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不惜一切代價

水滿則溢，月盈則虧，說得就是這樣，舒王府已經達到了一個鼎盛時期，整個九州大陸的人都知道東楚有一個戰神舒王爺，也知道東楚有一支神軍舒家軍。

或許有人會不知道東楚的帝王就是顏聖翼，但是定然會知道舒王爺就是東楚的守護神。

這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但凡是一個三歲小孩子都是知道的。

但是一個臣子有如此大的影響力，對於一個帝王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情，真的不是什麼好事情。

舒王爺如今已是功高蓋主了，也只有一個顏聖翼才會容得下舒王爺，但凡是換成另外一個帝王，那定然是容不下的。

帝王最忌諱的是什麼呢？那就是臣子功高蓋主，甚至是比帝王影響力還要大，這對於一個帝王而言真的是不能忍受的。

顏聖翼之所以可以忍受，那無非是因為顏聖翼是一個明君，無非是因為顏聖翼相信舒王爺，相信舒王爺不是那樣的人，也不會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但凡皇帝不是顏聖翼，皇帝是另外一個人，那舒王府的下場都好不到哪裡去。

古往今來那些功高蓋主者哪一個有好下場呢？自然是沒有的，沒有一個人有好下場，但凡是換一個人當帝王，那些人的下場也就會是舒王爺還有舒王府今後的下場。

但是顏聖翼不是普通的帝王，他也不是那些沒有任何容人之心的帝王。

只要顏聖翼還是帝王，他擔心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一直都不會發生。

也不是舒景瑜有如此的自信，而是他了解顏聖翼，知道顏聖翼究竟是什麼樣的人，這也是他敢這樣覺得的重要原因。

「小叔，我知道了，好了，你怎麼這麼啰嗦，就像一個老媽子一樣，我怎麼不知道我君子如玉的小叔是個老媽子。」

舒窈自然不知道舒景瑜一下子就想到了這麼多，甚至是還想到了舒王府的將來，不過就算是她知道也不會在意的，因為舒景瑜的想法就是她的想法。

在這件事情上，她和舒景瑜可是一樣的想法，他們是同樣信任顏聖翼的，知道哪怕是舒王府一手遮天顏聖翼都是不會在乎的。

「窈兒，你這個小丫頭，怎麼越發沒大沒小的。」

舒景瑜無奈的笑了笑，還真是一個調皮的小丫頭啊！

舒窈扭過頭沖著舒景瑜眨了眨眼睛，然後提起裙角就快步離開了。

她方才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可是事關舒王府的未來，如果一個處理不好，那舒王府很有可能會落得和前世一樣的下場，所以她想要儘快去找班雅確認一二。

如果她的猜測是真的，那日後的京都定然是岌岌可危的。

看著舒窈來去匆匆的背影，舒景瑜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朝遠處的房樑上看去，並輕喚了一聲。

「影一。」

隱在暗處的人影一聽到舒景瑜在叫他，趕緊飛身落在舒景瑜面前。

他恭敬的跪在地上，什麼話都沒有說。

「去給本相辦一件事情……」舒景瑜湊到影一耳邊輕聲耳語一陣之後，就見影一一直詫異的看著他，似乎是不理解他為何要這樣做。

「影一，有些事情你無需知道得太清楚，本相之所以會這樣做自然是有本相的用意，對了，這件事情可千萬不能讓窈兒知道了，如果被窈兒知道了，那你就提頭來見。」

舒景瑜溫和的聲音裡頭帶著一絲絲的殺氣，哪怕他如今還是通體的溫潤，但是看著就是莫名有幾分瘮人。

「屬下知道了。」

見舒景瑜都這樣說了，影一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其他的意見，他低下頭恭敬的說著，面對舒景瑜身上不寒而慄的殺氣時，他也有幾分心驚。

誰都知道舒景瑜是像玉一樣溫潤而雅澤的男子，這樣的男子別說是動殺心了，就是生氣都應該是不會的，但是偏偏舒景瑜不是那樣的人，舒景瑜雖然溫潤有禮，但是他也會生氣，也會對其她人動殺心。

