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似曾相識
天聖師傅的一席良言，驚醒了沉睡千年的靈魂。
這話，似乎在哪兒聽過，但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敬雄猛拍著自己的腦袋，一陣苦思。
「敬雄徒兒你，你沒事吧？」
天聖看出了些許的異樣，關切的問道。
「哦，沒事，我就是覺得剛才您的一席話，我好像在哪兒聽過一樣，至於究竟卻始終回憶不起來。」
算了，現在糾結這些也於事無補，還是先讓師傅歇息一下吧，反正時rì還長，也不在乎當下這會兒功夫。
「師傅，您累了吧，休息一下吧，請。」
敬雄出言招呼師傅，頭前帶路，向客房中走去。
天聖進入客房之中，盤膝坐於榻上，閉目神遊。
敬雄也不好再做打擾，只好悄然走出客房。
不戰而屈人之兵，不戰怎麼能屈人之兵？敬雄百思難得其解。
不知不覺中，居然來到了溪邊。
奇哉怪也，難道是鬼使神差？
看著奔騰不息的溪水，敬雄想到了魚兒，也想到了那夢境般的魚姬洞，或許她能幫我找回些許的記憶，也說不定。
就算是找回了，又有什麼用呢，豈不是徒增煩惱？
可是我真的想學習萬人敵。
萬人敵！
敬雄思來想去，不知如何才好。
水裡的魚兒，也剛剛從睡夢中醒來。
只聽得，外邊陣陣的話音絮絮叨叨的樣子，甚為奇怪，「萬人敵，萬人敵………。」
魚兒，悄悄的浮於水面，觀望著外面。
項郎。
怎麼是他？
魚兒不敢露頭，只得藏於水下。
靜觀其變。
只見其，蹲下身來，朝著水裡大喊一聲。
「魚兒，魚兒，你在嗎？」
你在嗎？
敬雄獃獃的蹲在原地，等候魚兒的回應。
水下的魚兒，心裡一再猶豫。
是見，還是不見，見了又能怎樣？
莫非項郎又記起了別的事，需要我給他解惑？
還是另有隱情？
一時間，沒注意，敬雄撿起一塊石子，向溪里扔去。
水花層層濺起，一波一波散去。
敬雄等候未果，將yù離去。
突然一聲。
嘩啦嘩啦…….。
是水的聲音，難道是魚兒出來了。
敬雄猛地回頭。
只見魚兒，一身魚鱗裝，站在溪邊，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奇怪的是她身上居然一滴水漬都沒有。
敬雄有點不好意思，瞬間低下了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魚兒，妹妹，不好意思打攪你了，我，我…….。」
敬雄還是開口了，儘管他的話沒能說全。
「看項郎的樣子，應該是有事跟魚兒說吧，你就不要拘謹了，魚兒樂意奉陪，你就直言吧。」
魚兒到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敬雄走近了幾步。
「我們，我們是怎麼認識的，我說的是以前，很久很久以前。」
項郎的話，怎麼聽起來那麼傻，傻的還那麼的可愛。
「項郎今rì，為何會問起這些，難道對以往，有什麼眷顧，牽挂？」
魚兒，刻意責問。
看看項郎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是真的失憶，還是另有其人？
面對魚兒的發問，敬雄一時不知所措，但又不能不做出回答。
「就算是吧，我知道的是，當時是否有一位先生，教誨過我，哦不，之前的你的項郎，什麼萬人敵，之類的東西。」
為什麼他老是在提『萬人敵』，難道這對他很重要，萬人敵，萬人敵，是否有過，還一時間真不敢確定，倒是之前聽人說起過，當時張良，張子房，確實是在吳中，小住了幾rì，後來不知什麼原因就離開了，難道項郎問及的先生就是張良？
魚兒一陣沉思，定了定神，言道。
「不錯，當時是有一位先生，小住於項郎營中，不過後來不知是何緣故又投奔他處了。」
魚兒謹慎的回答，生怕引起什麼誤會。
這就對了，難怪這麼耳熟。
「魚兒妹妹，你能給我講講，當時你與項郎之間的一些事情嗎？」
面對著眼前的這個人，提出這樣的要求，是該答應，還是該拒絕，一個大大的問號，出現在魚兒的腦海。
