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是例外
自己的手正按著對方的手腕,而那潔白的衣袖沾染上了一大片墨跡,再看自己,情況更慘,方才倒下時她的手不小心揮到了硯台,墨灑滿了衣襟。
身後是兩個嬉笑打鬧着的學生,看到這一幕,不由捂住了嘴,其中一個連連道歉:「對不起二位,我們不是有意的!」
姜靜姝生氣,但又不好發作,便乾脆大度地擺擺手,又假意對男子行了一禮,「是我無禮了,公子。」
心裏則暗暗道:越想儘快脫離,越和他牽扯上了!
抬頭,對方卻緊緊盯着她,深邃的眸中似乎有一種名為驚異的光芒在閃爍。
姜靜姝剛想問他看什麼,男子卻已收回視線,臉上又恢復了清冷的神情。回禮,起身離了席。
留下姜靜姝站在原地,滿腹疑問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好在她本就是忘性大的人,這件事過去沒多久,便被她當做一個插曲拋諸了腦後。
馬車中。
杜若和鄒琛同坐一車。馬車在熱鬧的街市中緩緩駛着,杜若放下車簾,扭頭問道:「大哥,今日考得如何?」
鄒琛望着她,清冷的眉眼間多了絲溫度,他正是方才借給姜靜姝硯台的男子。
鄒琛的思緒似乎飛向遠方,良久道:「杜若,你碰我一下。」
「啊?」杜若一愣,小心翼翼地問:「大哥……那個,你不是不能被女子近身嗎?」
「無妨,你就輕輕碰我一下。」
「那……好吧。」杜若抬起指尖,輕輕向鄒琛手指探去。
還未碰到,鄒琛臉已慘白,表情有些痛苦,下意識避開了。
「大哥可還好?」杜若有些擔心。
「真是奇怪……再試幾次。」
「……」
於是,在重複多次后,鄒琛終於認清現實,放棄了掙扎。
那個詭異的病,並沒有好。
「說來也怪,今日我與一女子肢體接觸,身體卻未感到任何不適。」鄒琛自言自語。
「有這種事?」杜若吃了一驚,「大哥,你這個病根不是十歲就落下了么?自此但凡被女子近身,便會頭暈噁心,渾身難受。奇了,那女子是誰?」
「坐在我右側的考生。」
杜若思索一番,聲調猛地拔高,「大哥,你的號牌是多少?」
「二十二號。」
座位從右至左橫向排開,也就是說……
「那女子可是身着一襲藍色衫裙?」
鄒琛點點頭。
「是安國侯府三小姐姜靜姝!也是我在學堂十分要好的朋友。」
「安國侯府……三小姐?」鄒琛注意力完全在前半句話上,陷入了某個回憶。一張俊朗的臉上漸漸浮起冷意,莫名的給人以距離感。
竟然是她么……自己這個病可全拜她所賜。
十歲那年,他與六歲的她於酒樓初遇,那一次,她可帶給他不小的衝擊力。
這九年來,自己不能觸碰任何女子,嚴重時,有女性走近他便有一種窒息感。
父皇和母后不知有多愁,四處尋求良醫偏方,自己的病情卻從未好轉。
沒想到,她竟是例外。有趣。
「大哥?大哥?」
鄒琛回神,並沒意識到自己方才唇角帶着一抹笑意。
「你的表情……有些詭異。」杜若嫌棄道。
「咳咳。」
「不過,這或許是個好的開端,茫茫人海之中,遇到例外,是緣分也說不準哦。父皇母后一直擔心你的終身大事,靜姝人不錯,且安國侯府地位顯赫,又是勛貴,若靜姝可以與大哥永結為好,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杜若本是開玩笑的,鄒琛聽聞,面上卻滿是認真。
嗯……和他想的沒出入。
勛貴與否暫且不論,安國侯府與皇室的利益早就緊緊綁在一起,如今他又到了適婚年齡。
不過,緣分么?還是算了罷,倒不如用冤家一詞更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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