想到這裡，影一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想到舒景瑜交給他的任務，他瞬時就覺得生無可戀了。

這是他第一次覺得活著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可不就是，他就是想要好好活著罷了，可是為何會這麼難呢？

影一抬頭無語望天，天哪，為什麼要這麼對他，他真的就是想要好好活著，雖然這對於一個暗衛來說就是最大的笑話，但這的確是他內心深處的想法。

舒景瑜自然是不會知道影一的糾結，見事情都交代得差不多了，他轉身回到書房裡頭，繼續看起方才沒有看完的摺子。

至於已經離開的顏詩茵和顏不寐，他完全就沒有放在心上，不過就是兩個跳樑小丑罷了，自然是沒什麼好值得計較的。

顏不寐抱著昏迷不醒的顏詩茵離開了相國府，在眾人竊竊私語聲中灰溜溜的走了，他可以發誓，這是他這輩子最難堪的一次了，絕對是沒有之一的。

他在心裡頭暗暗發發誓，定然要將今日受到的屈辱一五一十去的奉還回去，不然他就不叫顏不寐，不然他就不是鎮南王世子。

顏不寐這般想著，腳下的步子卻是越發的快了，看著懷裡臉色越發蒼白的顏詩茵，他心如刀絞。

多希望他可以替顏詩茵承受這一切，多希望他可以替顏詩茵承擔這所有的痛苦。

這自然是他眼下最大的願望了，但是願望畢竟只是願望，是不能實現的，只能在腦子裡這樣幻想一下罷了。

倚靠在顏不寐懷裡的顏詩茵輕輕動了動身子，然後睜開了有些沉重的眼皮，她剛睜開眼就對上顏不寐滿含擔心的眸子，她頓時覺得很不是滋味。

雖然顏不寐在有些方面的確是做得不太好，但是對於她這個妹妹真的是沒話說的。

除了在舒景瑜的事情上和她有過爭執，在其他的事情上對她都是千依百順的。

很顯然她也是忘了一件事情，顏不寐一開始知道她喜歡舒景瑜的時候，並沒有反對過，不僅沒有反對，還親自跑到相國府跑到相國府詢問舒景瑜對顏詩茵的看法。

那時候的顏不寐是真的希望顏詩茵還有舒景瑜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畢竟這是顏詩茵唯一的願望了，他再怎麼說都要成全不是。

但是當知道舒景瑜對顏詩茵沒有什麼想法，甚至顏詩茵就是一個人在單相思之後，他立馬就斷了這樣的念頭。

雖然顏詩茵喜歡舒景瑜，只要可以嫁給舒景瑜那就是幸福的，但是他深知一件事情，那就是強扭的瓜不甜，感情更是勉強不來。

世間什麼都可以勉強，但是唯獨感情的事情是真的勉強不來。

他自然是希望顏詩茵幸福，但是他也知道舒景瑜不會是顏詩茵的良人，所以他才會有這樣的轉變。

顏不寐雖然不是什麼好人，雖然不是一個可以值得託付的良人，但是卻是一個好哥哥，是個當之無愧的好哥哥。

在顏詩茵的事情上他真的是做到了極致，極致的好，甚至是顏詩茵配不上這樣的好。

「哥哥，我們怎麼出來了？舒景瑜還有舒窈呢？」

看清楚眼前的情形之後，顏詩茵立馬就明白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了。

她其實也是一個聰明人，如果不是因為非要嫁給舒景瑜的話，那也不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他們自然是在相國府裡頭，詩茵，我最後問你一遍，哪怕是時至今日，哪怕是你認清了舒景瑜是什麼樣的為人你依舊還要嫁給他嗎？」

顏不寐真的是無奈了，他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顏詩茵身上，如果顏詩茵還不知道悔改的話，那他真的是只能放任顏詩茵自己去走了。

他苦口婆心的說著，有這麼一刻他真的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喜歡操心的老媽子一樣。

其實他又何嘗喜歡操心，不過是因為顏詩茵是他唯一的親人，如果他不操心顏詩茵的事情還有誰可以操心呢？

真的是這樣的，如果他不操心顏詩茵的事情，顏詩茵還指不定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他的大手緊緊捏住顏詩茵的腰肢，似乎想要迫切從顏詩茵口中聽到一個答案。

