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篇 格局 第二十六章 自助
安東尼達斯沉穩、自信的聲音響徹石室，越來越響。
「你說漏了很重要的一點，這個投票，是匿名的。
在魔網中擁有相應許可權的肯瑞托法師可以把他的贊成票送至紫羅蘭城堡，但誰投了誰沒投，無人知曉。
上百位高階法師對方是不可能一一拜訪的，只會是經由他的手下接觸。
能進入肯瑞托的法師，誰不精明？誰會輕易地選邊站隊？
不過都是先逢場作戲罷了。
對方也是清楚這一點，才會加上昨晚的……大棒。
大棒雖是揮在了「惡魔」身上，效果卻是作用在了法師們心上。
但這個大棒，也很難不讓人猜忌，這出殺惡魔、懲邪惡的好戲也是他安排好的。
哪會有這麼巧的事，他來之前達拉然屁事都沒有……
他來之後好事都讓他碰見了，鍋全他媽……他喵的我們背了。」
安東尼達斯難道爆了粗口，凱爾的真傳，他們已習得三分。
「喵喵喵？」湯姆在一旁的箱子上伸了個懶腰，關我屁事。
好學生頓了一下，趕緊做出總結：
「現在就是猜忌與威脅的比拼了……
猜忌更勝一籌的話，應該不會有法師想讓這樣的人上位吧？」
「如果對方給得夠多呢？」
德倫登臉上有著深深的自嘲。
「不少遊戲教派的成員同是肯瑞托成員，他們恐怕都以為對方是我們的教主了呢。
與老爺子一明一暗掌管兩大議會……
警示惡魔的存在……
推行戰鬥法術的研習……
多像凱爾老師啊……
到現在因為惡魔的威脅不得不由暗轉明。
嘖……」
德倫登口中滿是苦澀，工具人克拉蘇斯「？？？」
「凱爾老師用溫和的方式推行了十年的戰鬥實踐沒有成效。
當死亡的威脅呈現在面前時，就人人自危，聆聽救世主的真言了。
真是諷刺啊。」
「不！」
安東尼達斯看向了好兄弟，眼中越來越亮。
「假的終究是假的，能進入我們教派的，不會缺少所謂的智慧。」
語氣中不知是興奮還是嘲諷。
「對他們而言，似乎沒有新議長的存在對他們而言更有利。
凱爾老師和克拉蘇斯老師在教派中提供的資源，不是外界所能想象的。
就算是有提瑞斯法議會的人進去了，也不會捨得暴露教派身份與待遇的。
維持現狀，兩頭受益，他不香么？
現在只要讓他們知道，我們的遊戲教主可不是對方那等手段殘暴之人。
只要讓我們的成員知道，對方上位之後教派將不復存在。
他們就不可能支持。
我們，也不支持！
我賭我們教派之中的三位大法師和五十餘位高階法師，全部都是肯瑞托成員，能進教派，就肯定能進肯瑞托。」
安東尼達斯智慧之光閃耀。
德倫登又來補刀了。
「就算是，又如何，我們並不准確知曉他們每一位的真實身份。
就算知曉了，你們又知道他們每一個人的所在之處么？
就算知道了，我們又該如何將信息傳遞給他們？
冒然接觸，無異於自爆。」
安東尼達斯智慧之光才亮起沒多久就被活生生掐滅了。
慘……
這時茉德拉女士對湯姆招了招手，湯姆屁顛屁顛地邁著小碎步過去了。
溫柔撫摸著湯姆的同時，女士開口了，溫言軟語中滿是懷念：
「你們還記得我們教派成員都接過的任務么？甚至不止一次。」
兩位男士不約而同地起身喊出：「喂貓！」眼中的驚喜盛放。
震得約翰不滿地抖了抖小耳朵，「不僅是喂貓，都還暫養過！」
「貓咪們恐怕兩三天都沒人餵了，早就餓壞了的她們，放出去肯定能找到餵養過他們的成員……」
「你不會就是擔心她們餓著了才想起來的吧？」
茉德拉臉上一紅，「我們快總結好情報，讓她們趕緊帶過去吧。」
「不行，還得備註少喂點，讓她們多去找下家，餵飽了可就不走了，那群大小姐……」
「哼！冷酷！殘忍！」
三人吵吵鬧鬧開始重擬情報。
約翰呈上來這份情報前所未有的詳細，不僅有情報本身，還有情報的來源、傳播的範圍等。
今天上午在酒館書寫情報的時候，約翰被湯姆嫌棄死了，好多辭彙都不會寫。
一方面是以前約翰都是當面彙報。
另一方面是徹夜的收穫比想象中豐厚多了。
因為在這段時間裡，還有心思營業的店就是掌握著最廣人脈的，還有心思放鬆的法師就是所知最多信息的。
最後還是湯姆親自提筆，書寫行雲流水，驚得矮人老闆的下巴都捅穿桌面掉到了地上。
為他想將這隻貓留下來抓老鼠的念頭感到罪惡深重，需要被扔到鐵爐堡的岩漿里才能洗清。
重擬情報的過程中，三人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那就是對方已經認定達拉然中的凱爾是替身，絲毫沒有將凱爾放在眼裡，這本該是對方針對的重點。
「那為什麼不拆穿呢？還是等著明日當場拆穿？」
女士也許不太能理解，但兩位男士可太懂了，安東尼達斯就將這個在妹紙面前裝X的機會讓給德倫登了。
「這位大前輩的作風，很明顯了，說一不二，掌控一切，不會容忍有人居於他上方的，無論以哪種形式……
當明日他的靈魂印記落下，老師的靈魂印記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十年過去，誰還記得老師真正的高度，只要他逼近那個高度，他就可以宣稱他才是最強的。
他就是要當著所有人的面，踩著最強魔導師的臉上位。
這也說明，當面對上凱爾老師，他仍是不敢的。
但也說明，他的確是有實力的，那個高度，我們都知道是多麼的讓人絕望……」
「那我們就眼睜睜地看著凱爾老師的聲譽受損？」女士不爽地擺弄起了懷中的湯姆，也就大法師位階的它能承受得住這樣的愛意了。
安東尼達斯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笑出了聲。
「但我覺得比起做出反應，更氣人的是應該是一副你隨意，我就靜靜地看你表演看你裝的超然絕俗吧，也很符合凱爾老師的身份性格啊。」
「那就看明天那小伙兒的表演了？」
「不怕激怒對方反被拆穿？」
「拆穿……拆穿反而造成了王不見王的情形，給最高最強留下了疑問。
就怕他又拿六人議會異族議員偷偷離開達拉然做文章……
還有……為何惡魔事件的消息僅控制在了肯瑞托，沒有讓全部法師知曉，我始終想不通。
讓消息自然擴散不是更省心省力么？
還大費周折地切斷信息傳播……
傳播開來不是更易讓他在達拉然積攢起名望嗎？」
說著說著碎碎念起來，進入了思考狀態，
「哦，可憐的達拉然法師，又在玩弄凡人的政治了。
這是他們永遠無法超越銀月城的原因……之一？
嗯……不可否認太陽井的存在……」
絮絮叨叨的聲音回蕩在石室之中，神秘、玄奧、無跡可尋，讓三人一貓都定在了原地。
安東尼達斯第一時間動用許可權查詢，一無所得，
「毋用這裡的魔網窺視我的身體，他們可不敢。」
「您……是……？」
「啊，忘了先自我介紹了，抱歉抱歉，你們可以叫我一聲——艾露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