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尷尬的見面
講真的，李想的感覺非常糟糕，又咸又冷的海水順着自己的孔道流進了體內，他的嘴又苦又澀，他的耳邊像是聽到極其喧囂的動靜，但又感覺自己又深處在十分寂靜的場所，當然，最讓他忍受不了應該是那該死的肺部，他現在只覺得肺部被海水灌滿，沉甸甸的，很噁心。
「又來了。」李想無奈地想到，自從自己從這個城市的沙灘上醒來之後，自己幾乎每晚都有幾個小時的時間都會夢到自己在海中溺死，並且緩慢地沉入海中，然後……
「霍查斯，漢特布里茨……」一種叫人感到陰冷潮濕的聲音從這海水中傳到了李想的耳中，它不斷重複著兩個單詞，除此之外什麼都不說。
而李想應對的方式很簡單，緊閉自己的雙眼，不進行任何的思考，這是他這兩天總結出來的經驗。如果這個時候進行思考，那麼這個聲音就會變得越來越大，甚至當他醒來后都有一陣時間的失聰；如果睜開眼睛的話，那麼自己就會立刻從這個夢中驚醒，並且因為恐懼而導致身體不受控制。
至於交流，李想這幾天試過很多方法，但自己無論是詢問還是憤怒地讓它滾蛋，它都不會有任何反應，只是單調地重複著兩個單詞。
很明顯，目前來看，這個生物有着讓人失去理智的外貌，以及無法與他人交流的特性。但李想心中也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再遭遇海難后可以「安全」來到這個城市的原因，極其可能和這個生物有關係。
或許，這個生物是友善的，也或許自己在深海中和這個生物做過什麼交易，反正這個生物每天都出現在李想的夢中，並不斷催促李想行動起來。
但光憑兩個不知道是名字還是地名的單詞怎麼進行行動！李想煩躁地想到。
於是，這一「晚」，李想就這樣逼着眼睛聽這個生物不斷重複這兩個單詞，直到有人將他叫醒為止。
……
漢克是一個聰明的小夥子，沒上過學，但他識字並且樂觀向上，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在新特市的醫院裏找到一份搬屍工的工作。
工作輕鬆，並且最重要的是他也可以在醫生空閑的時候問醫生們問題，而醫生們也對這個健康努力的小夥子感到滿意，因此也會對他提出的問題進行解答。因此，漢克他學習到不少關於醫藥學的知識，而那些醫生也告訴他，如果他在這一年裏掌握的知識夠多的話，那麼他就會接到一次考試。
如果考試合格，那麼漢克就會成為一名藥劑師，換而言之，他的薪水會漲到原本的三倍，並且還會有一個自己的小房子。
一個小房子！要知道漢克從一生下來就住在出租房中，從有記憶開始就看着父母強擠這笑臉懇求那個脾氣暴躁的房東寬限幾天房租。而每一次那個房東都會對漢克的父母大聲吼出那些髒詞和吐沫。因此漢克無數次看到房東摔門出去后自己的父親一聲不吭地坐在椅子上抽煙，而自己的母親跪在地上捂著臉流淚。每一次想到那個場面，漢克的心裏都很不好受。
不過當時心裏多不好受，那他現在心裏就對自己的未來多一份期盼。
「加油漢克，一年時間，自己一定能成功。」漢克邊微笑地對醫院裏的同事打招呼，邊給自己加油鼓氣。
很快，他來到了地下一層的停屍間，在仔細觀察停屍間的大門依舊那麼乾淨后，他微笑地打開大門。
「嗯，乾淨，整潔，一點都不亂，看起來新同事也是一個積極向上的人。
」漢克環顧了四周，看着這一塵不染的停屍間和那整整齊齊的冷藏櫃，滿意地點了點頭，漢克喜歡整潔的環境，因為這樣就可以和家分割開。
「嗯，要不要抽時間和新同事喝一杯，嗯，還是不了。」漢克想着自己那微薄的薪水，搖了搖頭。
然後漢克開始準備今天的工作，首先第一件事，拉開冷藏櫃確認一下屍體的狀況，避免有人將屍體偷走。不過話說起來，新同事去哪了，自己和他只在工作照上見過一面，不過想必他應該不是那種有什麼奇怪癖好的人吧——
漢克拉開冷藏櫃，和他的新同事彼此見了面。
場面很尷尬，尷尬到李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準確地說李想早就醒了，並且在醒過來之後還發現自己抱着的鐘錶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而他也明白時間到了，所有的事情和他想像得意一樣回到了原本的位置，然後他想從冷藏櫃中離開，卻驚訝地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自己在外面打不開這個該死的門。
