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篇 格局 第二十四章 人心
在假裝和老爺子遠離達拉然後的湯姆，又變作了身體素質極強的狸花貓，百里跋涉趕回了達拉然。
在老爺子的叮囑下，一點沒敢使用法術。
變形術？不不不，喵喵就是喵，變形，不存在的，只是換了美貌。
也沒有直接去給三大隻通風報信，怕撞見新議員。
而是先儘可能地收集情報，最後統一交給三大隻，趕在與對方正面交鋒之前，在少了老議長和凱爾幫他們做決策的情況下。
果不其然在矮人酒館找到了約翰，差點就和要出門的約翰錯過了。
約翰可是標準的鏟屎官，他這十年幹得最多的事，除了收集情報，就是去小花園給貓咪們鏟屎了。
看見湯姆變回藍貓的那一刻他都要哭了，一個大男人還被湯姆用貓爪好好安撫了一番。
至於貼貼，約翰說我不配！
約翰帶領著新的喵衛幫，就一人一喵，打響了最為原始的信息戰。
離開玫瑰酒館后，約翰沿街一家商戶一家商戶地拜訪。
無論曾經身為侍衛幫成員的老闆們是否還搭理他，無論對方願意給出多少信息，他始終沒有動搖，要將他能走動的範圍都走遍。
他也看到了遍布大街小巷，意氣風發的新侍衛臉上的譏諷，他們不僅有著全新的面貌，還有著全新的護甲。
就像他當年剛被選拔成侍衛時那樣。
執行上級命令的他們既不覺得這位老前輩能獲取多少信息，更不認為他能將信息送出去。
又從一家商戶躬身退出的約翰聽到了身後巡邏侍衛貌似誠懇的勸誡：
「前輩，大家都是逢場作戲，就不用真么認真的了吧。
聽小弟一聲勸，別再想著抱上面那些大人的大腿了，他們是不會在乎我們。
已經紅了這麼久了，該知足了，趕緊走吧。」
約翰直起身子後背對著他們笑了笑，有著他們看不到的洒脫。
「小兄弟新來的？年紀輕輕，看得倒挺透徹。
不過，你追隨的大人可能是這樣的，我追隨的大人，可能與你追隨的那位，並不一樣。」
年輕侍衛笑出了聲，大有看破世事的自得和對他人執迷不悟的嘲諷，「隨你，反正你也轉不多久了。」
「我倒是希望你們能這麼無所事事地轉上十幾年，轉上一輩子。」
老男人的滄桑喟嘆讓年輕的侍衛們一時怔在了原地。
等回過神來，那個老男人又卑微地向下一家老闆打聽消息去了，如他剛來達拉然之時。
的確沒有人將約翰的動向上報，針對他們侍衛幫的手段僅此而已，也足夠了。
上級傳下來的要求就是，非法師人員不得流通。
這裡不是新議員要管控的重點，圈養起來就行。
在這段時間裡，哪家店還有心思營業？哪位法師還有心思放鬆？
身在法師之城，當然法師們才是重點。
他要的是，對法師各個階層實行信息封鎖，精準引導。
從上到下，嗯……
六人議會的魔導師們只剩我們老爺子一手培養起來的接班人還沒拜訪過了。
然後是肯瑞托的大法師們了，接班人今天已先他一步去了。
沒關係，就是讓他先去的。
后出牌者優，他已經讓了老爺子一手了，年輕人，就不讓了。
今晚就正好拜訪下接班人，影響下他的感知好了。
最後是肯瑞托的高階法師們。
在他成為議員的當天，他的勢力就開始全面接觸，肯瑞托中本就有著他們的人。
新議員盤算著第二議員匯總上來的信息，這次議長選舉，基本已經穩了。
自己這邊的高階法師二十三位，大法師兩位。
已經明確表達支持的高階法師四十餘位，到這，票數已經近半了。
還有要加價的十來位高階法師，剩下的都是自作聰明不敢表態的，比之敢要價的還不如，後面全部清理掉。
至於數十位大法師，能修到大法師的，稱他們一聲人精都不為過，不是那麼好「說服」的。
但都是大法師了，誰還不想再當個魔導師看看呢？
願意站到他這邊的，就拿不願意的當做養料餵給他們好了。
都能成為魔導師了，想必奉獻出一絲靈魂給達拉然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但這其中，偏偏有一兩位老學究，專註魔法研究不問世事，很是看好接班人，放心地將手上的權利都交了出去。
那可太好不過了……
今晚一過，世事又將不一樣了。
安東尼達斯滿是疲憊地走向自己的魔法塔，與這些人精打交道比研究和教學什麼的可難太多了。
還好，大法師們多少都願意賣他一個面子，將各自手下的高階法師召集，於明天中午一起來參加「私人聚餐」。
不管怎樣，總得做最後一搏的，明天上午再喊兩位小夥伴來助場。
凱爾老師和克拉蘇斯老師……在對方放出宣言之後，就已經被排除在外了。
這其實也是所有人類法師心中默認的事實：
非人類法師。
為達拉然做貢獻，可以。
想要統領達拉然，不行。
再將他們請來，反而適得其反。
埋頭快走的他，臨近自己魔法塔是才發現一位氣質非凡的男子立於他魔法塔前。
和老爺子一樣拄著一隻手杖，但那只是他筆直站姿的點綴，上好靈紋布裁剪而成的長袍貼合無比，與他健碩的身形融為一體，如同大師的雕塑。
新議員……完全不像是一位法師的新議員。
給安東尼達斯的感覺就像是自阿拉索帝國時期傳承下來的王公貴族。
安東尼達斯重新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掛上今日徹底學會的適當微笑，迎了上去。
第一夜勉強入睡的肯瑞托法師們。
第二夜徹底難眠了。
他們都很尊敬的一位大法師，和他的幾位弟子，在今晚深夜被爆出，早已死於惡魔之手了。
死亡時間乃是老議長舉薦新議員前不久，由於現任六人議會無法處理，提瑞斯法議會才不得不介入，前面的宣言只是給老議長一個體面的退場。
至於為何是今夜爆出，因為今夜強大的惡魔死於新議長之手，戰鬥之激烈，無法隱藏。
肯瑞托法師們如同剛學會飛行法術時，極速升空又極速墜落，如此反覆。
可如此激烈的戰鬥。
為何沒除新議員外的任何一位議員感知到了呢？
為何沒除肯瑞托外的任何一個人剛好撞見了呢？
真正激烈的，到底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