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1：時間之外

208x年，北冰洋海域附近，幕華科技研究所。

灰暗的天花板，苳獨自在走廊眺望著窗外暴雪紛飛，正想從白大褂里摸根煙，卻意外翻出了自己寫好卻還沒上交的辭職信，就這麼走了也好，苳這樣想著。

走廊里回蕩著清脆的腳步聲，苳回頭一看，是助手劉宇，正心想是不是又找他幫忙收拾爛攤子，但這一次，他顯得異常激動，苳就這樣被拉進了會議室。

為首的自然是幕華科技的老總—大家都叫他老k，新人習慣以後，也沒人在乎他真名是什麼。

其餘圍坐的都是和苳同樣的研究員，然而，他們都互不相識，每個人的研究都是不同且高度保密的，同事間在餐廳也不過是點頭之交，像這樣被召集起來，還稱得上「有史以來的第一次」，所有人都議論紛紛。

助手劉宇和苳坐在一起，等老k一開口，全場也驟然肅靜。

「先帶給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咱們a—11d研究組的思博士昨晚11點42分在咱們保健室突發心臟病，很不幸…我們沒能從上帝手裡搶回他。」

所有人都低垂著頭，似乎都在為這位未曾謀面的同事祈禱。

「這次把大家召集起來，除了這件事，還有關於思博士留下的研究成果怎麼處理的問題，由於咱們工作的性質特殊，我來問吧。」

停頓了片刻后，老k用低沉的聲音問道：

「我們當中，有從事和生物研究方面的同志嗎？」

所有人都緘默著，此時，苳站起了身。

「k，我想…我應該是，我認識思芸老師。」

老k愣了一下，重新調整好坐姿

「那好，待會你去a11—d區，帶上小劉，去找老思的助手，他會告訴你們詳請的。」

…

a11—d實驗室，是這裡最神秘，傳聞最多，最離奇的地方，有人說，這裡在搞dna工程，也有消息稱，這裡在研究癌症藥物的製作方法…無論怎樣，苳現在肯定得接手思博士留下的一切研究成果，儘管他原本打算今天下午就走人。

助手用指令卡解開門鎖，映入眼帘的並不是想象中各式被凌亂擺放的儀器，相反，這裡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實驗室。

灰白色的沙發，紅棕的茶几，甚至還有一台16寸的電視機，看起來還連上了英特網，和高度保密的研究所完全不搭。

「苳，這，算怎麼一回事？」劉宇搶先開口，而成天泡在各式動物標本里的苳突然面對像某人家中一般的「實驗室」也搞不清狀況。

苳環顧四周，電視旁的書架引起他的注意，拿下頂層的書，裡面露出了方正的密碼機。

「id卡給我。」

苳刷了下卡，「咔噠」一聲，旁邊的牆壁便方正地凸出一角。

劉宇拉開暗門，和其他實驗室同樣的風格才顯露出來，遠遠的就望見房間中央異常巨大的圓柱形裝置，它的玻璃窗透出詭異的淺綠色光芒，裝置內充滿了不明液體。

劉宇看的入迷，愣在了原地，苳一手搭在他肩膀上，從褲兜里抽出一包壓扁的煙，可似乎沒找到火機，就這麼叼著了。

苳：「你知道嗎？這讓我想起了勒卡先生研究的那啥…可控核聚變？跟這玩意長得挺像…哈哈…」

劉宇：「但思博士是搞生物研究的吧？」劉佳一臉無奈地吐槽道。

苳：「對外宣稱而已，現在的媒體用幾個小錢就能收買，更別說某些有心的人了…年輕人，多學著點。」

「行了，該咱們搗鼓搗鼓了，要是我們弄不出啥名堂，思博士的東西全都要凍結起來，到時候…他就連留在這世上的證據都沒了…行了，動手吧，請！」

兩個小時后，兩人大概摸清了眼前的裝置構造運作和用途，可知道越多，新的問題也層出不窮。

劉宇把所有思博士生前的研究成果和資料都整理並拷貝了一份，當中有一份加密文件額外引人注意。

苳：「交給總部的信息部破譯，其他的紙質資料…」

劉宇：「苳…苳先生！先生！！」

苳聽見劉宇的呼喊，連忙起身跑到他旁邊。

苳：「怎麼了？」

劉宇：「您看這個。」

劉宇指著面前太空艙樣式的裝置說到。

苳：「這是…人？還有呼吸…是活生生的人嗎！？」

劉宇連通燈光電源幾分鐘后才察覺到，周圍有著更多詭異的裝置。

劉宇額頭不斷冒出冷汗，嘴裡還不斷念叨著。

苳：「人體實驗？這可是明文禁止的…」

劉宇：「先生，你看！」

苳在提醒下注意到眼前身處類似培育倉的女性有著和人類極其違和的地方，少女有著一對類似貓科動物的耳朵和尾巴，這更令兩人捏了一把汗。

劉宇：「果然是…基因改造嗎…我想起來了，這樣就解釋的通了。」

苳：「什麼意思？」

劉宇：「先生，您也是清楚的，幕華與國際社會簽訂協議，在這樣一個高度保密的地方研製尖端科技。」

「但…有一個人利用了這一點，不過不是思博士，準確來說，是思博士的前輩，培林。」

苳：「培林？我記得組織早就讓他掃地出門了才對…」

「…」

「也就是說，他讓自己手下的人代替他接管了這個…基因改造研究？」

劉宇：「只能這樣解釋了…」

苳望著眼前浸泡在液體中的異常少女，不禁生出憐憫之心。

苳：「據我所知，像她這樣參與基因改造的…」

「都是克隆人吧？」

劉宇：「似乎是這樣的…通過融合基因，讓人類擁有更強大的身體能力，培林似乎正試圖用這種方式來讓人類適應科技和宇宙的發展…」

苳：「開什麼玩笑！」苳狠狠地錘了下操作台，短暫的沉寂只讓苳感到後背爬滿了虱子。

苳想到那份加密文件，對劉宇說：

「那這u盤，還要交出去嗎？」

劉宇看著苳，明白了他這句話的意思，轉身觀摩著少女身處的裝置。

「不能讓這孩子，被組織活活清理掉，是吧？」

「信息部走不通，我倒是有幾個信得過的黑客朋友。」

苳：「嗯…就這樣吧」

凝視著眼前這位本不該誕生於世界上的少女，苳緊抓著自己的領口。

「無法呼吸。」

在這樣壓抑的環境下長期高壓地做著看不到終點的研究的苳，即使在親眼見過後，心裡也一定還在自我欺騙著吧。

最後，身體沉重的像沉入海底般，苳雙腳無力，暈倒在桌旁。

「先生！先生！醒醒，能聽清我…」

天旋地轉，最終，只感到周圍的世界都歸於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