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魔現，往昔回

日子一天天過，月的修鍊也漸入佳境，為了補上之前虛度的時光，月又去那些元氣充沛的地方了，於是乎，她出現在家人前的頻率越來越少，十天，半月，一年，兩年，老人看到月的次數越來越少，這記憶也一天比一天模糊，終於，有一天，兩個老人都把那小女孩當作了月，他們每天都說著月小時候的事情，每天也都拉著小女孩的手說著同樣的話

「月啊，我們不給你說親事了，你不要走了啊，好好待著，爹娘只想要你好好的待在我們身邊」

小女孩每次都哄著老人，說不走，可每次都跟著落淚，她羨慕月，她羨慕月有這般愛她的父母，時間久了，她也對月有了怨言，因為，月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就連她都快忘記月的長相了

可時間是不停向前的，在月的父母的關愛下，小女孩長大了，無奈那歲月也接連帶走了他們

好在小女孩無微不至的照顧下，兩位老人都走得安詳，在他們殘存的時光里，他們的月兒一直陪在他們的身旁

可女孩後來的日子卻不怎麼好過，她安葬了兩位老人後就無依無靠了，僅剩的錢財和房子也因為親信他人而被騙走，走投無路的時候，她也想過賣身給大戶人家，甚至是煙花之地，可她一想到月，她就覺得自己還有事情沒完成，她的心中有怨氣，有著近十年的怨氣，她帶著這怨氣開始踏上尋找月的路

女孩遇山尋山，遇水問水，人們問她月長什麼樣，她詞窮，因為她幾乎忘記了月的模樣，好心的人想讓她留下自己的名字，如果遇上了，好讓月也去尋她，可她沒有名字，她家本就窮苦沒有姓名，死了爹娘被人販賣后，心善的人叫做小丫頭，無心的人叫她死丫頭，被月救下，月的父母叫她女娃娃......

女孩走啊走，一年又一年，她問的人越多，這心情就越是複雜，人們說生老病死，一個人就算容顏依舊，可也是會死去的，聽得多了，她也就信了，她告訴自己，就算是故事裡的精怪都會死去，沒準月也已經隨著歲月老去甚至死掉，她開始往回走，回去曾經有過溫暖的地方

就在女孩往回走的時候，月也閉關完畢，到達了新的境界，破境

此刻的她開始緩慢破碎固有大小的元嬰，為下一個境界打下了基礎，剛醒來的她沒有什麼時間觀念，也沒能想起自己的雙親，當她在人群聚集的地方閑逛的時候，她才想起要回家一趟，可是當她回家的時候，她才發現什麼都變了，原本為父母改造的精緻小屋，此刻已經已經變成了大宅院，她起初以為是那個小女孩擴建的，可是她進門詢問卻被趕了出來

不得已，她開啟靈識觀察竟發現裡面的人她一個都不認識，她皺起了眉頭，靈識開始朝周圍擴散，一里，十里，百里，千里，萬里，她找到了往回走的，黝黑，疲憊，灰頭土臉的女孩

騰空，飛起，她幾個呼吸就到了女孩跟前

此刻的女孩飢腸轆轆的，連著走了數日荒山女孩已經很久沒有吃飽了，看著眼前的人影，她艱難的上前祈求食物，月看到她這個樣子不由得心疼起來，直接就忘記自己要做什麼了，她一揮手就讓女孩恢復了體力和健康，順帶的還把女孩的外貌整理了一遍

可恢復體力和健康的女孩，瞬間就來勁了，她看著眼前的人突然想起了很多很多很多的事情，她大喊一聲月，就用盡最大的力氣跑向月，臨近時揮出了緊握的拳頭，她吶喊，吶喊，瘋狂的喊

「你為什麼沒有死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不死了去」

月躲開了，女孩卻不肯放棄，她繼續揮拳，月又躲開了，女孩繼續，月繼續躲開~

她們糾纏了許久，月沒有作聲，就只是閃避，直到女孩累得癱在地上，月停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女孩抬頭看著月，聲嘶力竭地問

「你躲開幹什麼」

月笑了笑

「怕你傷到自己」

女孩看著月那微笑的臉，怒氣又湧上，她撐起身來繼續揮拳

「我不怕，我就怕你打不死」

這回月沒有躲開，可就在女孩的拳頭到達月的眼前時，她卻抓住了那個拳頭，她還是怕傷到女孩，可她這手勁也大，這一抓，女孩痛到淚流……月趕緊放手，女孩撲通一下就又掉到了地面，女孩哭喪著臉指責月

