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重掌旗鼓
「開門！開門！」
德勝門下一個巨大的嗓門幾乎要震塌了滿是裂痕的城樓，守軍突然發現城下出現了無數明軍急急忙忙地去尋歐陽。
少時，歐陽趕緊登樓觀望。
城下周吉繼續扯著嗓子呼道：「哈哈哈哈，歐陽大人！快快開城啊！」
歐陽一眼便認出了城下明軍頓時喜笑開顏：「大人！大人！開城門！快！」
在歐陽漓叫守軍開城的時候卻有將士猶豫道：「大人！輕易開城恐怕……」
歐陽頓時明白過來守將的顧慮，只怕吐魯番的輕騎趁勢而入，以他們那般的迅如疾雷的速度只怕他們難以招架。
「放心！你仔細瞧瞧遠處！吐魯番的賊兵早就潰而逃了！哈哈哈哈……」
城下的周吉似乎明白城上守將的顧慮先開口朗聲說道。
在德勝門城樓，一眼遠眺便見硝煙瀰漫，升騰向空，戰火離亂，無形無狀。
「果然！快看！左羅的大營軍帳已經不復存在了！」有人又驚又笑道。歐陽也眉開眼笑，在堅守苦耗之下終於迎來了援軍！
「開城門！快！慕容大人回來了！援軍到了！」薛義喜出望外，連連高聲呼喚守軍快些打開城門，終於將慕容的援軍等來，在這幾日，他們緊繃的神經終於還是放下了，歐陽更是長長地舒開了一口氣，心頭的巨頭也算是落下了。
歐陽吩咐小旗官道：「快！擺開陣列迎接慕容大人！」
德勝門兩扇大門緩緩打開，兩列明軍擺開在街道中央守出一條大道來，歐陽與薛義兩人引著諸多將領快步出門相迎。
高高馬頭之上，大鬍子周吉揮了揮手歡呼雀躍道：「哈哈哈哈，諸位大人！我們回來了！我們回京了……」
薛義咧開嘴笑着指著周吉調侃道：「這小子！怎麼西域一行越來越像是一個乞丐了，哈哈哈！」
慕容趕緊勒住馬韁繩，翻身下馬還不等歐陽等人上前寒暄幾句便說道：「城中如何？皇上與諸位大臣可還安好！」
歐陽點頭拜道：「大人！一切安好！大人一路風塵真是辛勞了……」
慕容扶起歐陽來點頭說道：「我不在的日子也是辛苦你了，快帶我入宮面聖！一路之上將京城的大小事務都告知於我，事無巨細！一字不落！」
「是！」歐陽躬身答道，隨後慕容便命周吉等人趕快布下德勝門的防備，另外將繳獲番兵的糧草輜重都分派下去，不可馬虎。
一路之上，歐陽將城中大小事務都說與慕容，無論是兵部被封，官員被拘或是萬安劉吉貪墨護短之事都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通，慕容這才將京城之事了解清楚。
「現在四面都有賊人環伺！雖然德勝門的左羅退去，但賊兵得知之後必然會再派大軍圍堵！相信此刻，已經有大隊人馬圍在德勝門外了……」慕容思索著邊走邊道。
歐陽繼續說道：「此時大人回來的正是時候，不僅殺退了賊兵解決了德勝門的危難，更是加強了京城防備力量啊！」
慕容卻仍舊面色凝重，兩眉始終擠在一起說道：「相反！賊人知曉我們突殺出他們的包圍之後，必然會小心在意，汪直與韓雍的那十五萬大軍恐怕就要危險了，恐怕他們會設下埋伏，守株待兔……」
「不消大人說！我們也要必勝的把握！打退這些亂臣賊子！護佑京城！」歐陽說道。
二人說着便來到了文華殿外，趕緊命門外的值守太監進去通報一聲。少時，慕容與歐陽二人一同入殿參見皇帝。
「慕容無極！朕終於等到你了！來的正是時候！」朱見深見到慕容之時，陰鬱憂愁的氣色頓時消失不見，而是喜上眉梢快步走下來親自攙扶起慕容。
「臣慕容無極有負聖恩！還請皇上降罪責罰！」慕容道。
朱見深擺擺手滿不在乎地說道：「行了行了，你少和朕來這些虛假的話，還是快說正事，不要耽擱京城的大事！否則，朕先砍了你的腦袋！」
「是！臣一得知京城危急特意飛馬趕回援救，帶領一萬輕騎日夜兼程入京勤王，另外臣已結合通曉汪直與韓雍兩路大軍，共十五萬大軍奔赴京城，料想不日就可以到達，臣只是先行一步！回京援救！」慕容說道。
朱見深舒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看來啊，朕還要等著日子！不知道京城這些兵力能否撐到汪直等人趕回來啊……」
慕容與歐陽一齊跪地言道：「還請皇上寬心！我等必然拚死護佑皇上與京師安全！」
