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穿著仙女裙跑步，彪悍
慕喬帶著一臉懵的唐寧寧逛了學校周圍的文具店，她買了一隻恐龍筆，又買了一個奧特曼的玩具，在唐寧寧錯愕的目光下結賬，然後兩個人在文具店門口分開，各回各家。
雨停了以後也沒那麼冷，穿過兩條馬路，拐了個彎就到了桂花小區。
小區里碰見一棟樓的老人家，都和藹可親地和她打招呼，慕喬都禮貌地回了。
終於走到樓下，太陽差不多落山。
一步跨進單元門，樓道的感應燈居然壞了，從口袋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每走一步都需要斟酌，以防自己踏空悲劇式滾下樓梯。
到，站在右手邊的防盜門前。
停下來做了片刻的心理準備，才呼出口氣，拿出鑰匙開門。
就在這時候「咔嗒」，門從裡面打開，露出於麗珍的帶著笑意的臉。
她怔住。
「喬喬回來啦，上學累不累，快進家吃飯，媽媽做了你最愛吃的香菇燉雞。」
女人的語氣明明溫柔慈愛，她卻從裡面品出來一絲卑微和討好的意味，不自在的拱了拱鼻子，悶悶地嗯了一聲，跟著於麗珍回家，啪地把門關上。
就聽見女人邊往廚房走邊念叨。
「真是的，這老小區的物業啊就是不行，早上樓道的這個感應燈就壞了，那麼多人去登記，現在都沒修好。」，隨著女人走進廚房，聲音漸漸弱下來，等她端著飯菜出來，聲音又高了起來，「這樓里住那麼多老人，晚上進進出出，摔倒有個好歹可怎麼辦......」
於麗珍把飯菜放到茶几上，手一頓，看著還站在門口的慕喬說：「對……對不起啊，媽媽忘了你不愛聽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那什麼，你快回屋換衣服然後出來吃飯。」
慕喬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半晌才點頭，進屋以後把書包放下，坐在床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手背狠狠擦了下眼睛，不爭氣的哭了。
以前去同學家做客，同學媽媽對同學不停的絮絮叨叨，同學總是一副不耐煩的神情，她卻打心底里生出難以言說的羨慕。
有人念叨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擦乾眼淚，仔仔細細照了下鏡子，確保於麗珍應該看不出什麼，慕喬才推門出去。
「快吃飯吧！」，於麗珍把香菇燉雞往慕喬身前推了推。
她抬眸看眼前的女人，眼角有幾條細紋，不像其他阿姨一樣燙時興的捲髮，齊肩的頭髮沒燙沒染隨意扎著。
和她一樣有雙特別俊的桃花眼。
雖然年齡大了，不過仍舊能從現在的樣子窺見年輕時的風采。
看慕喬在發獃也不吃飯，於麗珍拿起筷子敲了敲，「喬喬，想什麼呢？」
慕喬思緒回來。
「啊，」夾起一塊香菇，邊吃邊道：「在想今天上的課。」
她這麼一說，於媽媽更心疼了。
把番茄炒蛋和炒萵筍一股腦都推她跟前，「高中學習壓力大，你多吃點，想要什麼和媽媽說，媽媽有錢！」
「嗯。」，慕喬的頭埋在碗里使勁扒拉，她怕抬頭被於麗珍發現她哭了。
等吃完飯，於麗珍就去蒸明天早上要賣的包子，慕喬想幫忙，硬是被推回屋裡，讓她專心看書什麼都不用管。
她只能作罷。
進了房間，坐在床邊，才想起來早上走的太著急沒有拿手機。
從床頭櫃的抽屜取出手機，開機解鎖后，打開微信看了會兒，發現原身的朋友圈全部都是曬自拍和美食的，好多人給她評論，把這些都刪乾淨，正巧有人發來簡訊。
界面切過去。
--周六中午來盛達廣場。
「誰啊？」，她盯著這個手機號看了半天，也沒想起來是誰，「算了。」
反正也不知道是誰，鬼才去。
把手機扔床上，在床旁邊的空地做了會兒伏地挺身和深蹲，就累到喘粗氣，「這個身體素質太差了。」
揉了揉手臂，索性去洗澡，打算從明天開始繼續體能訓練。
為自己以後報考警校打下夯實的基礎。
洗完澡出來，路過廚房看到於媽媽還在忙。她想了想，走到客廳泡了一杯茶，端到廚房門口，醞釀了一陣才說：「媽，累了就歇會兒喝口茶。」
於麗珍沒想到慕喬竟然會過來，而且還會幫她泡茶，受寵若驚道：「誒誒，你給媽媽放那兒，等我忙完就喝。」
「好，那我去寫作業了。」
「好好，」於麗珍把圍裙緊了緊，「明天反正是周末，不要學習到太晚了。」
「嗯，知道了。」慕喬把茶杯放到檯子上就走了。
慕喬離開后，於麗珍笑容越來越大，她就知道她家喬喬是好孩子，從小就善良開朗，從初二開始就不怎麼願意和他們說話了，尤其是在他們離婚後，就變得更.....
