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濁氣
正當他靠近的時候，一道低沉的嗓音從側方傳了過來：「小子，你要是不想變得和他一樣的話，最好不要接觸那些黑氣。」
此話一出，余霄猛然心驚，剛剛抬起的腳步瞬間縮了回來，趕忙轉身尋找發出聲音的人。
只見一身灰袍打扮的鄒老，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不遠處，他的神情有些凝重，望向那些黑氣時也忍不住露出一絲忌憚之色。
「晚輩拜見鄒老！」
余霄方才被對方的提醒嚇了一跳，立即上前恭敬的問候一聲，隨即問道：「鄒老，您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麼嗎？」
「是濁氣！」
鄒老收回目光，恢復了幾分平靜，見到余霄時還有些小小的意外，沒想到二人相隔幾天後，居然又見面了。
「濁氣？那又是什麼？」余霄一臉納悶，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語，想來應該和靈氣之類的東西有關係吧。
這番話讓鄒老眉毛一擰，臉上露出一抹怪異之色，精明有光的雙眼死死盯着他，而後問道：「你該不會是玉璃洲來的修士吧？」
「額，鄒老您真是慧眼識珠，晚輩確實是從玉璃洲來的。」余霄沒敢隱瞞自己的身份，畢竟對方都已經猜到了，他若是再遮遮掩掩就有些不識好歹了。
「怪不得我說你小子和其他人不太一樣，玉璃洲的修士不知道濁氣，倒也不足為奇！」鄒老一早就覺得余霄不是月瀾洲之人，沒想到還真沒猜錯。
他其實並不在意余霄的身份，畢竟在月瀾洲，不需要分那麼清楚，只要大家都是人族就足夠了。
鄒老也沒多問什麼，而是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水晶小瓶，走到那死去的凡人屍體前，將散落在地上的濁氣一一收入瓶中。
每收集一縷，他的臉上就露出一絲喜色，好像撿到了什麼寶貝一樣。
余霄看的是一頭霧水，越來越搞不懂鄒老的意圖，既然那些濁氣很危險，為何還要收集它們呢？
直覺告訴他，這裏面一定有什麼原由，當即追問道：「鄒老，您要這些濁氣做什麼用啊？」
聞言，鄒老故作高深的搖了搖頭，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一副不願告知的表情。
余霄也不生氣，而是從儲物袋中取出五塊靈石遞了上去，輕聲說道：「晚輩初來乍到，有些事情勞煩鄒老您指點一下。」
一見到靈石，鄒老的視線就移不開了，當即麻溜的將靈石收入囊中，隨後大義凜然說道：「咳咳，老夫可不是為了靈石，你小子從玉璃洲而來，還有很多不懂的，我就指點你一下吧！」
話及此處，鄒老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說道：「這天地靈氣分為清氣和濁氣，清氣上浮成為天，濁氣下降成為地，生活在天地之間的生靈，既可以接觸到清氣，又可以接觸到濁氣。
古時的聖賢，發現吐納清氣有助於延年益壽，因此最早的修仙者就出現了，我們現存的修鍊法門，大都是關於如何修鍊清氣的。
濁氣因為與清氣是一種截然相反的存在，對於修士來說就像毒藥一般，一旦進入體內，就會產生各種不良的影響，其中大部分人都會因為濁氣的侵蝕而喪失理智，變成行屍走肉。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靠近那些濁氣了吧，它們只要鑽入你的體內，就會侵蝕你的心智，從而操控你的肉身，把你變成像他一樣的怪物。
濁氣雖然對我們人族修士無益，但它們總歸是天地靈氣的組成之一，據說巫族之中，就有修鍊濁氣的法門，將這種東西賣給他們，嘿嘿，說不定可以賺不少靈石呢。」
說到最後，鄒老的臉上滿是貪婪之意。
不得不說，這個老傢伙為了賺錢真的是什麼都可以不顧，居然還想着和巫族人做生意。
「原來這就是濁氣。」
聽完他的解釋，余霄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心下還是有一些不明白，再次問道：「既然濁氣可以影響修士，那為何凡人吸收了濁氣，會變得如此厲害？」
關於這一點，鄒老也曾經思考過，解釋道：「因為凡人體內本來就同時擁有清氣和濁氣，不像我們修士吐納了清氣，就會將濁氣排除體外。
對於他們來說，濁氣其實就是一種強大的力量，短時內這麼多濁氣湧入體內，相當於將身體煉成了一件法器，變得像修士一樣強大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這時，鄒老有些不耐煩，懶得再多說什麼，不過他看出余霄似乎有很多問題想問，心下立即有了主意，便說道：「你還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不過一個問題五塊靈石。」
「靠！糟老頭子也太黑了吧！」
