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節車廂
人類的天性，便是懼怕死亡的，程飛當然也不能免俗。
他同樣為着第一次的選擇而糾結不已。
百分之二幾率雖然不高，但在生死面前也足以讓任何人重視起來。
他忽然意識到一件顯而易見的事情。
雖說四節車廂里只有一節車廂有毒氣，但……他們並不是在隔着屏幕玩什麼選擇遊戲。
在這裏，周圍的環境是真的、他們的身體是真的，一招不慎就會死，也是真的。
或許把電車驚魂製作成一款遊戲，他會玩的很輕鬆，甚至心中可能還會覺得很簡單。
但，當它化為現實便完全是兩碼事了。
在這裏，一個選擇錯誤，就會死！
眼看着倒計時在一分一秒的減少，程飛的心中也不禁升起一股急迫感。
同樣的，緊張的情緒也在整節車廂的每個人身上蔓延著。
「那個……我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這時，程飛一旁忽然響起一個聲音，他轉頭看去，卻見是那個留着長發的宅男，此時他的臉略顯蒼白，聲音也變得微微顫抖：
「我確認一下，規則里所說的是『毒氣"沒錯吧？」
頓了頓，他咽了口唾沫，「如果是這樣，我們等開門的時候先把氣憋住，不要呼吸，等觀察好情況后再決定是不是吃藥不就行了嗎？」
聽言，其他人不禁都是微微一愣。
不過，他們隨即都聽到一個聲音道：
「這是不可能的。」
程飛嘆了口氣，繼續說了起來，「我記得很清楚，遊戲一開始所說的規則里，毒氣並沒有這麼簡單，它的描述為『一經觸碰便會致死"，因此，如果只是憋氣的話是沒有用的。」
「這樣啊……」長發宅男不禁露出黯然之色，不過很快，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似的，飛快道：「那把解藥放在嘴裏呢？一旦發現不對，立馬吞下去應該也可以吧？」
「這個……同樣不行。」程飛頗為無語的看着他，「正確的說，這並不是什麼『解藥"，而是避毒藥，也就是說，吃了它只能避毒，不能解毒。」
他說着指了指手上的膠囊，「上面是有註釋的，你瞅瞅。」
長發宅男連忙拿出膠囊查看，果然，之前被其忽略的註釋上寫着：避毒丹只可無視毒性，不可消除毒性。
這含義也非常簡單，即：沒中毒一切ok，中了毒就可以等死了，再吃藥也沒用。
這下，長發宅男長嘆一口氣，放棄了投機倒把的念頭，他意識到，自己只能按照着規則進行遊戲。
同時，他也有些后怕，如果自己真的按照自己這些小聰明的想法去行事，說不定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想到這裏，他朝着程飛點了點頭，道了句謝，不過，面色卻是更加蒼白了。
「嘁，小孩就是小孩……」這時，那地中海中年人也是冷笑一聲，嘲笑道：「盡知道想些不靠譜的辦法。」
因為玩家之間不能互相觸碰的規則已經被發掘出來，因此他說話也變得毫無顧忌。
頓了頓，他已將一顆膠囊從塑封中摳出來，牢牢捏在手裏，一臉不屑的說道：「你們是不是傻啊？我們手裏可是有三顆膠囊的！有毒氣的車廂只有一節，我們的運氣該有多差才會正巧碰上？」
「呵呵，你們一定沒有學過概率吧？在我們有三顆葯的情況下，生存幾率至少是百分之七呵呵……」
說完，他便自顧自的冷笑了起來。
「卧槽？」程飛這時候卻在心中暗暗吐槽：「不愧是地中海，到這個時候還如此冷靜，說話一套一套的，如果在小說里，真是主角的不二人選啊。」
不過，程飛覺得，對方說的話好像表面沒什麼問題，但卻隱隱讓他有一絲不對勁的感覺。
倒計時只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
對方把葯已經拿在手裏，很明顯是想要在倒計時結束前服下。
而另外兩個人，雖然看着好像還在猶豫，但都已經把膠囊拿了出來，似乎也是受到了中年人所說的話的影響。
程飛明顯能夠感覺到，周圍的氣氛變得越發凝重了起來。
其他三人的表情雖然各不相同，但一種面對生死的恐懼感卻都隱隱顯露在他們的臉上。
等等……
恐懼？
直面恐懼？
難道……自己那個【直視深淵】的技能，是這個意思？..
想到這裏，程飛略有些猶豫。
如果自己猜的不對，那麼雖說不一定會涼涼，但……
真的嚇人啊！
想了想，他還是把膠囊拆開，拿在了手裏。
時間只剩下二十秒，程飛觀察了一圈，發現只有那個妹子還在滿臉陰晴不定的猶豫着。
不過在十秒過後，她的神色又堅定了起來。
「不能不吃，對……不能不吃。」
雖然她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程飛還是聽清了。
她喃喃念著就像為了說服自己的話語：「避毒丹還是三顆……現在不吃，風險太大……如果下節車廂真的有毒，留着再多膠囊也沒用……」
程飛發現，她確實在這番自我說服后臉色變緩了許多，似乎已經完全下定了決心。
但，不知為何……她的呼吸卻變得更加粗重了起來。
等等……
我的聽力什麼時候變這麼好了？
程飛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聽力似乎確實變強了。
就在這時。
「10——9——」
倒計時上的數字終於變成了個位，同時其上的紅光也更加刺眼的閃動了起來。
十分鐘已在眨眼間逝去，到了這會兒，已經沒有人再有心情去觀察別人了。
不過，唯一一致點是，所有人都已經將避毒丹放到了嘴邊。
「4——3——2——」
倒計時進入尾聲，中年人與宅男都是毫不猶豫的將避毒丹放入嘴中，那個妹子眼中最後閃過一抹掙扎之色，但在看到倒計時那鮮紅的色彩后，最後還是選擇了服藥。
「1。」
咔嚓——
隨着一道金屬門軸滾動之聲。
第一道車廂門被打開了。
所有人都頓在原地，瞪大了眼睛觀察著對面的景象。
車廂，與第一節完全一致的車廂，沒有任何不同。
兩秒后，程飛第一個邁步走了進去。
從遊戲規則來看，他們總不能永遠獃著不動，因此還不如早點過去觀察一下情況。
數秒后，其他幾人也連忙跟了過去。
他們現在只想知道——
這節車廂到底有沒有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