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現實，希望
清晨，鬧鐘還沒來得及響起，我已經在等待第一縷陽光。
獃獃的看着天漸漸亮了，沒有什麼思想，只是最後，也沒有等來陽光。
今天是個陰天，跟心情很像。
身上有些發熱，更加沒有力氣，在床上連動一下的想法都沒有生出過。
直到鬧鐘響起，打破了寧靜的氛圍。
托著病態的身體，沒有等到半小時后的鬧鐘，我就起床了。
精神說不出好與壞，除了頭隱隱作痛外，我沒有感覺到平常起床時的睏倦。
洗漱完后，很無力，卻還是決定放棄坐地鐵，走路過去上班。
或許，吹吹風，也是不錯的選擇。
腦海中很空洞，沒有想任何事情，就這樣走在路上。
行人不多，倒是電瓶車成群結隊，呼嘯而過。
原本，我應該是他們中的一員，只是今天早起了半個小時，讓我有足夠多的時間，如散步一般在行人道上緩慢挪移。
心中難免覺得好笑，慌忙而去，匆匆而歸，到底是為了什麼？
而我今天也穿上了厚實的衣服，沒有再引起別人的注意。
看了下天空，雖然有些灰暗，沒有太陽，但還是能感覺到它很寬，很廣，看不到邊際。
對比了一下，突然覺得，人，是如此渺小！
其實，心中有太多的話，想要傾訴一番，卻看到鮮有的幾個行人，亦是疾步如風，從身邊越過，帶起一片片落葉。
一陣風，吹落了樹枝上掛着不多的枯葉，我沒有刻意去撿起落葉，也不會站在旁邊傻傻的對着它發獃，發出感慨，因為那樣會引起別人異樣的目光。
但腦海中還是想到了生死。
就像落葉一般，春去秋來，花開花落，到最後，還不是塵歸塵，土歸土。
好歹花還有春夏兩個季節的鮮艷，那我呢？
心中一陣悲涼。
眼前是一個閃爍的綠燈，而我在路中間，猶豫了一下，還是加快步伐，小跑了過去。
這時候，我很佩服自己，如小強一般，意志很堅定，再怎麼樣大的打擊，也從未想過尋死。
我突然想笑話那些失戀尋死的人，卻又覺得自己懦弱。
好歹人家還能轟轟烈烈，搞個大新聞，而我呢？
連喝酒買醉的勇氣都沒有！只因為還要上班，不想被同事們笑話，特別是那個嘴下從不留情的胖子。
一路走來，就像是無數個電影情節在腦海中走過，直到看到熟悉的門頭，我才發現，到公司門口了。
坐在椅子上，電腦屏保跳過了一句「每個失戀的人都是一個詩人。」
想想還真是這樣。
時而感嘆人生，時而感嘆世界，又突然會想到自己的父母，至親。
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難道告訴他們分手的消息嗎？
想想當初，我是如何堅決的立場，毫不猶豫的推掉了父母介紹的相親。
因為，唉～不想了。
又洗了把臉，閉上眼睛，拋掉腦海中一切情緒，安靜的半躺半靠在椅子上。
很空白，也沒有睡意，能清晰的感覺到同事們一個個陸續到了。
幾個住在一個宿舍的同事有些詫異，畢竟今天我來的早了些，沒有跟他們一起。
「林風，今天怎麼了，看你不在狀態的樣子。」
關係最好的周濤終於不放心的走過來問了一句。
事態倒也不是很炎涼，同事之間至少會關心。
只是她，為什麼就這麼狠心！
異地相處久了，難道她的心，也因此而異了？
好歹同床共枕過一段時間，就沒有留下一點感情？
我搖了搖頭，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跟平常一樣，說道：「沒事」
周濤顯然不相信，伸手在我額頭上探了探。
感受到那有些涼意的手，拿起又放下。
「發燒了！」他很肯定：「趕緊去買點葯吃。」
「算了，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我去給你買吧！」
他騎着小毛驢就走了。
我有些感動，看着他遠去地身影，覺得這世間，還有人，是在乎我的。
