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神世界（六十二）
法則進去的瞬間就化開了，融進了她的意識里。
再也出不了這個世界。
顏九朝還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可以隨意控制祂的動作，在她的世界里，祂任由她掌控。
然而這個掌控是物理層面的掌控，這東西的意識出現在了顏九朝的識海里。
祂似乎也發現了這點。
用密密麻麻的污言穢語污染著顏九朝的精神。
祂的惡意極其強烈，這些穢語帶著無序的混亂，帶來的影響，讓整個識海全都暴動了起來。
幾秒不到的時間，顏九朝就感覺眼球暴突，腦子要炸了。
太吵了！
吵得她想殺人！
要把祂丟出去嗎？腦子裡剛冒出這個念頭。
不行！
不能放祂出去！
需要想個辦法，讓祂出不去，而自己也能不被吵到。
對了！
想到了！
她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你吵我！」
「我吵死你！」
大概是報復心佔據了上風，她滿腦子想的都是要讓對方也感受她的痛苦。
關於嘈雜和精神污染，她想到了自己曾經因為升級聽見的那些嘈雜的意識雜音。
她的力量一直在上升，總是有意無意能聽到別人的意識。
再到後來，哪怕是被她的力量沾到的人，也會時不時將意識傳遞給她，更不用說那些與她契約的人，幾乎時時刻刻傳遞意識。
導致她每天被迫接收數萬的信息，她就像一個電腦。
被迫處理著裡面的信息流。
不得已，她在意識空間里分出了一個中轉站，這個中轉站是她意識的閥門。
在駁雜的信息傳過來的時候，她可以有選擇的從其中挑選信息。
它同時也像個磁碟，裡面是龐大的剛接收的信息，那些信息在裡面如同風暴一樣，不停飛旋。
現在，她要將那團東西丟進去，讓它們硬碰硬。
她揮手，將那團神明殘餘丟進信息庫里。
沸騰的開水丟進了火焰中，沉寂了片刻，雙方都爆發齣劇烈的反應。
這時裡面已經混亂到無法下足，對顏九朝來說，壓根走不進去，她只能在外面圍觀。
那團能量起初狂暴無比，周圍意識流也不甘示弱，雙方互相影響。
能量被干擾，意識卻只是信息，攪亂后不斷消散。
那團東西慢慢安靜，偃旗息鼓。
但還是無法下手，混亂不堪。
信息庫還不夠亂，不夠雜。
福至心靈一般，她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那裡她進不去，但是可以操控啊，那就是她的世界！
只見她揮手，海水聚攏。
海上升起一輪殘月，高高掛在天空上，
白色的邊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幽寂的無垠夜空，零星幾點寒星閃爍著鑽石一樣耀眼的光芒。
「海日生殘月，江春入舊年。」
「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
「就讓你們這些異世之人，見識一下另一個世界的意象吧！」
海面微微泛起波浪，在這銀光閃閃的波浪中間，倏忽出現了一片又一片的小舟。
緊接著是大船，大船緩緩向遠方駛去，而遠方的天際，出現了一片又一片的沙洲。
這個夜晚，奧托斯不少信徒，睡夢中，被拉進了一個奇異的世界。
「怎麼回事？」
「我在做夢嗎？」
「這裡是哪裡？」
「好美，說不上來的感覺，就覺得……好震撼……」
顏九朝將那團東西扯到極致，強行在祂周身幻化出無數盞八角宮燈。
給祂襯托高高的塔身。
放在海邊的陸地上。
【宿主，你好狠！】
在那裡，祂會收到著整個虛幻世界的聲音，被困在法則之神的「神像」里。
接受所有人的信仰。
信仰路過祂，落到顏九朝身上。
而祂，會被吵，並逐漸被煉化。
顏九朝的回答，是淡淡地定了一個法則。
【所有人，醒來不許討論這裡的任何事。】
下線，回去睡一個安穩覺。
*
那樣一個神奇的睡夢造成了多少的人震撼不提。
醒來的人好多都迫不及待想和別人分享自己奇異的夢境。
他們找尋身邊人，試圖開口解釋：
「我跟你們說，我昨晚嗶——」
也有人：「我在夢裡嗶——」
或者是：「我好像被法則嗶——」
話說到一半，很多人自動消音。
有人害怕，有人若有所思。
被顏九朝選中的都是些對法則之神虔誠的信徒，有些甚至是願意為之效死的。
他們花了幾天就接受了自己的新境遇。
夢裡進入那個世界后，醒來不僅不會疲勞，還感覺神清氣爽，體力值翻倍。
於是法則之神的信仰輻射之地，悄然傳出了一個說法：
「據說只要足夠虔誠，就能被法則之神賜福。」
至於賜福的內容。
街上路過的兩個行人，見到對方那神采奕奕的樣子。
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你被嗶——」
「你也嗶——」
懂了。
兩人看對方的視線頓時親切了不少。
如果顏九朝在這裡，會給他們倆一個親切的稱呼。
「ang……ang友？」
監控著這些人的神明以及背後的勢力都納悶的很。
他們到底被賜福了什麼？
怎麼神明還帶禁言保密的？
睡夢中在海上相見的人，發現可以在這裡暢所欲言后，這個世界真正熱鬧了起來。
有些運氣好的，直接在大陸見面，相處一段時間，玩得來的，甚至都開始約定醒來后抽個時間見一面了。
「面基？」
顏九朝看到這裡還有些無語。
這些人在識海里四處探索，並不明白這樣一個可以交流信息的地方代表著什麼。
於是顏九朝只能默默引導。
將信息公布牌製作出來。
招聘啟事站搞出來。
懸賞搞出來。
論壇是不是該弄一個……
這裡可以操作的空間大了去了。
有她控場，這些人不會打開人性之惡，在他們的概念里，這裡還是神明的領域。
於是越來越多的人後知后覺。
神明給他們提供了一個絕密的交換秘密的場所。
他們可以用一種完全不會被發現的方式，逐漸掌握這個世界上的秘密。
而且因為神明的禁言，他們的秘密也不會擔心被說出去。
「這個大陸，要被我們改變了！」
有人豪情萬丈，將視線落到其他國度。
也有人淚水漣漣，找到了真正可以解決困境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