「呀，你還說你不會武功」

月苦笑了一下，她還真不會武功，她這單純就是身體強硬而已

「這不是武功，我不會武功，從來就不會」

女孩搖頭笑了笑，心想，這打也打不過，自己可真沒用，索性又哭了起來

月不明所以，上前攙扶起女孩，問她哭什麼，女孩趁機又來一巴掌，月又抓住了……不過這次手勁收了非常非常多，這次不疼了，女孩是一巴掌拍過去，月又抓住了……

看到女孩這般，月直接把她的雙手反扣住，這下女孩冷靜不少，月再問起她為什麼這樣

不過，她這一問，女孩又哭了

「你還好意思問，你這不孝之人，你混球，你一出來就十幾年，期間也沒有回去過，你父母都死了，你知道嗎！知道不知道！他們死了，死了啊」

月心頭也是一陣不舒服，不過她也知道人死了會進入輪迴，這臉上也沒有太多的悲傷，反倒是女孩越哭越大聲，越哭越讓人心疼，月也漸漸放開了女孩的手

女孩也藉機拍打起月，這次月不躲也不防，不過她拍完之後哭得很厲害了，因為她拍打月的感覺，就像拍一塊石頭……月趕緊退了一段距離，女孩也退了退

「你是不是穿了石板，怎麼這麼硬」

月笑了笑

「沒有，就單純的肉體強度，這硬度的話還是放鬆許多的，正常的會更硬一些，當然，如果專門往肉體練的話，會更硬……」

女孩聽到了月這一串的回答也是傻眼了，面對這一堆莫名其妙的詞語，女孩堅定的認為月會武功，不過她又想起了自己出來的初衷，她當即打斷了月的說話

「你不要說了，我們趕緊回去祭拜兩位老人家吧」

月不知道祭拜是什麼意思，不過卻答應了女孩的要求，也跟著女孩徒步往回走，回來的路上，女孩問了很多問題，其中問得最多的還是武功，月還是堅持說自己不會武功

她們有啊走，月突然問起女孩她們往哪走，什麼是祭拜

女孩愣了愣

「我們當然是回家啊，至於祭拜，就是帶些祭品去老人家的墳墓前祭拜」

月似懂非懂，不過一聽到是回家就把女孩抱住了，她知道怎樣回去更快，只見她蹬了一腳地面，兩人就飛了起來，女孩只來得及尖叫就又回到了地面

「到了」

月放開了女孩，女孩卻頭暈目眩的，動都沒動就吐了，月又趕緊扶住女孩，查看她的身體狀況，當她發現女孩是因為她剛才飛行的原因讓腦子受損后，她趕緊施了個術法讓女孩恢復健康

女孩恢復精神后，開始指責月，月也任由她罵，畢竟，是她想得不周到，不過女孩罵著罵著就沒了下文，因為她發現，她們非常神奇地回到了鎮上......女孩詢問怎麼回事，月笑了笑，沒說話

女孩也不理會這些了，反正回來了，那就辦正事，她趕緊拉著月往郊外走去，她們大概走了七里路才到老人家的墓前，月看了看父母的墓，眼眶不由自己就濕潤了，她跪了下來，女孩看見月跪下了，她也跟著跪了下來，之後，女孩就開始講述她這些年做的事，吃過的苦，還說自己做到了承諾，把月帶過來了

月靜靜地聽著，她總算知道這女孩為什麼看見她就想打她了，她反省了一下，自己確實該打，這一次，她開始思考，自己為什麼要修鍊，修鍊是為了什麼，自己來這世界修鍊仙法，拋棄了愛恨情仇又是為了什麼，她想啊想啊，可輪迴偏偏洗去的就是這些重要的事情，此刻的她只知道修鍊，腦海里也僅剩修鍊，她完全忘記自己修鍊是為了什麼，她開始大喊，這聲音越來越大，聲旁的女孩被這聲音震退了，可隨著聲音的繼續加強，女孩開始吐血了，耳朵鼻子都開始流血，她倒下了，這時，天變了顏色，雲海里，道道閃電閃爍

可月看不見，更沒有停下的意思，女孩趴在地面擦去嘴角的血艱難的爬到月的身旁喊她停下來，可女孩說什麼，月都沒反應，直到女孩說到魔怔兩個字

「你是不是魔怔了啊，停下來，你要我死嗎！？」

魔字，似是一把鑰匙，過往的記憶開始湧入，月的思緒突然清晰了

「魔，是啊，我就是為魔來的，試煉，入魔，成魔，驅魔，我就是為了魔而修鍊的」

月突然站了起來，嘴裡還念叨著魔

「心魔，這就是心魔，癲狂是心魔，執念是心魔，原來，這世界里每一件事都能讓人成魔，人人都能驅魔，心魔，女娃，你剛才為我驅魔了」

月轉身看向了女孩，可此刻的女孩已經被月的聲音鎮得五臟受損，生命已岌岌可危，月趕緊扶起女孩，還想著使了個術法讓女孩恢復恢復，可因為是被她那附帶元氣的聲音震傷，又哪能恢復這麼快，她叫了幾次，女孩都沒有反應，她趕緊把女孩抱了起來，往鎮上跑去，因為她記得鎮上有一些人叫郎中大夫，能治很多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