朱見深略略點頭繼續問歐陽道：「近來京城傷亡幾何？」
歐陽略作停頓便開口說道：「回皇上，近來吐魯番賊兵圍在京城外對於我京城各處城門發動猛攻，就是德勝門、安定門兩處最為兇猛，傷亡最多，此時城中兵力僅有五千之數……」
「五千……又有慕容無極帶回的一萬輕騎如此一來或許還能夠撐些日子，就是不知道吐魯番大汗會如何應付啊，他知曉自己攔截失敗必定會發兵攔截十五萬大軍來路……」朱見深與慕容想到了一起，紛紛開始擔憂起來。
慕容就道：「皇上放心！臣這就入主兵部商議退敵之策，必然將賊人拒於國門之外！」
轉至錦衣府麒麟殿，眾臣也得知慕容無極回到京城更是欣喜不已。
「慕容大人，慕容大人……」眾臣紛紛恭請上前言道，慕容也無需與眾臣多作虛禮只是一齊伸手作揖罷便直接言道：「諸位勞苦！請地圖！」
眾人隨慕容來到地圖沙盤之前，慕容掃過一眼就說道：「這裏，還有這裏就是汪直韓雍的大軍回歸的必經之路！但是這兩條路都是容易設下埋伏的險地，否則別無出路……」
歐陽接過話茬繼續說道：「如果我是吐魯番的大汗必定會在這兩處地界埋下伏兵阻截十五萬大軍，將他們一口吞掉！」
白圭皺眉沉吟：「如果是這樣的話……吐魯番又有多少兵力能夠阻截我十五萬人馬，他們與我們鏖戰至今，恐怕損傷也不少……」
慕容就道：「既然如此，我們還是以防萬一！尚銘！你一定知道如何與汪直通信，與他約定計劃時日與路線，我們裏外夾擊，在一處打下埋伏！殲滅吐魯番的大軍。」
尚銘有些犯難喃喃說道：「現，現在吐魯番賊兵圍城，恐怕與汪督公傳信要艱難百倍！」
慕容突然定睛凝視，那眼神之中突然射出凜然殺氣嚇得尚銘大氣不敢出，尚銘當即長身鞠禮支支吾吾地說道：「大，大人……」
「現在是你尚銘打退堂鼓的時候，國難當頭，就是再難千倍萬倍也要送信於汪直！你東廠不可能沒有這個本事！」慕容輕言輕語地步步緊逼道。
尚銘硬著頭皮再也無法駁斥只好拱手說道：「是！必定不辱使命！」
慕容轉身面對眾臣道：「國家危難，生死存亡！諸位必定盡心用命！」
「是……」眾臣齊聲應道，對於慕容無極不敢多言半個「不」字，他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眾人也是心悅誠服，就是一向倚老賣老的彭時也是默然不語，對於慕容的安排不置一詞。
眾人盡散，慕容便與歐陽荀千機等一眾錦衣府的官員商議起來兵部之事，荀千機便說道：「兵部的大小官員都被我們圈禁在了兵部衙署，好吃好喝地都伺候着，這些日子忙得焦頭爛額，根本無暇顧及理會此事啊！」
歐陽也說道：「是啊！最近賊兵攻勢甚猛！對於兵部的事也就鬆懈了……」
「那兵部可有異樣？藏在其中的內奸……可有動作！」慕容問道。
薛義拍了拍自己堅實的胸脯繼續說道：「大人放心！一切都在我們的監視之下，現在的兵部衙署就是一隻鳥都飛不進去！那賊人必定沒有動作！」
慕容開始梳理此前的一系列事情，既然吐魯番大汗在京城之中還有內應，那個出謀劃策的幕僚極有可能就是京城中人，兵部的消息現已封鎖，吐魯番久攻不下，他們不可能沒有動作。
兵部內應，偷換了寧康公主賜婚使團的行圖，又泄露了韓雍與汪直的行軍路徑，顯然是兵部出現了大問題。但是此刻兵臨城下，根本無法引蛇出洞，打草驚蛇，只能暫且將其圈禁起來以免壞了大事，就是慕容也不敢拿京城皇宮做賭注。
「大人！此時兵部並無動作，我們也無需理會吧……」歐陽說道。
「沒有動作才是最為可怕的！現在起，嚴加看守兵部衙署，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凡是飯水都要親信親自派送，這個潛伏在其中的內應至關重要，不可鬆懈馬虎，否則給了他一線生機那就是塌天大禍！」慕容再三囑咐道。
歐陽趕緊命令周吉將此事落實分派下去，事必躬親不得有誤。
荀千機那一張臉上也略顯憂色：「不知道我們是否還有機會啊，汪直與韓雍能否解決京城的困境……救萬民於水火！」
「放心，一切都會迎刃而解！萬事周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