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看你能否罩的住
許平詫異的看著兩撥人遠去,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如此戲劇性的一幕。
剛才那批人看架勢的確是沖自己這沉香樓來的。
可金萬福卻看的清清楚楚,明白一切都是因為張如晦!
他偷瞄了身前的中年人幾眼,內心滿滿都是震撼!
皇城司第一把手對這些潑皮混混的震懾,當真是強悍無匹!
「許兄弟,進去吧。」張如晦轉過身笑呵呵拍了拍許平的肩膀,作勢便要進樓。
可卻被許平一把拉住:
「張大哥,這樓里人太多了,沒有地方落腳,看看也快到飯點了,小弟做東,咱們去對面樊樓上飲幾杯如何?」
張如晦知道他應該有許多事情要問,便答應下來。
許平進店交代了三位姑娘幾句,便引著四人來到樊樓。
點了二十貫錢的菜肴酒水在中樓一間包廂內各自坐下來。
這裡靠近街邊,透過窗戶便能清楚看到對面沉香樓的情況。
「張大哥,剛才那撥潑皮混混的來路想必你應該是了解的吧?」許平問道。
這關乎到以後店鋪的生意,不能不令他提起警覺。
張如晦一笑:「金掌柜應該也清楚。」
金萬福看了看張如晦的臉色,轉頭對許平道:
「兄弟有所不知,剛才那撥人和上午鬧事的那三個應該是一夥的,他們都是蒼龍義社的人。」
「哦?」許平皺皺眉:「又是蒼龍義社?」
「而且他們應該就是王宜年的手下!」金萬福肯定道。
言辭間憤恨異常。
張如晦點點頭:「金掌柜說的沒錯,他們的確是王宜年的人。」
許平馬上瞭然。
看來自己之前預計的不錯,這王宜年果然跟狗皮膏藥似的沒有輕易放過金萬福和寶玉樓。
現在只因為自己將之承租下來,所以便沖著自己來了。
當下卻輕輕一笑對金萬福道:
「我說金大哥,怎麼樣?小弟之前說的沒錯吧?那王宜年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金萬福臉色有些發紅。
他的確把對方的報復心估計的太簡單了。
有些不好意思道:
「唉!我活了載,竟還不如兄弟看的透徹。」
「所以之前你生意栽了那麼大的坑...」許平沒有把話說完,但金萬福完全聽的明白:
「看來兄弟應該說的不錯,那整件事,很可能的確有王宜年參與其中。」..
「金掌柜。」
張如晦忽然面色鄭重道,聲音沉穩:「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那件事,的確是王宜年安排人做的。」
本來這種消息他是不會透露的,可現在金萬福和許平已經猜個差不多,告訴他們也無妨。
儘管這樣,他仍有意隱去了蔡京在裡面發揮的作用。
確切來說,如果沒有蔡京在背後運作的話,單以王宜年的勢力想要以那種方式徹底搞垮金萬福,幾乎是不可能的!
明確告訴二人王宜年參與了這件事,張如晦是希望許平和金萬福能夠妥善安排自己下一步的動作。
至少能多點提防。
特別是許平,他可不希望這年輕人剛剛邁出第一步就夭折。
他平時公務繁忙,不可能一直盯著許平和沉香樓的狀況。
主要他身後的「大官人」也曾特意叮囑過:
要他方便時多關注許平,適當的時候,加以保護!
至於「大官人」為什麼也如此看重這年輕人,他就不得而知了。
「張...兄弟所言當真?」
金萬福聲音都有些顫抖,眼中滿滿的恨意在閃爍。
畢竟盪盡百萬貫家財,這種恨,絕不是那麼容易抹殺的!
「千真萬確。」張如晦淡淡道。
聽到這個答覆,金萬福知道一切都實錘了。
皇城司一把手說出這句話,那就一定跑不了!
不要說這種民間糾紛,就算是探查敵國情報,對皇城司來說也不過是家常便飯、手到擒來。
「張大哥,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想問你。」
許平一雙滿是疑惑的眼睛盯著張如晦。
「我的身份來歷是嗎?」張如晦笑道,自飲了一杯酒。
還沒等許平回答,他自顧自接著道:
「總之你記著我們是兄弟,是朋友就可以了。我的身份,在適當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
許平點點頭,便不再多問。
他已經看出來,這張如晦的真實身份絕不簡單!
剛才那一百多個蒼龍義社的人,若不是張如晦在場,怕是他的沉香樓此刻早已被砸成一片廢墟了。
連蒼龍義社都忌憚的人物,那張如晦的背景得有多麼強大!
這樣的人不肯說出自己背景,那麼即使再怎麼問也是沒用的。
「那他背後那位『大官人"又是什麼來歷呢?
