉。

獸獸站在門口,一襲火紅sè的長袍堵住了門口的一些光線,因此葛廚娘感覺到了。葛廚娘看着獸獸一張yīn沉的臉,不由得訕訕道:「不知四姐這麼早的過來,有何吩咐?」

獸獸看着葛廚娘訕訕的臉,目光卻是看着窗外面的那面山,道:「你剛才在看什麼?」

葛廚娘小心地道:「小妹剛才坐得久了,站起身來活動一下,並不曾看什麼!」

獸獸看着一臉小心的葛廚娘,道:「你確定什麼也沒有看?也沒有打算看一看我的雪山兔和白雪雞?」

葛廚娘心中「咯噔」一下,暗道:「四姐怎麼會知道我想打白雪雞的主意?」但葛廚娘口中卻是道:「四姐說笑了,小妹怎麼會有那個膽子呢?」

獸獸冷哼一聲道:「你沒有那個膽子?昨天雪山兔是誰紅燒的?」

葛廚娘更加訕訕的笑道:「四姐,那是個意外,絕對的意外。」

「意外?」

四姐獸獸注視着葛廚娘,直到葛廚娘不敢看她為止。葛廚娘為了轉移尷尬,連忙蹲下身又在弄起了嫩黃的竹筍。

突然她的面前落下來了一隻雪白的東西。葛廚娘嚇得手上的竹筍一掉,待得看清楚那雪白的東西,不由得喊出了口:「白雪雞?」

只見這隻雞,除了喙和眼睛,就連雞冠雞腳都是一片雪白。只是這隻雞已經不會動了,葛廚娘仔細看去,只見這隻雞已經死了,只是身上沒有什麼傷口。

葛廚娘立即抬頭朝四姐獸獸看去,只見獸獸的眼中隱去了不忍,帶着一絲不屑的目光對着葛廚娘道:「把這隻雞做了,算是給八妹接風吧!」

葛廚娘震驚的看着四姐獸獸,實在不明白這個平rì里把這些收養而來的「家畜」看得比命還貴的師姐,竟然捨得把一隻白雪雞做給大夥吃。雖說是給小師妹接風,但吃飯的還是眾人不是?

良久,葛廚娘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看着地上的白雪雞,道:「四姐,山門中禁油葷的。」

四師姐獸獸聽得葛廚娘的話語,差一點像一陣火般衝過來把葛廚娘踢到窗外面的那一面山上。獸獸強忍着衝動,看着葛廚娘道:「昨天你做紅燒肉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山門中嚴禁油葷?」

葛廚娘被問得訕訕一笑,道:「小妹問得不是這個。」

獸獸眉頭一皺,道:「那你問得是什麼?」

葛廚娘道:「小妹問的是,做一盤子白雪雞,應該以怎樣的名義端上去飯桌上去?總不能跟首座師姐和師叔說,這是白雪雞,大家嘗嘗這油葷吧?」

獸獸惱怒的恨了一眼葛廚娘道:「你平rì里做出油葷來,是怎樣騙得七妹吃下去的?七妹會有那麼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經常找七妹來試吃!」

葛廚娘無辜的看了一眼獸獸,道:「七妹秀秀還要我騙?在七妹眼中哪有戒油葷這種概念,只要我做出來,她兩口就能吃光。昨天的紅燒雪山兔,整整一大隻她……」

似乎覺得說漏了什麼,葛廚娘看向獸獸時,只見獸獸的目光越發的寒冷了。葛廚娘急忙打住,又向著主話題問道:「四姐,你還沒有說要用怎樣的名義抬上桌去呢?」

獸獸看着臉皮極厚的師妹,不由得轉過身,踩着青石板去了。一邊走,一邊道:「你抬上桌時就說是素雞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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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女闖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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