現在，喬喬終於懂事了。
想到這兒，於麗珍幹活的力氣都大了。
慕喬回了房間，癱在床上獃獃看著房頂，腦子裡閃過小說的各種劇情，聽著外面冷風打在玻璃的聲音，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至於作業，不好意思那是什麼東西？
出於生理記憶，第二天早上六點她就自然醒了。推開門，果然廚房的燈亮著，於麗珍正在把包子和粥都打包好。
慕喬用手按了按睏乏酸澀的眼睛，眼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但是聽到這種聲音奇迹般的特別爽，就像躺著踢腿，膝蓋發出骨骼關節響聲帶來的爽感是一樣的。
眼瞧著於麗珍自己一個人抱起三個保溫箱就要走，慕喬連忙衝過去，「媽，等我換個衣服和你一起出去。」
她說完就跑進卧室換衣裳，於麗珍在客廳喊，「不用啦，好不容易周末，你睡個懶覺就好咯，媽媽自己就行了！」
知道於麗珍性格要強，怕她走了，慕喬打開衣櫃火速拽了件長裙套在身上就出去了。
「媽，我都換好衣服了，就讓我幫幫你吧。」
見女兒態度這麼堅定，於麗珍是又高興又心疼。
「那，好吧，」她搬下來一個保溫箱，「你幫媽媽抱這個下去就行。」
「好。」
「你看看你，早上涼著呢，穿這麼少怎麼行？」，於麗珍拿起旁邊的針織開衫給慕喬穿上。
慕喬覺得自己現在有使不完的力氣，趁於麗珍不注意，她抱起兩個保溫箱就跑出去了。
「媽，我先下去啦。」
「這孩子！」，於麗珍語氣責怪，眼裡全是寵愛，也抱著最後一個箱子，鎖好門下樓。
兩個人把早餐車擦乾淨，慕喬要跟著去賣早點，硬是沒拗過於麗珍。
被於麗珍推下來，讓她好好補覺。
這哪能睡得著？
站樓道門口望著黃色的早餐車消失在拐角，她跺了跺腳，小區里許多晨練的大爺大媽路過，「要不，也去跑個步吧。」
慕喬摩拳擦掌，繞著小區左邊這排樓開始跑，無處發泄的精力得到了宣洩。
駱星沉送完爺爺奶奶回來，正要進樓道，就碰到迎面過來的慕喬。
對方穿著一身仙氣長裙，卻跑的嘎嘎喘著粗氣，頭髮亂的跟鳥窩似的。
讓他一度懷疑見鬼了。
「呀，這麼巧，駱星沉早呀！」
對方也看到了他。
慕喬兩隻手撐在膝蓋上面，彎腰說:「今天周末，你怎麼起這麼早？」，問話的時候忍不住打量，不愧是一中校草，白t牛仔褲都能穿這麼帥。
哎呦呦，再瞅瞅這兩條腿兒。
又長又直。
「你這是在幹嗎？」，駱星沉問。
「我當然是在晨跑呀！」，慕喬把手腕的皮筋脫下來，順手綁了個馬尾，「看不出來嗎？」
「穿著長裙晨跑？」，駱星沉流露出一絲無語。
慕喬眨眨眼，「怎麼啦？」
「難道有什麼班規班條說不能在周末穿著裙子跑步嗎？」
她雙手背在身後，踮起腳，故意湊近逗他。
駱星沉壓著眉眼退後半步，「隨你。」
說完趕緊轉身，步子邁的老快，不知道的以為有老虎在後面追他。
慕喬「嘶」了一聲，反正也跑不動了，在樓下做幾個拉伸動作再回去。
「一二一！」
「喵……」
「一二一！」
「喵……」
「咦？」，她停下口號和動作，「怎麼有小奶貓在叫？」
躡手躡腳走到樓道門對面的灌木叢，她故意誘惑地喵了一聲。
「喵嗚……」
就聽到小貓咪在回應她，慕喬眼睛一亮，循著聲音撥開灌木叢就看到一隻流浪貓。
是只小狸貓，爪子是白色的，背部是黑色和棕色的條紋。
小貓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你是不是餓了呀？」
「喵……」
慕喬踮起腳往裡看，小貓不遠處還有一個空碗，「你等等我，我去拿肉肉給你吃。」
說完噔噔噔跑上樓。
不過兩分鐘就風風火火的下來，小碟子里裝著一點雞肉和魚肉。
跑回去看到小狸貓還在，鬆了口氣，把肉撥到它的小碗里，站在灌木叢外看貓咪吃飯。
顯然這頓飯小狸貓很滿意。
吃的時候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乖，慢點吃。」
駱星沉回家以後換了身家居服，看了眼時間，走到卧室陽台挖出一碗貓糧。
端著貓糧轉身又突然頓住，剛才餘光好像掃到什麼，將信將疑走到窗前，往外面看發現慕喬在喂貓。
抓著碗沿的手指用力到發白，過長的睫毛垂下遮蓋住眼裡的情緒。
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