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咽了咽口水
只比公孫依依大了一歲半、如今七歲半的九少爺公孫景曄：大老爺們？
順帶也可將府里好好拾掇一番。
否則這偌大的將軍府若真要收拾起來，那也是個大工程啊！
下人們聽從吩咐福伯指揮，都在為家主和少爺們的歸來而做準備，在府里各處到處穿梭，男丁們一會被喚到這處搬花，一會又被喊到那邊扛椅，一會又要掛燈籠掛新聯……
熱鬧得彷彿過年一般。
女僕們則是被使喚著將每個房間、每個角落都打掃清理乾淨。
連犄角旮旯的地方也不能放過！
尤其是幾位愛書的少爺，還得將他們院裏書房的書也一併整理了！
可更為嚴重和棘手的是……
雖說除十小少爺外，大將軍府的其他少爺，就連七歲半的九少爺都不例外，連同大將軍均為武將，可也不知是哪方面出了問題，個個都很正常一家人還是出了個不太尋常的少爺——六少爺公孫景昫。
明明是個該不拘一格武將！
卻成為了大將軍府，不，京都人盡皆知、遠近聞名的潔癖！
所到之處必要擦上三遍，以求處處乾乾淨淨，否則，莫說是尋常的桌椅，便是慕容國主上的鳳寶座……那也是入不了他的眼。
反之，即使是街邊小販坐過的木凳，只要擦凈，他便能坐。
事兒真多！
是作為他親妹妹的公孫依依，也是剛剛一會兒開心一會兒又鬧彆扭的小姑娘，亦是現下坐在院子裏小小姐——公孫依依，對他這「大毛病」的評價。
那此時的公孫依依在做什麼呢？
小姑娘原就因為不能出城迎接父親和哥哥們而獨自生悶氣，本想找十哥和之珩哥哥求安慰，可剛從自個兒院裏出來……
便瞧見往日十分疼愛他的福伯，正拿出他的看家本領，領着那些下人忙前忙后的模樣……
那些下人也是……明明就累的不行，臉上偏要咧嘴帶笑般地任勞任怨……
心中鬱悶不已！
這大將軍府便如此之好？竟能讓這些人如此賣力？
至於十哥和之珩哥哥……若是他們既不樂意帶着自己出去，也不願意同她留在家……那她可怎麼辦？
心中再次鬱悶，這次不是「不已」，是「至極」！
當機立斷，心下一橫：算了！不去找他們了！
公孫依依現下心情不佳，看什麼都覺得不好不行不可以，在外邊逛了一圈「順手牽羊」了一下之後，便又回了自個兒的院子。
晏茹看她出門逛了一圈，再回來之時手裏多了幾朵花，也不知是誰院裏的花又讓她給霍霍了，而後便一人坐在院廊的石凳兒上，趴上欄桿往下望，時不時有兩片花瓣自她手中飄下。
待她走過去，小姑娘都未能發現她，又或是不想理睬，總之就單單留了個背影給她。
晏茹剛剛也去找了福伯，詢問他夫人何時回來？
福伯正忙着，瞥見是晏茹，也只匆匆答覆了一句「將軍和少爺們回來后得先進宮面見主上大人和主後夫人，夫人得知后便一早就進宮去了，約莫著得酉時才回得來！」
聞言，晏茹也有點兒替小姑娘難過，父親和哥哥們好不容易回來，她卻不能去接，母親又獨自一人進了宮，現下連個尋安慰的人都沒有。
可她依舊不死心，想問問夫人到底是如何安排小少爺和小小姐的，莫不是真像她想的那般，只顧著夫君和其他孩兒，對他們二人便充耳不聞、視而不見了？
誰知福伯卻說：「夫人也是昨日戌時快亥時才得到的消息，本想同小少爺和小小姐說的，可他們那時已睡下了，不願攪了他們好夢，又想着今日他們親眼看到也許會更開心，便未能告知。」
這下晏茹也沒話說了，甚至還覺有些羞赧和難堪，自己竟然如此想當家主母？
實是以下犯上！
當真是嫌自己命長！
良久，晏茹輕嘆一口氣，知道這丫頭是為何在此難過，還是忍不住出聲安慰她：「小小姐，若是你實在難過，不若等將軍和少爺們都回來之後，再讓他們帶你出門遊玩？」
晏茹自然知道小姑娘此時在意的當然不是讓人帶她出門，可她委實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了。
