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發泄怨氣

五年來，駱凌只能不斷的告誡自己，那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萬不能想到另一重身份，自己的父親，不然，他可能熬不下去。

皇帝看着這個冷漠的兒子，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沐子晴見此，又忍不住露出一個嘲諷的笑。

皇帝瞄見沐子晴這個笑，忍不住尷尬極了，他咳了兩聲，開口道：「至少要等最後的結果吧。」

駱凌聽皇帝這麼說，無可無不可的看了他一眼，轉頭看着沐子晴，顯然，他用行動告訴大家，這由沐子晴作主。

皇帝見此，不由得氣結。褚之沫看着駱凌，也皺了皺眉，不過他卻忍下什麼都沒有說。

皇帝不得不面對沐子晴，開口道：「現在，一切都如你意了！」

沐子晴沒想到皇帝開口居然是說這個，而且以這樣的態度，瞬間臉色冷到了極點。

「皇上是覺得，這不是我們應該得到的？什麼叫如了我的意？難道我父母兄弟，叔伯，姑姑，那些五年前枉死在戰場上的將士，他們，他們都不應該得到一個公正的評說？他們就應該這樣背着冤屈恥辱的逝去？這，是皇帝你的意思？」沐子晴說到後來，眼神已經冰冷到足以凍死任何人。

皇帝被這樣的眼神盯着，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皇后見此，想着先緩和緩和氣氛：「晴兒……」

「別叫我晴兒！」剛剛開口就被沐子晴打斷了：「晴兒已經於五年前隨那些冤死的人們去了。現在，請叫我玉公子！」

縱使皇后一直以來都對他們多有照顧，可是，關鍵時刻，同意選擇了閉口不言，既如此，她也沒必要裝大肚。

「實話告訴你，」沐子晴看着皇帝，繼續說：「今天，我既然能把你弄醒了，也同樣能讓你從此長眠不起，我能帶人捆了那些逼宮奪位之人，同樣能控了你這些所謂的禁軍侍衛，你不要來我面前擺什麼長輩的普，更別想用皇帝的身份來壓制我！」

「說得好！」褚之沫見沐子晴這態度，歡欣鼓舞的為她鼓掌。

皇帝皇后被沐子晴堵得啞口無言，卻也沒辦法反駁。

確實如此，今日要不是沐子晴他們及時趕到，駱斌絕對已經坐上太子之位，依這個形勢，那接下來，他絕對不會就此罷手，搞不好就是弒君殺父自己順順噹噹坐上皇位，再不濟就是軟禁自己，搞個太上皇之類的，結果還是他坐上皇位。

皇帝確實沒有想到，駱斌和秦風熬會如此膽大包天，就這樣直接發難圍困皇宮。

今日，若再晚一步，那……那後果，真不知會到哪個地步。不過既然他們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那五年前的事，也基本上毋庸置疑了，而且，他們還利用了自己。

想到這，皇帝氣極，他們居然敢利用朕！在這位皇帝的心裏，幾萬亡魂居然抵不過如此。

早已看穿了皇帝的心思，沐子晴絲毫沒有客氣。

「你……你……你……」皇帝在如此強勢的沐子晴面前，居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什麼我？我說得不對？還是惱羞成怒了想把我拿下？也要你有這個本事！」沐子晴鄙視的翻了翻白眼。

「咳咳……咳……」皇帝被沐子晴氣得，止不住大咳起來。

「陛下！」皇后見皇帝大咳不止，慌亂的拍着他的背，試圖緩解緩解皇帝的難受。

「這樣就受不了了？」沐子晴還有開口。

「晴兒！」駱凌終於忍不住開口喊住沐子晴，那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儘管沐子晴說得沒錯，可見到皇帝咳嗽不止，駱凌還是心存不忍。

沐子晴轉頭看了駱凌一眼，見駱凌滿含懇求的看着自己，她知道，駱凌還是心軟了。

這口怨氣堵在她心裏這麼多年了，她不吐不快。現在，看着駱凌的面子上，沐子晴住了口。

「如今形勢……咳咳……已經這樣了，你……咳咳……你還要……咳咳……還要怎樣？」皇帝斷斷續續的開口問。

本來沐子晴已經打算放過皇帝，卻沒想到皇帝現在居然說出這樣的話，那別怪她不客氣：「怎麼？什麼叫形勢已經這樣了？難不成尊敬的，偉大的皇帝陛下，就準備這樣算了？」

「那你還……還想怎樣？」皇帝氣弱的問，面對沐子晴的咄咄逼問，現在他已然顧不了那麼多了。

「不是我想怎樣！」沐子晴氣極，這個時候了，這個皇帝還沒認清形勢，難道他以為就這樣輕描淡寫就可以過關了，沒門！

沐子晴氣得對皇帝大吼道，「高貴的皇帝陛下，你要問問那些埋骨的亡魂們，那些冤死在地下的人們，他們要怎麼樣！你以為拿了秦風熬和駱斌就可以抵了我爹爹，我叔伯姑姑，我娘，我的兄弟姐妹，還有那些為東萊國浴血奮戰的將士們的命嗎？他們的命就那麼不值錢？在你那所謂高貴的眼裏，他們都是螻蟻嗎？」

本準備開口勸說的駱凌，聽到沐子晴吼了出來，他沉默了。

想到舅母和母妃寧死也不願背負那樣的罪名，想到那些本應該保家衛國浴血奮戰的漢子，卻因為那慳吝小人的陷害而無辜喪命，他就沒辦法再開口了。

「你算什麼？不過是命好出生在皇宮裏，投了個所謂的貴胎，除此之外，你有什麼好值得高貴的？有什麼是值得歌頌偉大的？沒有那些勤勤懇懇勞作的人民，你有糧食吃？有衣服穿？沒有那些不畏生死奮戰在戰場上的士兵，你能靠自己一個人守護整個國家？沒有那些朝臣官吏給你出謀劃策，你一個人就治理好整個國家？你高貴了？你偉大了？沒有這些人，你憑什麼高貴偉大？」

對於生在和平年代，接受平等教育，腦海中只有「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觀念的沐子晴來說，最受不了的就是這所謂的高低貴賤。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乃古之大道，可這該死的封建等級，如此視人命如草芥，她深深的為此感到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