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靈知之瞳]的用處

莫非，這便是SAN值清零的後果？

這個念頭如同瘋狂喧囂的夢魘一般，在夏淵的腦海中不斷地肆虐蔓延，哪怕，他頭頂着閃耀的烈日，可依舊覺得自己如墜冰窟，後背發涼！

畢竟。

即便，他設想了無數種可能性。

他也很難接受，SAN值清零的後果是如此的直白殘酷！

真?玩命遊戲！

現在想來。

先前文案中的[至於這究竟會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情，還得交給你自行探索]，當真是惡意滿滿。

「你，咋了？」

許元朝發現了夏淵的不對勁，關心地問道，他覺得，夏淵可能有點難以接受老李死亡的事實。

「沒事。」

「我們進去吧。」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夏淵盡量維持着平靜的神情，默默搖了搖頭。

醫院的走廊，瀰漫着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蒼白的畫面好似死者的臉，沉悶的氣息壓得夏淵有些喘不過氣來。

記憶里，他沒來過幾次醫院。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向急診室的方向。

倏然之間，夏淵眉頭微抬，眼神閃爍地看着走廊的拐角，貌似……有着什麼東西從他眼前一閃而過，如同一道幽靈。

「你，剛剛有沒有看見……」

「什麼？」

許元朝不解地看着他。

「不，沒什麼。」

夏淵擺了擺手，腦海中閃過了關於[靈知之瞳]的說明。

果然。

在接下來的路程里。

他的這個猜想得到了證明，於他目光短暫的停歇間。

透過房門的玻璃、縫隙、以及角落裏，他總能尋間一兩道縹緲虛幻的身影，靜默地飄在房間中，就在他好奇地觀察之際。

夏淵身體一緊，只覺得有一道身影正疑惑地看着他。

好似在說着：你看得見？

一顆頭顱咕嚕咕嚕地從他脖子上滾了下來。

見鬼！

瞬間，文案的內容猛地於他腦海里迴響：[你覺得，你會看見恐懼之物么？]

但。

沒過多久。

眼前的恐怖隨之消失。

好似，一切僅僅是一場幻覺！

而原本病房中的家屬，此刻正匆匆地衝出了房間，口中一直大聲喊著：「醫生，醫生！」

夏淵愣了愣。

所以，他看見是亡者臨終之際的殘念么？

終於，兩人來到了急診室的門口。

在[手術中]的紅燈之下，正守候着老李的新室友、輔導員、系主任，以及，學校的兩位領導，他們神色各異，但維持着相同的擔憂。

隱隱約約地，夏淵聽見了附近兩位領導小聲的討論。

「真特么倒霉！」

「我記得，這是我們學校第二次自殺事件了吧？」

「真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腦子裏在想着什麼，一個個的如此偏激！」

「……」

第二次？

夏淵敏銳地捕捉到了其中的關鍵詞。

他突然想了起來，就在一個多月之前，學校里的確發生了一起自殺事件！如果，老李的死是因為《舊日》，那麼，另外一位呢？

不。

不對勁。

一個多月的時間。

按照當前互聯網的傳播效率。

足以讓《舊日》傳遍全網，最關鍵的是，老李沒理由只把《舊日》分享給他。

這不合理。

正了正神，夏淵微微伸手扯了扯許元朝的衣角。

刻意壓低着聲音詢問道：「你們今天早上沒有課程么？」

「哈？」

許元朝一愣，接着搖了搖頭。

夏淵知道他的習慣，這傢伙，在沒有早課的情況下，他得睡到中午才會醒，標準的睡神一位。

「老李跳樓的時候，手機有沒有拿着手機？」

「我記得沒有吧。」

夏淵默默點了點頭。

正準備繼續問點什麼，[手術中]的燈驟然熄滅了下來，穿着白大褂的醫生神情黯然地從裏面出來，而結果？顯然已經不言而喻。

其他人穆然地低下了頭。

可，就在夏淵猛然抬頭之際。

他看見了在醫生身後漂浮着的老李的身影。

於兩人四目相對的瞬間，夏淵趕緊對着老李眨了眨眼睛，同住一年多默契在此，老李很快地明白了夏淵的意思，模糊的臉上不禁湧現一分慘然的笑意。

夏淵知道，他看見了自己！

「我去上個洗手間。」

「嗯？去吧。」

可惜。

來到了洗手間之後，夏淵這才發現了[靈知之瞳]的弊端。

他僅僅只能看見。

眼界之中，只有老李嘴巴一開一合的動作，好似在演繹著默劇，完全聽不見他的聲音。

MD！

什麼意思？

「闖？」

「窗？」

「不，床？床上面……你是想告訴我，你的床上面有着什麼東西么？小心？你放心，我明白。」

十分鐘之後。

洗手間的坑位處。

虛掩的門緩緩打開，一個拉着條紋病褲的男人看着夏淵消失的方向，嘴裏罵罵咧咧：「特么的，這年頭神經病真多！」

……

……

得到了老李最後告訴他的信息。

夏淵沒有猶豫，隨便地尋了個理由從許元朝手中拿到了寢室的鑰匙，隨後，在醫院門口攔了一輛計程車。

「師傅，新海大學。」

他再次打開了《舊日》。

[年輕的新世之人，你從休息中醒了過來，黯淡的光灑在了你身旁的屍體上，為這裏的環境平添了一分祥和安寧。]

[經歷著漫長時間的反覆研習，哪怕是悟性如此差勁的你，也終於從通體劍術中窺探到了一點點關於劍術的真理，奧義重塑着你的身體，你覺得，無與倫比的力量正在你的體內聚集，這讓你的自信心爆棚。]

文案依舊欠揍。

[你已領悟：通體劍術（初階）。]

[你的體質得到了提升，體質+12。]

其下，還有着官方吐槽。

[無論如何，擁有着劍術的你，好歹在舊日中邁出了全新的一步，使得你從一個廢物蛻變為了普通人，但，這是否能改變你在舊日中的境遇呢？]

[現在，自信心爆棚的你，是否準備繼續開啟你在舊日的征程？着手寫下屬於你的傳奇詩篇。（距離你下次SAN值恢復還需休息01：26：28）]

「否！」

計程車已經抵達了新海大學。

下午三點左右，學校的門口並無多少行人。

從車上下來，夏淵加快著步伐朝着男寢的方向前行，在通體劍術的加持之下，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機能得到了較大的強化。

力量，正在他體內涌動！

與之俱來的還有着關於劍術的認知，如同鐫刻一般，銘記於他的意識深處。

他覺得，他現在隨手摘下一脈樹葉皆可為劍，斬斷日月星辰……咳咳。

老李的寢室位於五樓，在他來到附近的時候，他依稀能看見一些人正站在樓下指指點點，灰白的水泥地上，血跡早已讓人沖洗乾淨，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

來到了寢室之中。

一股熟悉的男寢味道直撲鼻腔。

夏淵在第一時間來到了老李的床頭，熟悉的格子床單上放着被子、枕頭、書籍、手機，以及，隨意丟在床角的深棕色背包！

古舊的外形好似剛剛從戰場里回歸。

夏淵眉頭一挑。

想來，這個背包便是老李想告訴他的東西，因為，他的手機隨之震動了起來。

[你已獲得：古舊的儲物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