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早晨的風有些許涼意,母親去買菜的時候將四歲的阿判托於陳老先生照看,阿判的乖巧懂事也讓陳老先生出乎情理的喜歡。

陳老先生牽着阿判走進了屋子,他的家總是空蕩蕩的,每次阿判的到來,就像是給這房間賦予了生命,就連屋子裏的陳老先生似乎也活躍了起來,他腳步輕盈,打開了黑白電視機,阿判喜歡看電視中黑白的小人晃來晃去,陳老先生看着靜靜的看新聞的阿判,遞給了他一塊宣紙包起來的長方形爆米花。

「我不吃,不能吃太甜的食物,我的牙會像姐姐的一樣,被蟲子啃壞了。」說着將爆米花遞到了爺爺嘴邊。

「乖孩子,真聽話!是個好孩子。」陳老先生說着慢慢起身回到了椅子上,他覺著脖子異常的難受,想來是昨晚落了枕,他來回的輕微活動着脖頸。

陳老先生的舉動被阿判看在眼裏。

他走到陳老先生身後,將雙手搭在了陳老先生的兩肩。

「好嘞!我的孩子,辛苦你了,爺爺老了不中用了,三天兩頭害病!真是夠折騰了。」陳老先生說着起身坐到了小板凳上,他喜歡阿判的肉嘟嘟的小手撫摸自己,像極了自己的小孫子陳浩,那孩子總是喜歡把肉嘟嘟的小手抱在自己的脖頸處摸來摸去。

阿判已到爺爺身後,因為不夠高,他腳下踩着跟陳老先生屁股下原本一對兒的小黃板凳,他把小肚子貼在爺爺的背上,只是久久未動手,嘴裏在念叨着什麼。

「陳世情陽於一九二二年九月初七子時三刻,陰於二零零陸年肆月十九日卯時四刻,壽終正寢。」阿判讀完問爺爺:「您脖子上的字,是什麼意思?」見爺爺未作聲,阿判來到了爺爺面前。

陳老先生已是睡意沉沉。

「爺爺,您睡著了嗎?」阿判輕聲問道。

陳老先生猛一個機靈。

「爺爺醒著呢!在聽你讀書呢!怎麼不幫爺爺錘脖頸了?」陳老先生說着將阿判摟進懷裏。

「爺爺您脖子上有字,是什麼意思?」阿判焦急道。在阿判看來,爺爺是有意寫上去考問他的。陳老先生卻聽得迷糊,只見阿判轉身回去踩着板凳繼續讀道:「陳世情陽於一九二二年九月初七子時三刻,陰於二零零零年肆月二十一日辰時四刻,死於天災,餘六年又兩天繼於兒孫陳浩。…」不等阿判讀完,陳老先生已猛然起身,心想自己的全名從不曾跟孩子說過,更別說生辰,他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這孩子絕對沒有撒謊。

阿判正納悶:「為何日期會變化?」

「哪裏寫的字?我的好孩子,你是說我脖子上有字嗎?」陳老先生驚恐的表情嚇著了跌坐在地上的阿判。他害怕極了。

陳老先生將他扶起時感覺到了孩子的恐懼,顫抖的身子惹人憐愛。

「好孩子!不要怕,接着讀完。爺爺永遠不會傷害你的。」

良久。

「我…讀的…就是您脖子上的字……是紅色的字。」阿判戰戰兢兢的說道,他的兔唇在陳老先生看來突然變得恐怖異常。

陳老先生這次沒有坐板凳,他蹲在了地上。

「好孩子,快讀完。」陳老先生焦急道。

只見阿判慢慢轉身重新讀了出來。

陳老先生聽完緊步走向了掛歷。

「農曆二零零零年肆月二十一日辰時四刻。」陳老先生回頭死死的盯着阿判,竟未能再講出一句話,便轟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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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密者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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