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將世界拉入深淵的前奏（2）
龍國，禹州，洛邑。
伊川書院，在幾百年之前的桑朝，由當世三聖之一程頤創辦，到後來與九江白鹿書院、曲阜孔府書院、龍場陽明書院合稱「四聖院」。
這裏本來已經落寞，但是在五帝之一的黃帝軒轅的強烈要求與支持下進行了重建、擴建與再擴建，一躍成為禹州甚至整個中部地區的最大的學術中心。
不過就現在的龍國形勢，恐怕不日將會成為唯一還能進行自由學術討論的地方。
一個年輕的少年與一個老者皺眉爭論着什麼：
「異能者的身份與能力已經決定他們生來就是特權階級，現在龍國這種對新生異能者的打壓除了擠壓異能者生存的空間和產生多餘的內耗以外沒有任何用處！必須要改變！」少年說得臉紅耳赤，顯然十分激動。
老者平靜地捋了捋鬍子，開口道：「當初這麼規定也確實維持了社會的安定，而且穩定了普通人與異能者之間的關係與矛盾……」
「單純的義務施加，權利卻需要自己爭取，這並不是對待異能者的正確之道。」少年搖了搖頭，開口道，「異能者也是人，而且只有少數異能者才可以打破自身階級限制，剩下的大部分普通異能者明明無法取得作為異能者應有的利益，卻要擔負着與其他高階異能者同樣甚至更重的義務。」
「你還是太年輕了……」老者搖了搖頭道，「我問你，當時三皇為什麼要推翻乾朝的統治？」
「靈氣復甦加劇了乾朝的階級矛盾，使得封建地主階級更方便的壓迫與剝削百姓……」
「下一句就是民心所向、大道使然、高舉義旗、一呼百應、勢如破竹、改天換地，對不對？」
「……」
正當少年想要開口時，外面一個戴眼鏡的青年一邊跑一邊氣喘吁吁地說道：「軒轅！夫子！大事……大事不好了！」
「阿壤你慢點……」
「連山，君子當處事而不驚，泰山崩於眼前而面不改色。」
老者的話似乎有着神奇的力量，溫柔的黃色光芒閃爍片刻，連山壤已經變得呼吸平穩、臉色如常了。
「多謝夫子……」連山壤對着老者一拜，開口道，「剛才傳來消息，女媧大人有下落了！現在堯與舜二帝公開宣佈擁立地皇女媧與天皇伏羲的政權，東南四州宣佈獨立！向北部地區的燧人政府宣戰！同時西帝顓頊也宣佈獨立，雖然沒有聲稱擁護女媧大人，但一樣向燧人宣戰了！」
「夫子……」軒轅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即將目光投向老者等待求證。
「不錯……恐怕堯舜二人不會甘願這樣將自己經營多年的勢力與財富拱手讓人，與其說是他們擁護女媧……倒不如說是雙方暫時達成了合作，共同討伐燧人……」
「或者乾脆就是將重傷的地皇大人拉去軟禁，當幌子和大旗來為自己起兵造反增加正統性與正當性。」軒轅眉頭一皺，補充道。
三人沉默片刻。
「軒轅，咱們現在要立即做出選擇嗎？」連山壤開口問道。
「選擇擁護女媧或者燧人，都是下策。」軒轅開口道，「但是學習顓頊自立為王，我又恐怕沒有這個實力……」
「不。」夫子搖了搖頭，「軒轅，你太低估你自己的能力與「仁」的力量了。君者以仁教民，民則以忠效君。」
「話說回來……夫子，這次您會帶着孔家入世嗎？」
「我和其他三個老傢伙有約定，當龍國陷入內亂之時，我們會維護龍國在整體上的利益，以防止有魑魅魍魎藉此機會大***或者趁我龍國沉寂而傷我國運。」
「但是，我不會阻止後輩入世。」老者喝了一杯茶，開口道，「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儒者自當積極入世，以匡國富民。」
「可是……我仍然需要更多的幫手啊……」軒轅雖然高興老者的鬆口，但還是愁眉不展，「禹州與荊州山川向繞，河湖密佈，良田千里，地處衝要，乃是兵家必爭之地，假以時日，必然會開始大戰……」
「軒轅，你還記得咱倆在龍京大學報的那個特級班嗎？」連山壤突然開口道。
「啊……怎麼了？」
「龍京大學特級班裏的人，不全是藏龍卧虎？光我知道的，就有女霸王何蘭心、七劍之主蒙樂、天繪畫師逍遙子……」
「說起來，我倒是想起來一件有趣的事。」老者突然開口道，「軒轅、連山，你們知道這個特級班總共有多少人嗎？」
「今年好像……招了六個？」
「那除去剛才你們說的，還少一個。」老者微微一笑，顯然在等二人回答。
「還少一個……」兩人沉默片刻，最後相視一眼，齊齊看向夫子。
「剩下的那一個，身份也不簡單，我也是半個月前才知道的。」夫子將茶水分給兩人，開口道，「是幾個月前在慶州誕生的新任鬼王。」
「？？？」「？？？」
羅斯帝國，極北之域，松林凍原。
幾個羅斯軍人摘下防護罩，從懷裏掏出幾個土豆來，放在剛剛架起的火堆旁。
「蘇卡不列……這天氣是真的冷啊，伊萬洛夫，你還有伏特加嗎？」
「沒了……昨天喝完了……」一個高個子羅斯人拿出酒壺打開蓋子，往嘴裏空了空，結果連一絲酒氣都沒有嘗到。
「都怪那些美麗人，在靈氣復甦之前喚醒了那些〔不可視聽〕，結果滅亡了自己的國家不說，還的把咱們也給坑了一把。」
「也就是北冰洋幫了咱們一把……要不是海洋與低溫的保護，咱們恐怕早就和新大陸一樣淪為〔不可視聽〕的疆土了。」
「少聊幾句吧。」為首的軍官將烤到一半的土豆翻了翻面，開口道，「別忘了那東西是有認知污染的，頻繁地討論祂不但會引起祂的注意，還有可能讓自身產生畸變。」
幾個士兵聞言，都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土豆，慢慢烤着火。
只是沒人注意到，軍官的面罩上，沾染了點點藍色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