余霄腹誹一句，差點要罵娘，但仔細想想還是算了，畢竟自己也打不過對方，這個時候還是先搞清楚大荒城發生了什麼吧。
「額，鄒老，大荒城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不是幾天前還好好的嘛？」
談到這個問題，但見鄒老面色一沉，十分的生氣：「我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害的老夫連生意都做不成，不行，我得去問問謝玄那老小子到底在搞什麼鬼。」
下一刻，鄒老連靈石都不賺了，身形一動，捲起一陣疾風，在原地留下幾道殘影，很快就沒影了。
「跑的還真快。」
余霄有些無語，他也有要事找謝玄長老稟報，雲影山那邊的情況不容樂觀，而大荒城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能不能分出人手前去支援。
不管怎麼說，自己都得先把這件事給辦了，至少要讓渾天太一的人知道，斗蛇族已經對雲影山動手。
一路朝前走去，隨處可見受到侵蝕的凡人與修士，大荒城的守備軍正在與他們交戰。
由於受到侵蝕的人實在太多，大荒城守備軍顯得有些勢單力薄，無法鎮壓眼下的暴動，甚至開始有敗退的跡象。
余霄沒有停留，徑直來到原先矗立着高聳大殿的地方。
這裏是遭到破壞最嚴重的地方，前方的一部分城區完全坍塌，地面上出現了上百丈寬的大洞，深不見底，並且不斷地有濁氣從其中湧出。
渾天太一的修士正在大洞的周圍佈置陣法，打算將濁氣封印在固定的區域，不讓它們蔓延出去。
他在一眾人中搜尋着謝玄長老的身影，這時，一個白皙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肩上：「余師弟，你怎麼有空來大荒城啊。」
聞聲尋去，但見袁欣忙裏偷閒走了過來，兩人見面之後她還有些驚愕，因為她從余霄身上，感受到一絲沉重的壓迫。
不用想也知道，余霄這些日子的修為又精進了不少，還真是一個修鍊狂魔。
余霄沒時間廢話，忙說道：「袁欣師姐你來的正好，我要找謝玄長老，他在哪裏，我有十萬火急的事情稟報！」
聞言，袁欣眉頭緊皺，心下意識到問題可能很嚴重，當即也不再開玩笑，引着他朝另一個方向走去，邊走邊問道：「謝玄長老正在和其他渾天太一的修士鎮壓從地底湧出的濁氣，余師弟這般着急，可是雲影山那邊出了問題？」
「斗蛇族已經將雲影山團團包圍，丁長老正在依靠陣法結界堅守，此時急需要謝玄長老的支援。」余霄神色凝重的說道。
對於斗蛇族圍攻雲影山一事，袁欣倒是不覺得奇怪，畢竟大荒城周邊的礦脈時常遭受襲擊，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相比較起來，她比余霄淡定的多，點了點頭回道：「呼，這還真不是一件好事，不過余師弟你也要做好準備，丁長老的求援，多半不會有什麼結果了。」
聞言，余霄呵呵一笑，顯然早有預料：「是不是因為大荒城現在的情況也很不好啊？」
袁欣並沒有否認，眼睛看向周圍街道的廢墟，解釋道：「就在不久前，城內多處地面都出現了異常的震動，露出很多裂痕，湧出大量濁氣。
這些濁氣導致修士和凡人發生不同程度的異變，以現在大荒城守備軍的力量來看，基本上是應對不了了，而且後續還有更多的濁氣湧出來，屆時此城能不能保住都是兩說。
謝玄長老的任務是守護大荒城，在這種情況下，丁長老那邊有難，他也無法給予任何幫助，你們只能自求多福。」
還不等余霄多問些什麼，只聽後來傳來震響，腳下的大地開始顫抖。
這種顫抖的頻率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強，以至於到最後整個城池都處在搖晃之中，地面坍塌之處也越來越多。
與此同時，城池中心的那個大洞中，傳出雷鳴般的咆哮，緊接着，一個粗壯的巨大身影從地底之下鑽了出來。
「那是……什麼東西？妖獸嗎？」
余霄還沒看清後方巨物的樣子，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甩飛出去，整個人在半空中不受控制的翻轉起來，腦子一陣天旋地轉。
等他穩住身形，準備尋找這股力量的來源時，只看到下方的大荒城，在頃刻間變成了一片廢墟，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裂痕。
無盡的濁氣順着地面上的裂縫狂涌而出，彷彿噴發的火山，幾乎沒幾息就籠罩了整個大地，它們朝着四面八方以及天空蔓延而去。
「糟糕！這些濁氣已經不受控制了！」
余霄大驚，鄒老可是說了，他們修鍊清氣的修士，萬萬不能被濁氣侵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而他已然暴露在濁氣之中，想躲都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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