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收留這隻鴨
「你能不能變身？」
蘇木淺又問了句。
鴨·裴越司：這就是令人無奈的地方，他只是找到了一個瀕臨死亡的小鴨軀殼，在離她最近的地方憑藉意念附身而來。
而他的本體不在這裡。
被前世的蘇木淺封印在了蒼南山後山禁地。
被他最信任的人背叛！
除了她，才能夠解封掉那層禁制。
但他並不能直接說出來這些，在一切無法確認萬無一失的情況下，他只能謹慎下進行。
首要的是取得她的信任，而顯然，她似乎並不信任他的話。
那雙孱弱清冷的眸子里只是探究和懷疑。
和當年那毅然決然欺瞞的絕情陌生感一樣令人無法釋懷。
裴越司沉思片刻，將身體蜷縮起來，睏倦之後的小鴨身體看起來一團毛茸茸的，圓溜溜的眼睛半睜著，「小淺，你現在不記得我，你以後總會想起來的。」
「我無法改變身體形態，我現在只有你了。」
一團毛茸茸的小鴨子，說出這樣的話，看起來是過於可憐巴巴。
蘇木淺雖然不太相信他的話，除了離奇之外，她戒備心重，人世冷暖，十九歲的她已經嘗夠了。
但怎麼都是一條生命，是她花十塊錢套圈到手的，怎麼都得養著再說。
以及她媽媽病重需要一筆巨額的手術費，眼下這隻會說話的小鴨子，或許以後會有很大的價值。
「你放心，雖然我很窮，但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只要你不亂跑被人抓了去燉湯，就不會有事。」
「我現在要去煮飯了，你喝水嗎？我給你倒點水喝。」
鴨·裴越司點了點他的小腦袋。
雖然她或許在打什麼其他的主意，但至少目前他能夠留下來了。
蘇木淺看著點頭的鴨鴨覺得還挺可愛，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悶熱的房間里沒有開電扇，而她的手指尖涼涼的。
小鴨子在她指尖蹭了蹭，那種不舍的碰觸，久違的執念，眼睛里隱藏著更濃烈的深層的意味。
蘇木淺並沒有察覺到。
吃過飯後，蘇木淺用小紙板給他做了個簡易的窩，將小鴨子安頓好。
她也淺睡了兩個小時。
感覺到強烈的被盯住的感覺，她睜開眼睛看過去，小鴨子在窩裡睡得似乎很舒服。
鬧鐘響了起來。
蘇木淺順手關掉看了一下時間，夜裡九點半。
外面風很大，電閃雷鳴的，雨才剛下下來。
估摸著封惜惜快到了，於是起來準備好了雨傘，看見聽到動靜醒了的小鴨子，和他交代一句。
「我一會兒出門，你就在家裡待著，要是餓了，這旁邊碗里有吃的，對付著點，晚點我就回來了。」
鴨·裴越司在紙板窩裡從蜷縮的狀態立刻起身躍起，「我也一起去。」
蘇木淺見此搖頭蹲下，用雙手將他捧住，「不行啊，你現在還只是一隻小鴨，要是發生意外生病了我可沒錢給你治病的。」
鴨·裴越司任由她有著繭子的手困縛著他，毫不掙扎，就算是在她手裡，他也甘之如飴。
但現在她要在這夜裡出門去見另一個人。
鴨·裴越司圓溜溜的眼神漆黑，在她雙手中忽然發起抖來，看起來非常可憐弱小，「小淺，看不見你，我會害怕，在這陌生的世界我只認識你一個人。」
雖然是一隻會說話的鴨子，但是形態上是弱小可愛的毛茸茸的，所以會不自覺產生憐愛。
她也經歷過至暗的時刻，面對恐懼時的害怕，是會讓人想要緊緊抓住可以依靠的一切。
蘇木淺眸光暗了暗，沉默一瞬點頭，「帶上你也行，但是你要乖一點，不能亂跑，走丟了我可就不管了的。」
鴨·裴越司乖巧點頭。
「我只跟著你，絕不添亂。」
蘇木淺穿了件大口袋的運動長袖外套，將小鴨子放進口袋裡，煮熟的米飯裝起來放進另外的口袋裡。
門外有人敲門。
是封惜惜來了。
蘇木淺提了背包去開了門，外面的風雨吹過來，帶來了一絲涼意，將屋子裡的悶熱吹散了幾分。
封惜惜是個一米七二的大長腿，明艷長相，綁了滿頭辮子，看起來很叛逆，打著一把傘站在門外探頭往裡看，「小鴨子呢？」
她是不信什麼小鴨子說話的，但是她信蘇木淺。
如果不是蘇木淺的幻想，那就是真的了。
「在這呢。」
蘇木淺提拉了大口袋，讓小鴨子從裡面露出頭來，「它說它叫裴越司。」
「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
封惜惜疑惑一瞬，收了傘往前一步彎腰看小鴨子，小小一隻著實可愛，不由地伸手逗弄，「嗨，小鴨子，你好呀。」
但是口袋裡的小鴨子似乎並不願意搭理她，下意識躲避著並不吱聲。
甚至看起來呆愣愣的很迷濛。
封惜惜有些迷惑了，「淺淺，你確定它真的會說話？」
蘇木淺低頭看著口袋裡的小鴨子，或許是因為這種身份被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它有警惕心，所以不想暴露身份。
「惜惜，他可能困了，不管他了，我們出發吧。」
封惜惜有些擔憂地伸手過來摸了摸她的額頭，是那種尋常的溫涼意，「你要是身體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說，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
蘇木淺笑笑，「讓你擔心了，真沒事。」
封惜惜心下稍松，將手放下的瞬間，她感覺到一股異樣的視線，鋒利陰冷至極。
低頭往下看，是來自口袋裡的小鴨子方向。
但是小鴨子分明又躲在口袋裡睡覺，又好像不是它。
封惜惜一瞬間的疑惑。
蘇木淺轉身去拿了背包背上，手裡拿著雨傘，「森野病院在隔壁市羅安區，開車過去大概需要一個半小時了，到了那裡可以在零點前開播。」
封惜惜正色道：「淺淺，這次算是正式開始從榜上選播了，和以前的那些可不一樣了，那間病院廢棄了五十幾年，因為死亡氣息瀰漫，很邪乎，很多獵奇人員在黑夜裡去了那裡都迷失在了病院之中，白天出來之後也都精神錯亂了，你如果感到害怕的話，可以不去的。」
蘇木淺往前一步，站在門邊撐開了傘，「但正是因為熱度高，排在獵奇恐怖榜上，一旦開播會吸引很多人來看，我急需賺錢，所以，只好莽一莽了。」
「你也不用擔心，我們不是去蒼南山上過香求過平安福了嗎？」
這話落，口袋裡的鴨·裴越司忽然探出了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