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冰沙好吃嗎？
兩個人運氣還算不錯。
過了十字路口，路西邊就有家中醫館，趕過去的時候大夫正要關門。
慕喬趕忙跑上去，伸手拉住門栓，「勞煩您等一下。」
大概說了情況，三個人一起走進診所。
老大夫眯著眼撩開駱星沉t恤的下擺，「小夥子，你這傷的不輕，誰下手這麼狠，是和同學打架了嗎？」
駱星沉纖瘦的腰線乍然露出來，皮膚泛著冷色調的白。
慕喬紅著臉倉促轉身。
不該看的，多一眼都不能看！
感受到身後慕喬的動靜，駱星沉稍稍往白色帘子旁邊挪了挪，才開口緩緩說：「不是。」
末了，又補充，「您幫我簡單處理一下就行，趕著回家。」
「你們現在的孩子，就是讓人操心，長的像個好學生，怎麼還打架呢？」老大夫一邊上藥，嘴裡不緊不慢地念叨，「你這傷勢，倒是不用去大醫院，只是怎麼也得疼半個多月。」
老人碎碎叨叨的聲音在他耳外繞，他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從飯店門口出來，再到兩個混混跟蹤，又到慕喬突然出現並且救了他。
這一連串下來，導致他的大腦有片刻的不清醒，比如現在。
渾渾噩噩中，就聽見清透的嗓音在後面笑著問，「爺爺，什麼樣的長相看起來是好學生呀？」
仔細聽，這語氣分明帶著揶揄。
駱星沉愣了一下。
這是在開他的玩笑嗎？
「嗯？」老大夫抬起頭，眯眼認真瞅了下慕喬，笑著說：「你這樣的長相，看起來也像好學生！」
嗤--
響起低沉的輕笑。
慕喬被噎住。
剛挖好新鮮熱乎的坑，結果把自己忽悠進去了，她眼珠一轉又問，「那我和他」
說著指了下駱星沉，「誰更像好學生？」
老大夫綁紗布的手停下來，還特別考究的思考一番，「那還是小夥子吧。」
「為什麼？我不服。」慕喬脫口而出。
聽到慕喬氣急敗壞地發問，背對著她的駱星沉眼裡醞著絲絲笑意。
老大夫還沒吱聲，慕喬湊過來，急道：「您看他還打架，哪有我乖啦？」
「乖學生怎麼會跑上來看脫了衣服的男生。」駱星沉挑眉，掃了她一眼。
慕喬被他散漫不羈的眼神看的愣住。
面無表情很久的人，稍微做出點表情，怎麼就能這麼生動，這麼勾人心魄？
「咳--」她退回去，掩飾性地乾咳一聲，「才沒有，你那麼丑誰稀罕看。」
強勢嘴硬中。
駱星沉扯了下嘴角，「我丑？」
「當然，」慕喬硬著頭皮說完，返回帘子後面，又言之鑿鑿道：「比起我，你當然差那麼點。嘿嘿！」
「我才是七班最帥的崽！」
帘子那頭的少年「哦」了一聲。
沉默幾秒，語氣平靜地說：「大夫，一會兒幫她看看。」
「看什麼？」慕喬問。
駱星沉：「眼睛」
「......」慕喬還沒被氣到跳腳，對方又丟下一句，「和腦子。」
「駱星沉！！」，她咬牙切齒吼完。
「你你你.....」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
右手使勁擰了下左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子急速運轉。
吵架最不能輸的就是氣勢。
自我戲精一番，半晌，拿腔作勢的雙手環胸，淡淡道：「呵，涼城校草不過如此，什麼高嶺之花冰山校草，原來就是個.....」
「謝謝大夫，」駱星沉把捲起來的衣擺放下來，「多少錢？」
老大夫把葯裝進袋子，「八十九，收款碼在那兒。」
慕喬：喂，你們有沒有聽我說話，嚶.....
比起吵不過，更氣人的是對方壓根不聽你說什麼。
收款碼正好在慕喬腦袋後面的牆上，駱星沉舉起手機，鏡頭裡的女孩正噘著嘴，生氣的時候她臉頰一側的酒窩也會出現，這是他第一次注意到。
眼皮微掀，拇指點了下。
然後打開微信掃一掃付錢。
「付完了，您查收下。」說完提起裝葯的袋子，「這麼晚還打擾您，辛苦了。」
老大夫雙手背在身後，擺擺手，「沒事沒事，你啊以後可不能打架了。好好學習知道嗎，考個好大學。」
駱星沉懶得解釋，點了下頭，揚起下頜，示意慕喬走吧。
慕喬還在生氣。
出了醫館，上了馬路也不看駱星沉，走在他身後也不說話。
她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藥酒味，低頭漫無目的地走著。
忽然這股味道消失了。
抬頭髮現駱星沉竟然不在前面。
連忙環顧四周，就看到那人提著袋子板板正正地站在賣冰沙的小攤前。
燈光雖多，但夜真的很暗。
可奇怪的是，不管夜色多暗，他的四周都很明亮。
只是這種亮度並不溫暖，周遭縈繞著讓人不敢上前打招呼的距離感。
少年一身校服，身高腿長，就連背影都耀眼清雋的要命。
「冰沙，」他趁著月色走過來，把杯子遞到慕喬眼前，「芒果的。」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芒果的？」，接過冰沙後知後覺地問。
不小心碰到他冰涼的指尖，拿著杯子的手指縮了縮，悶聲道：「我又沒告訴過你。」
駱星沉突然俯身，逼近慕喬。
她嚇得踉蹌半步，「干、幹嘛？」
說話都結巴了。
「看看你是不是腦子壞了。」琥珀色的眸子透著認真，「剛才在小巷救我，你用冰沙打過混混。」
這樣啊。
慕喬跳開，離他三步遠。..
忽略胸腔里亂七八糟突突跳不停的節奏，心虛地哼了聲，開玩笑說，「我那記暴扣帥不帥？」
駱星沉很快也直起腰，沒回復她的問題，反而問：「冰沙好吃嗎。」
慕喬用勺子挖一口放進嘴裡。
細碎綿軟的水果味兒冰沙在口腔內慢慢融化，涼絲絲的感覺充斥在口腔內部，又順著喉嚨流進她的胃裡。
讓六腑都得到極大的享受和滿足感。
「好吃！」，說完又挖了一勺，「你要不要吃呀？」
駱星沉搖頭。
低頭勾起唇角。
果然，她已經忘了剛才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