想要儘快聽到他一直想要聽到的那個答案。

「哥哥，你不是知道嗎？我這輩子都已經認定舒景瑜了，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的，哪怕是舒景瑜對我的態度再惡劣，我都不會放棄，要想讓我放棄舒景瑜，除非我死。」

有些人的執念就是這樣的，是非常的深，而顏詩茵就是這樣的。

此時她對舒景瑜的態度可以變成了得不到就不休，哪怕舒景瑜變成一個死人，她也要得到他的屍身，她也要和舒景瑜扯上一些關係。

「瘋子，顏詩茵，你是不是瘋了，你就是一個瘋子。」

此時的顏不寐無疑是非常生氣的，他直接就將懷裡的顏詩茵丟在地上，此時怒火中燒的他完全就沒有想到方才顏詩茵才剛剛暈倒，如今還非常的虛弱。

現在他這麼一摔，顏詩茵還不一定能受得住，哪怕是一個身體康健的人多少都會受點皮肉傷，更何況是顏詩茵一個身子還沒有完全好的病秧子。

「嘶！」顏詩茵可是沒有任何的防備，就那樣被顏不寐丟在了地上，此時的她可能是剛剛才從昏迷中醒來，神志都還有幾分不清楚。

她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然後就是自己的身子一整個騰空了，最後狠狠摔在地上了。

屁股上還有後背傳來的痛楚告訴她，她並非就是在做夢，眼前的一切可不是什麼夢。

都是真的，都是真的，顏不寐居然將她丟在地上。

真是太過分了，此時的顏詩茵無疑是想要發火的，她想要問一問顏不寐，問問他是不是有病，如果沒有病的話又為何要這麼對她。

「顏不寐，你是不是有病，我可是你的親妹妹，你憑什麼這樣對我，我的身子還沒有完全好，而且剛剛還摔倒了，你這樣做，可否有想過我的身子。」

顏詩茵真的是快要氣死了，快要被顏不寐給氣死了。

她將剛才覺得顏不寐對她還是不錯的話收了回來，顏不寐對她不錯嗎？

不，對她一點都不好，甚至是很糟糕的。

聽到顏詩茵虛弱的聲音之後，顏不寐這才想起來方才自己都做了一些什麼，他趕緊朝顏詩茵看去，就見顏詩茵的小臉慘白慘白的，非常不好受一樣。

看到這裡，他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顏詩茵畢竟也是他的嫡親妹妹，不管是做了一些什麼混賬事情，那都不可否認那就是他嫡親妹妹的事實。

他趕緊蹲下身子，伸出手想要將顏詩茵給扶起來，他的眼底滿是愧疚，也知道方才自己的做法是有些過分了。

就在他的手要觸碰到顏詩茵肩膀的時候，顏詩茵一把將他的手拍開了。

「你給我滾開，我變成這樣還不是拜你所賜，你又何必要如此假惺惺，滾開，不要碰我。」

此時面對顏不寐的觸碰她真的是非常厭煩的。

明明她今日就受到這麼多委屈，就是想讓顏不寐為她出出頭罷了，顏不寐沒能為她出頭這就不說了，可是居然還將她直接摔在地上，還罵她瘋子，這些她又怎麼可以忍受呢？

面對這一切的一切她都是忍受不了的，從這一刻起，顏不寐已經不再是她的哥哥了。

「顏詩茵，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你到底在鬧什麼，你究竟想要什麼？」

顏不寐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努力剋制住自己就快要噴涌而出的情緒，不輕不重的說著。

他的手指死死扣在手心裡，他真的很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在鬧什麼？我鬧什麼了嗎？我什麼都沒有鬧，我不過就是想要嫁給舒景瑜罷了，哪怕是到了現在我都要嫁給舒景瑜。」

嫁給舒景瑜已然變成了顏詩茵心裡頭的執念，如果這輩子不能嫁給舒景瑜的話，那她就是死了也不會安心的，所以她要不惜一切代價嫁給舒景瑜，哪怕是舒景瑜恨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