許平又想著。
此刻他深深感覺到自己在這個時空的渺小。
除了賺錢之外,他更感到應該迫切提高自己的實力!
尤其是武力!
不然根本無法保障自己和自己身邊人的安全與利益。
僅僅只是擁有金錢是不夠的,金萬福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他可不想百萬貫家財被人輕而易舉巧取豪奪走,而自己,卻只能甘做螻蟻認命!
想了想他問道:
「張大哥,如果有一天我跟蒼龍義社起了正面衝突,雙方因此搭上幾條人命,那官府那邊會怎麼判呢?」
張如晦一愕,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出如此尖銳的一個問題。
想了想坦誠道:
「許兄弟,咱們弟兄明人不說暗話。
老哥只告訴你一句,問題的關鍵,並不在於多大的事,而在於你的實力,能否罩的住發生的那件事情。」
許平仔細體味了一番張如晦這句話,當即站起身恭敬道:「多謝大哥指教,小弟必將銘記於心!」
隨之,一個有些瘋狂的想法,也在他腦海中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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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仙樓。
最奢侈的一間廂房。
王宜年正摟著兩個美伎在愜意的喝花酒。
神色之間,一派志得意滿。
他年紀輕輕就一切順風順水,當朝太師蔡京更是他親姑父。
在汴梁城內,無論是黑道還是白道,沒有人敢動他。
而他,在大多數時候,卻可以為所欲為。
人做到這個份上,他有時候想:就算是皇帝老兒怕也是沒他舒坦吧!
當然他也有自己的追求。
那就是有朝一日坐上蒼龍義社龍頭的寶座!
想到將來手下一萬餘眾聽命於自己,唯自己馬首是瞻,更有大把大把黃金白銀用之不盡,絕色美女環繞身旁的場面,他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沉沉的笑意。
「王爺,王爺!」
正愜意間,一道急促的聲音將他頭腦中美好的場景打破。
王宜年有些惱怒的睜開雙眼,見是自己派去沉香樓砸場子的兩個小頭目。
不悅道:
「慌慌張張,沒見到爺我在養神嗎?」
「是是,王爺,小的該死!」
兩個小頭目慌忙賠罪。
正是下午帶了一百多號人去沉香樓的那兩個領頭黑衣人。
「事情都辦妥了?」
王宜年稍微挪了挪身子,但還是躺在美伎懷中慵懶道。
「沒,沒有辦妥。」其中一人囁嚅道。
「你說什麼?」
王宜年緩緩從美伎懷中坐起,盯著那人。
「事情有了變故,沒有辦成。」另一人如實道。
「為什麼?」
王宜年口氣平淡,可眸中,卻閃出無盡的怒火與狠意。
這是他要大動肝火的前兆!
「沉香樓那小子怕是背景不簡單,我們沒敢輕舉妄動。」
雖然感受到王宜年暗藏的怒氣,可小頭目還是如實道。
「為什麼?」王宜年口氣聽起來依然平淡。
「因為,因為皇城司的張如晦也在場,我們打聽得知,他今天還是專程去給許平那小子捧場的!」
王宜年瞳孔陡然一張,霍然站起!
「你說什麼?張如晦他親自去的?」
「是的,還帶了吳七、於六兩個精悍探事卒。」小頭目據實稟道。
王宜年盯著兩人。
許久,不說話。
本來有歌舞樂聲的房間陡然也變得落針可聞,氣氛逐步壓抑緊張起來。
兩個小頭目被他盯的越感發毛。
卻聽王宜年忽然陰惻惻笑道:
「那所以,你們事情根本就沒有辦,就這樣直接回來交差了是嗎?」
兩人愕然抬起頭,慌忙道:
「王爺,那種情況下再去硬上,怕是很不好吧!」
「很不好?」
王宜年笑著向前走了兩步,俯下身子看著他們:
「你們說不好就不好,那還要我這個分龍頭幹什麼呢?」
「王爺!」
兩人感覺到了王宜年笑容背後那潛藏的滔天的怒意,預感到似乎要大禍臨頭,聲音發顫道。
「社規要求無條件完成任務,你們不是不知道,鬼影!」
王宜年背負著雙手陡然暴喝一聲。
跟著,一道瘦削的黑色身影神出鬼沒般出現在包廂內。
「殺!」
王宜年毫不猶豫,從齒縫中吐出這麼一個字。
「王爺!」
兩個小頭目絕望的一聲驚呼。
可是,下一秒。
兩人便瞪著不甘與驚恐的雙眼倒在血泊中。
兩個美伎看到這個場面,不由嚇得驚呼一聲,抱在一起。
王宜年卻發出陰騭桀桀的笑:
「皇城司張如晦是嗎?你以為這樣爺我就能怕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