如果眼前之人真是項郎，也就罷了，如果不是，那他問起這些事，又是出於何種目的呢，陷害？調查？還是…..。
魚兒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最難的是對敬雄身份的確定。
「哦，如果有什麼不便的話，那就算了，當我什麼都沒問。」
敬雄似乎看出了魚兒的心思，多少有點顧忌。
「呵呵，敬雄哥，也沒什麼不便，跟你說說倒也無妨，如果你是項郎的話，我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如果你不是，那就另當別論了。」
魚兒對眼前的這個人，多了幾分理智和客觀，所以現在對他的稱呼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這，這叫我如何是好，何以證明我是，又何以證明我不是，敬雄又犯難起來。
敬雄一想，何不問問那項郎究竟是何許人也，有什麼特徵不就清楚了嗎，真是的，關鍵時刻，腦子就不好使了。
你項郎是何許人也？
那他都有什麼顯著的特徵？
魚兒，著實沒有防備，他竟會有此一問。
這不明白的是在套自己的話嗎，一時不注意還真就上了他的當了？
好厲害的心機。
魚兒只得稍作應變，不能老糾纏於此，否則後面的結果就很難說了。
「項郎也是一位戰神，聲名顯赫，萬民敬仰，不過你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魚兒順著他的問話，答道，只是在後面一轉話鋒。
敬雄聽魚兒這麼一言，稍稍還是有點不服氣，但也並沒有顯露於sè。
只是一笑而過。
看來魚兒對自己的的身份已經開始起疑，再問下去也是徒勞，算了，對乾脆算了。
敬雄拿定了主意。
「戰神好啊，我這輩子從沒服過任何人，唯一佩服的就是萬人不敵的戰神，至於你的項郎，有沒有這麼神，我也無從得知，隨你怎麼說都可以，我要做的是就是成為萬人敵的戰神。」
敬雄話音落下，便轉身要走。
魚兒，看著敬雄，一言一行，談吐神態，都與項郎，非一般的神似，魚兒此刻不得不懷疑自己的判斷，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我是不是應該相信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呢？
總有一種感覺在魚兒的心裡，揮之不去，抹之不平。
對，就是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項郎」。
魚兒不禁的沖著敬雄喊道。
敬雄為之一震，像觸電似得，停頓了片刻。
魚兒快跑出幾步，跟了上來。
敬雄緩緩轉身過來。
魚兒愣是一個親吻，吻在了敬雄的左臉臉頰之上，還沒等敬雄反應過來，魚兒就跑的沒影了。
「嘿，這小妮子，搞什麼鬼嘛。」
敬雄一臉的羞澀，急忙用手擦了擦剛剛被魚兒親吻過的地方，心裡暖暖的，不知是什麼滋味，總之極其的複雜。
魚兒不遠不近的偷瞄著敬雄的舉動和反應，真是像極了當年的項郎。
魚兒的潛意識裡，更加確信了，敬雄就是自己當年的項郎。
樂呵著，潛回了水裡。
敬雄回身向客房走去，邊走，邊回想著魚兒剛才的話。
「是有個先生，教誨過項郎，後來投奔他方。」
敬雄腦海中，殘留的碎片，在此刻不斷的回放，不斷的切換。
『不戰而屈人之兵。』
「項將軍，果然英明神武，將來必定是抗秦大業的奇才良將，前途不可限量啊。」
如果，敵眾我寡，項將軍又當何往？
把船鑿沉，把鍋灶砸爛，只帶少量糧食，破釜沉舟，以一敵百，焉能不勝。
敬雄的腦海中，不停的回放著這些個對話。
至於是跟誰，就很模糊了，可以肯定是，必然是一位先生而且很有才學，可後來怎麼樣，卻始終沒能想起來。
「破釜沉舟」？
敬雄捂著腦袋，嘴裡不停的念叨著，破釜沉舟……..。
啊，啊………..。
敬雄已經忍不住腦海中的倒海翻江，不時地發出陣陣喊叫。
一陣，急火攻心，敬雄倒在了院中。
久久不曾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