終於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鈴聲響過兩遍，電話自動掛斷了。
但沒多久，他打過來了。
「老哥，不會又是要借錢吧，這次可真沒有了啊！」
他聲音很爽朗，開玩笑的說到。
「不是，哪能大清早找人借錢，就是想跟你聊聊天。」
我整理了一下情緒，盡量以開玩笑的語氣回應。
「哦？感情又出問題了？」
他一下就猜出了事情原委。
「可以這麼說吧。」心中難受，大概萬蟻噬心也就這個效果吧，但是在這該糊塗的時候，頭腦反倒異常清醒。
此刻，我多麼希望只是像平常一樣吵架，她在生我的氣，故意跟我冷戰。
「分手了？」他試探性的問。
我沉默了，不想回答，因為我希望能挽回她，我希望這個『情感專家』能給我出謀劃策。
「什麼情況？」他大概猜出來了。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說什麼，告訴他我被甩了？
沒用的，我只想找個人傾訴，我還想保留一些我和她的希望，我不想聽他的安慰，我只是想讓他幫忙分析分析，有什麼辦法能聯繫到她。
「她把我微信，qq，電話全拉黑了！」最終，我忍住心中一陣陣劇痛，還是將實情說了出來。
「我靠，這麼狠？！」他很驚訝，隨即說道：「你現在是什麼想法，難道還想去道歉？」
我也在詢問內心！
往事在腦海中一一浮現，一次次的吵架，一次次的道歉，越來越卑微的姿勢，我真的還要繼續卑微下去嗎？
另一邊，她的美，她的笑，她的可愛俏皮，佔據了剩下的一半大腦，我真的能失去她嗎？
我不知道，我感覺我真的要瘋了，我大概得了幻想症，幻想着以後，又想到當下。
頭越來越痛，人越來越清醒！腦海越來越亂，整理不出一絲有用的頭緒。
我真的選擇不了，真的不敢跟他說那句話『我放棄了！』
哪怕是騙自己，我也做不到！
「兄弟，遵從自己的內心，先去選擇追回，實在不行，來廣州，我陪你喝酒！」
他沒有太多的安慰，因為他知道，我付出的感情，不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當聽到『追回』兩個字，腦海中，她的一顰一笑，突然壓倒性的勝利了另一邊。
我感覺是天使勝利了魔鬼。
急切的問道：「現在聯繫不到她了，怎麼辦才好？」
「你傻呀，聯繫不到她，難道她幾個好閨蜜的微信，你一個都沒有？要是真沒的話，兄弟，我只能說你太失敗了！」
一句話，瞬間讓我醍醐灌頂！
仿若太陽終於照亮了大地！仿若黑暗中生出了一絲光明！仿若水淹大地前，終於抓住了一根稻草！
急忙打開微信，一個沉在聯繫列表最底的頭像，終於翻了出來。
斟酌了許久，我發過去一個信息：『在嗎？』
隨後，便是忐忑不安的等待，既想快點收到回信，又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
我想再去問他，該說些什麼話，但最終還是沒去問。
因為兩個人的感情，是只有當事人知道的，若是想要真誠的道歉，真誠的挽回，還是得發自內心。
反正，我是這麼想的。
一上午，幾乎沒有心思用在工作上，拿着手機苦苦醞釀措辭，我怕哪裏說的不對讓她生氣，又怕太過煽情而讓她感到厭煩。
徘徊在門口，進進出出，不知道點了多少支煙，咳嗽幾乎沒有停過，絞盡腦汁，只恨自己讀書時不用功，沒有太多辭彙！
又在網上查了許多溫情的言語，無數次修改後，終於寫出了幾百字。
幾年下來的歡笑，多少次差點放棄的異地，最後的堅持，我像是傾訴自己從未告訴過她的情緒，將想念的一切寫了進去。
還有從未對她發過的誓言。
反覆看了很多遍，終於覺得還算過得去。
等到中午時分，手機終於響起一聲『叮咚』。
「嗯」她閨蜜只回了一個字，我卻高興異常，感覺靈魂回到體內，身體再次充滿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