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摸了他的臉

便看見……

慕容之珩早已不知在何時便黑了臉？！！

反應這麼大？

這下倒是搞得公孫景昭哭笑不得了！

雖然確實是想看他生氣，可那不過就是個態度問題，倒也……不用反應那麼大。

公孫景昭害怕，若是任由事態繼續演變下去，最終凄慘的只會是自家妹妹，伸手便想拉着慕容之珩一塊兒拉回那不知嚴重後果的妹妹，結果……

卻什麼都沒拉着？！！

從竹林里湧出的一陣清風襲卷了在場所有人的臉，亦將公孫景昭身旁的少年帶到了小姑娘那邊。

「小丫頭，快過來！」

慕容之珩在離他們幾步之時停下，臉上慍怒之色若隱若現，耐著最後的性子喊小姑娘，希望她能自己主動過來。

好在小姑娘磨了守門士兵許久之後也未見成果便放棄了，收回委屈不已的眼神，乖乖的走到慕容之珩身邊：「之珩哥哥～」

當慕容之珩真真瞧見了小姑娘眼底傷心與落寞的那一刻，他知道，小姑娘這次是真的委屈了！

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語氣寡淡又不容置疑地開口：「大將軍府的小小姐也豈是你們能攔的？」

剛剛只是忍受被小姑娘奶聲奶氣、有一下沒一下搖晃着的磨，可此時……

守門士兵從未見過年紀如此小說話卻又如此沉穩有力的小孩，被呵斥一聲當即便有些沒來由的心虛，但面上還是鎮定又不失恭敬地問道：「請恕屬下不識，不知可有令牌為證？」

「令牌在此。」公孫景昭也從後面跟上冒了出來，玩也似的將令牌取出，拿到守門士兵面前示意他看。

守門士兵接過，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又交還到公孫景昭手裏：「小少爺、小小姐……」

視線移至慕容之珩臉上時頓了頓，而後繼續道：「世子殿下，屬下是年關之後新來的，未曾見過三位，還請三位恕罪！」

之後便也沒再說些什麼，守門士兵遣了幾個人送他們上山去。

待他們走後……

守門士兵抹了抹臉上的汗，深吸一口氣，又深吸一口氣……

「這才三月春，盛夏還未至，你怎麼還出汗了？慫成這樣？不就是三個小娃娃么？」

「不懂什麼？！！這三位……那可不是普通人，皆是大有來頭的！尤其是那個小姑娘！你可知她是誰？」

方才憋著笑的守門士兵領了送他們上去的光榮任務，此時留着的是差點被撲倒那個和另一個新來的守門士兵。

新來的守門士兵自然不知他們之間的事，只知曉那三個小娃娃要上山，看同伴竟被三個小娃娃嚇成這樣，便起了調侃的心思，也好奇究竟發生了何事。

「我都未曾見過，你不說我又如何得知？」

「那小姑娘……便是我們慕容國最不能惹之人，你不知曉，她方才撲在我身上之時，我可是連動都不敢動！生怕傷着她，那可就完了！」

「哈哈哈……你扯謊了吧？你方才才知曉那小娃娃的身份，又如何怕傷着她？你應該是見人家小姑娘長得水靈可愛，不忍心趕走她吧？」

「我……你可別胡說！」

「哈哈哈……真是想不到！你小子好歹也算是在戰場上『死』過一回的人了，怎麼到一小姑娘這，慫成這樣？」

慫成這樣的守門士兵白了新來的守門士兵一眼：「你這又是在說什麼胡話？我何時因為那小姑娘慫了？」

我明明是被那倆小少爺方才要「吃人」的模樣給震懾到了！

被小娃娃震懾到的守門士兵並不打算將自己丟人之事宣之於口，只擺擺手：「哎！說了你也不懂！那你可知曉，小姑娘旁邊那兩人又是何人？」

「……」

「那可是世子殿下和大將軍府的小少爺！」

方才那說話沉穩的小孩呵斥他們，竟然連大將軍府的小小姐都敢攔，加之那小少爺又拿着公孫府的令牌給他看，守門士兵仔細聯想了一下，能拿着公孫府令牌還留在京都的，也就只大將軍府的小少爺一人而已。

