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鑒別石碑
雲川州的天降白虎之事傳開以後，釋懷等人立刻就在涼朝故地大肆傳播，形成了一股改朝換代的輿論。
接着傳遍全國，南越，西川，西廈等地方也呼應起來。
巨闕旬報和玉京旬報又打起了嘴仗，一個說這是天降祥瑞，需按昊天上帝之意行事。
一個說這是巫士讖言，不可相信。這是挑撥信王與皇室之間的關係，必須嚴查。
一時間，雙方你來我往，在文人之間斗的是天昏地暗。
內閣也坐不住了，只得讓雲川州送祥瑞入京，讓各大儒，名士辨別真偽。
大家知道光用嘴巴是說服不了人的，只有等到白虎，石碑入京時，讓各地來的大儒，名士來玉京城鑒定此祥瑞，才能看看到底誰說的對？
車隊進京時，百姓們早就在離城三十里的官道兩邊就開始圍觀了。
大家看見了那白虎，無不目瞪口呆，這白色的皮毛，額頭上的王字，尖利的虎牙，不怒自威的虎眼，還有那巨大的虎爪，無不彰顯出白虎的霸氣，不愧為是瑞獸呀！
再看那立起的石碑，字是千年前的金文古字，雖是古字，但文字一脈相承，大部分都認識。
看那字體自然隨意，意趣古拙樸茂，比著現在的字體更加雍容厚重，這定是天書石碑無疑了。
那就意味着昊天上帝都要信王當皇帝，那吾等百姓當然要順從天意了。
送祥瑞的車進入玉京城，圍觀的百姓就更多了，將玉京城的御道擠了個水泄不通。
直到兵馬司出動，才疏通了交通讓車隊順利的來到朱雀門。
辨別真偽的兩隊大儒分站左右，內閣大臣坐在中間，周圍都是官員，最遠處都是百姓。
遠處的百姓有人還拿着千里眼，雖然聽不見，但看着那些大儒的動作也能看出這白虎到底是不是真的。
當然這時，孫修當然要避嫌，他以身體不適為由，在府中遙控全局。
他當然不用緊張，兩邊的人馬領頭的都是他的人，吳濤也將他們的辯論策略傳過來了。
他又給了蔣孟，辯論結果自然在他的掌握之中。
兩邊人馬，一邊是以吳濤為首，他一貫是孫修的反對派，當然認為是祥瑞是假的。
別一邊是蔣孟為首，他是孫修的人，當然認為禪瑞是真的。
吳濤和蔣孟先看石碑，摸了摸石碑材質，看着上面寫的字，心裏有數了。
蔣孟可不知道吳濤是友軍，他還是想卯足精神，將這吳濤壓下去，為信王繼位贏得法理上的基礎。
「此碑雖說是石碑，但材質與我華章大陸的材質不同，我也不知是何材質，質地極其堅硬。
現在的雕刻刀具皆不能傷其分毫，應不是凡間之物，應該是上天的旨意了。」
吳濤道：「大謬，此碑雖然雖然堅硬，但我認為還是能刻出字的。」
「何以見得？」
吳濤也不猶豫，一揮手，從他的隊伍中走出一人。
「此人乃是金石雕刻大家萬庭，相信大家都是認識的，就由他來試一試此碑。」
「不可，這可是祥瑞，要是損壞此物，定會讓上天發怒的。」
吳濤冷笑一聲，「蔣大人你說過，此物極其堅硬，不是凡間之物。
那我們萬大師手中的刻刀可是凡間之物，按照道理也是損壞不了此物的，那你又緊張什麼？」
「此物上天賜予，豈能褻瀆。」
雙方的人辯論起來，有的認為應該試一下，有的則認為不能褻瀆上天之物。
吳濤望向內閣諸位。
幾位閣老討論一下，張嗣成道：「上天旨意，非同小可。
為了了不至於為奸人蒙蔽，還是試一下為好，我等也相信昊天上帝也不會因此事怪罪我等。」
既然首輔發話了，蔣孟方面也不得不妥協。
萬庭見可以動手了，他掏出他吃飯的傢伙，排成一排，各種雕刻刀具一應俱全。袖子一擼就開始了
其實別看張嗣成淡定，但心裏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為什麼女婿讓我要公正？難道這真的是上天的禪瑞？
蔣孟那一方也是七上八下，甚至有些埋怨首輔，那可是你的女婿。
女婿當上皇帝，你的女兒就是皇后，你也是國丈了，為什麼同意讓他試試呢？萬一真刻下了字，事情可不好收場啊！
只有關雷在人群中冷笑，這可是我們找遍天下，才找到的隕石熔鑄的。
就連那字也是模子裏就有的，再用極其堅硬的磨具磨了一年才弄好，豈是你那刻刀所能撼動的。
萬庭拿出一刀，在碑的背面刻下一刀，卻無一絲傷痕，他臉色一變。
又拿出一刀，使了點勁，又刻下一刀，還是無傷痕。
他急了，用了一個最堅硬的刻刀，卯足力氣，再刻下一刀，還是一樣。
沒辦法，要使出絕招了，把刻刀當成了鑿子，一手扶刀，一手拿錘，接連幾錘，再看，還是沒有傷痕。
他呆住了，心想，這哪是石碑啊！這分明就是鐵鑄的啊！可就是鐵鑄的，也應該留下痕迹呀？
可看着這材質，非木，非石，非鐵，這到底是什麼玩意？難道真是上天的賜下的祥瑞嗎？
蔣孟見萬庭一通猛如虎的操作后，心裏也是緊張，上前一看。
見一點傷痕也沒有，大喜，他撫著頜下的鬍鬚道：「我就說是上天降下的祥瑞吧！大家看如何？」
各位都上前看了，石碑確實沒有傷痕。
吳濤這一邊的人還認為萬庭被人收買了，他拿出刻刀，往手心一劃，鮮血頓時涌了出來。
他心中哀嘆，這刀是真的呀！好疼！
吳濤臉上一臉鐵青，心中還是鬆了口氣。
保皇派商量一下，一大儒站出來的道：「我們承認這石碑的材質非常硬，但這並不能證明這就是上天降下的。」
蔣孟淡淡一笑，「還有何疑惑？」
那人指著石碑道：「就是這字，既然是送到我們下界的，為什麼不用楷書，而用金文，我們現在的可是通用楷書啊！」
蔣孟不語，他後面一位大儒道：「天上仙人壽命如何？」
「即為仙人，除非天人五衰，當不入輪迴，不生不滅，與天地山川齊壽。」
「好，即使如此，楷書是這四百年才完善的，這四百年可沒聽說過有人成仙。
那就說明這是四百年以前的飛升的仙人寫的，既然為昊天上帝寫詔書的仙人，是四百年以前飛升的。
他當然不懂楷書，用金文書寫也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