小姑娘卻還是不理她，只自顧自地用胖嘟嘟的小手掰扯那些花瓣，一瓣一瓣的便也算了，可她非要一點兒一點兒撕下。
晏茹光是看着那「殘暴」的手法便覺得心疼，連眉心都擰了起來，不知怎的冒出一句：「倘若還是不行，不如小小姐便想辦法讓小少爺和世子殿下陪你一同在家等著，如何？」
之後……
自然是小姑娘開心，晏茹卻無奈了。
果不其然，事情便照着晏茹不敢預想卻又真實發生的方向，以一發不可收拾之勢發展下去了。
望着小姑娘重新開心起來，手舞足蹈邁著歡快的步子便急忙從院子裏飛奔了出去，晏茹眉心微微動了動，算是無奈中的釋然吧。
小孩子嘛，偶爾干點壞事也總比一直不高興的好。
只不過是苦了她！
小姑娘剛摘下來放在手裏蹂躪的花竟然是將軍送給夫人、夫人最喜愛的——茉莉！
在得知這件事後，晏茹一度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現下深覺這照顧人的差事委實太磨人了，再次嘆了口氣，轉身朝夫人的院裏走去。
「……」
公孫景昭和慕容之珩得知「班師回朝」這件事的時辰要比小姑娘遲上一些，因為小姑娘一開始不肯配合，他二人昨夜哄了小姑娘好些時候才做成了三個禮物。
小姑娘不知緣由便要折騰，若是小姑娘知道是她的小師叔要提前來找她玩，而她又未曾備下禮物……怕是會鬧得更凶！
即便她不鬧，她那小師叔——承桑學院的大小姐、雲空真人的關門弟子也定是不會對她們三個善罷甘休的！
首當其衝的便是不懂哥哥們苦心的小姑娘。
想到這，公孫景昭看向一旁差不了多大年紀的小男孩。
本是不經意的看他一眼，卻沒成想——又被驚艷了一瞬！
這小男孩小小年紀看上去便一身貴氣的，還有那光，分明是門外射進來撒在他身上的，可就這般看上去卻又像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於是看着看着，他的目光便成了打量之色。
小男孩見旁的人穿戴好之後許久沒動靜，想知曉他在做甚，時辰已經不早了，若是小丫頭起來沒找着他倆……
穿上鞋后，身子依舊半向前傾，望向公孫景昭時，便撞進他桃花眼的眸子，那雙眸子正打量着他的眸子……
良久之後，兩人依舊誰都不示弱一般，只是望着對方，眼裏的探究意味卻越發濃重……
除了詭譎的氛圍，這倆人還不知的是……他二人與生俱來的貴氣就是同別人很不一樣！
是年紀什麼的……都阻礙不了的啊！
可他們明明都還是六七歲的娃娃而已！
……
與此同時。
小姑娘出了自己的門，踏進她十哥的院子之後，眼珠咕嚕咕嚕轉了幾下，眼底迅速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狡黠之意，立刻便有了主意。
果真就如晏茹所說那般，「想辦法讓小少爺和世子殿下陪你一同在家等著。」
小姑娘暢通無阻、精準無誤地找到了他們所在的房間，本打算敲敲門，卻瞧見門沒關嚴實：喔——十哥和之珩哥哥已經起了么？今日起的這麼早？
小姑娘轉了轉大眼睛，又掃了眼大亮的天色，覺著這個時辰也確實該起了，便也沒再多想，一把推開房門……
好巧不巧，入目便是二位哥哥穿戴整齊、灼熱目光對視的畫面。
！！！
小姑娘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眼神迷茫又好奇：我這是……看到了什麼？他們這是在做甚？
感受到小姑娘打量探究視線的二人轉過頭髮現偷窺之人已是在半晌后，他倆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和做些什麼，坐在床邊的二人便又見着杏眸一眨不眨盯着他們的小姑娘好像是……
咽了咽口水？！！
公孫景昭：「……」
慕容之珩：「……」
這是什麼新操作？
竟然還，還……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