小姑娘還喚之「之珩哥哥」？

之珩之珩，可不就是當今主上之子、世子殿下——慕容之珩么？

還好他當時反應夠敏捷，否則之後會發生何事……

那可真是不敢想像！！！

這三個人……沒一個好惹的！！！

……

不知怎麼，當瞧見那新來的守門士兵也同他一般，被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之時，他心裏忽的就平衡舒坦了。

……

「外祖父！」

率先上山的小姑娘本想穿過木柵欄的院門，飛奔過去撲到坐在躺椅上的老人身上。

結果一進門便看見那老人正在閉眼養神？！！

她水眸眨了眨，立刻噤了聲，躡手躡腳的往前走到他跟前，粉嫩嫩的小臉蛋盯着那老人的面龐：真的睡著了？

小姑娘眨巴着眼睛，似是對那蒼老的容顏起了興緻一般，抬起小手慢慢靠近，一一撫過那橫生的溝壑，密佈的皺紋，略有青黑的眼底：外祖看上去怎得如此憔悴？可是下人偷懶未照顧好他？

想到此處，小姑娘便皺緊了眉頭想尋他們要個說辭。

於是手腳並用欲從藤椅上下去，方才為了摸摸老人的臉，她廢了可大的勁才爬上來，如今……又要下去？

盯着地面良久后，小姑娘總算是下定了決定，眼睛閉了閉——還是決定用爬的。

作者：我還以為你真要跳下來呢！

恐高的小姑娘：你以為只是你以為。

「砰——」

小姑娘這不小心的習慣都不算習慣了，暫且稱之為「毛病」。

沒錯！

她又犯事兒了！

這次，原先被小姑娘在臉上一通亂摸都沒能醒的老人……醒了。

一睜眼，動了動身子，坐直后便瞧見一臉錯愕看着他的小姑娘眼底閃過一絲驚慌失措。

老人眨眨眼：莫非是我老眼昏花了？這是……二丫頭家的小丫頭？這小丫頭……竟然跑這來看我了？

小姑娘也眨眨眼：外祖父怎麼這般看着我？可是許久未見，外祖父不識得我了？還是他被我製造的聲響弄醒后不高興了？又或是……

他已經發現……

我方才……

摸了他的臉？

祖孫二人各懷心思，就這麼一大一小干瞪着眼，誰也不出聲，直到小姑娘因為蹲在地上許久未動，腿都麻了后才迎來兩個救星哥哥。

「景昭見過外祖！」「之珩見過國師大人！」

兩人進門第一件事便是向老人——慕容國國師納蘭梵宇行禮。

至於小姑娘……

罷了，她是被寵壞了的。

其中還不乏這老人的功勞。

聞言，老人才回神抬頭，臉上後知後覺的湧上笑意：「好，好，原來是景昭和世子殿下來了！那這是……」

公孫景昭和慕容之珩對視一眼：外祖父/國師這是……沒認出小丫頭么？那小丫頭會不會……

生氣啊？

不過，令兩人沒想到的是，小姑娘沒被認出來竟然還鬆了一口氣：嚇死我了！原來外祖父是沒能認出我來么？我還以為是……

還以為是我方才做的事兒被他知曉了。

公孫景昭被自家妹妹的行為給無語到了，差點想翻白眼，可良好的教養又強迫他不該有的想法想都別想。

倒是慕容之珩將小姑娘眼中一閃而逝的「得逞」之色捕捉到了，不過，他並未想着，要讓小姑娘在幾人難堪。

他尋思著一會兒得想個辦法問問她。

小姑娘順完氣后便換上了，沒被自己親外祖父認出來之後該有的反應。

只見她小手撐地，藉著力麻溜的從地上爬起來，拍掉手上的灰而後叉著腰，皺緊小眉頭憤怒地盯着納蘭梵宇看：「外祖父！你連依依都認不出了么？」

看完小姑娘的一系列操作，唇角笑意泛得最深的便是慕容之珩，眼神里儘是溫柔與寵溺。

【作者：唉，真是不曉得這波狗糧算是誰撒的？

讀者：不用懷疑，就是你。】

其次笑臉盈盈的便是公孫景昭：誒~這反應才對嘛！方才那個定是假的依魅。

【小姑娘滿臉黑線：你才是假的。

公孫景昭：……『只許官州放火，還不許百姓點燈』了么？

小姑娘轉了轉大眼睛：嗯！！！

公孫景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