「那些殭屍是這麼打開的？」李想頓時陷入懷疑，並且認為自己像是一個傻子。然後他就在這個狹小的地方等著有人幫自己把櫃門打開，或者被困在這裏餓死或者被凍死。
不過幸好這位漢克先生是一個非常認真的人，他準確地按照規定打開了櫃門，看到了被困在冷藏櫃的李想先生。
當然，在漢克眼中，李想這位新同事實在是太奇怪了，居然要躲到冷藏櫃裏面偷懶，難道他不怕自己被凍死嗎？這個冷藏櫃設置的可是零下十五度！
但因為李想的表現過於驚悚，漢克張了張嘴什麼都沒敢說。而此時的李想也想不到自己該說什麼。
你好？請問你是？還兄弟，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這裏面可涼快了……好吧，無論哪一種開場白都十分糟糕。
於是李想和漢克就這樣互相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對方，直到李想打了一個哆嗦。
「勞駕幫個忙。」李想說道，「能不能把我弄出來。」
「啊，好的。」漢克聽到李想的話，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連忙幫李密從冷藏櫃拔出來。
「那個，你好。」漢克喘著氣對李想說道，剛才把李想弄出來費了不少功夫，「我叫漢克。」
「啊，你好，我叫李想。」李想看着眼前這個有些靦腆的大男孩。
「你為什麼要睡在那裏？」漢克問道，然後指了指冷藏櫃，「你不嫌冷嗎？」
李想看了看冷藏櫃，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解釋才能證明自己沒有病。
不過，幸好，下一秒漢克卻興奮地說道：「奧，我知道了，你是沙裔對嗎，因為受到怪熱病的詛咒每天必須找冰塊敷身對吧？」
沙裔？怪熱病？李想看着突然興奮的漢克，自己頓時感到手足無措。
「沒事的同時，我記得李斯敏醫生說過，只需要集中藥材進行混合就可以輕鬆治癒這種疾病，根本就不需要進行放逐……」
「停停停。」李想急忙打斷了他滔滔不絕的發言，「我不是沙裔。」
「啊？你不是沙裔？」漢克看着李想，「不應該了，你黃色的皮膚不是沙裔是什麼？」
「額，我是賽里斯人。」李想說道。
賽里斯人，生活在這片大陸東部的一個國家，以出口陶瓷茶葉絲綢等物品出名，並且他們也是黃種人。
當然，最重要的是李想在那艘船上醒過來的時候，他看到了大量瓷器和茶葉。因此他覺得自己應該就是賽里斯人。
「賽里斯人？」漢克重複李想的話，然後更加興奮了，「我聽芬賽醫生說賽里斯人擅長使用草藥醫治疾病，有世界上最出名的藥劑師，那你會不會配置中藥？還有，你是不是每天都離不開茶葉？並且你使用過的盤子是不是會發光，我聽媽媽說賽里斯人使用過的餐具都會發光……」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李想沒想到這個漢克居然這麼話癆，並且他所知道的都是一些不怎麼切合實際的傳聞：「那個漢克，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啊，好吧。」漢克看到李想打斷自己，只好停止了自己像是好奇寶寶一樣的發言。
「明天見。」李想擺了擺手，準備離開，但隨後碰到了自己的口袋，接着他僵住了。
「那個，我問一下，現在是什麼時候？」李想對正準備和自己再見的漢克說道。
「上午八點，啊不，八點半了！光顧著和你聊天，忘了院長今天要進行訓話，不行，我要抓緊過去！」漢克連忙扭頭跑向大門。
「啊，不對，我是說幾天幾月幾號！」李想喊道。
「今天當然是月末啊？」漢克邊跑邊說，「院長只有在月末才會進行訓話。」
聽到這句話，李想頓時僵住了，然後他看着跑得越來越遠的漢克，顫抖地從口袋中拿出了昨天那張信紙。
「第七，俱樂部的維護費要在每月一號收齊，並在十號存到吞金獸銀行的賬戶上，賬戶我已經轉讓給你，你也可以給自己開一個，但是不要將錢存錯了。你要明白，吞金獸吞掉的可不光是金子。」
也就是說，自己還有不到一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