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是何人?

第一章 他是何人?

戰國,新鄭。

被禁足於冷宮的九公子韓非正起身迎一提著酒的少女。

「還是小卿兒記掛我。」韓非抬手輕敲少女額頭,笑得愈發寵溺。

少女一身淺粉色襦裙,粉青玉簪半挽高髻,成瀑青絲掛及可盈盈一握的柳腰,白皙的小臉上一雙燦若星辰之眸,嘗矜絕代色,復恃傾城姿,好似誤落凡塵的小仙子。

此女正是七國之一韓的當朝公主,韓洛卿。

「我才不記掛你呢。」韓洛卿嘟了嘟嘴,「哥哥倒是心大,只想著喝酒。」

「今朝有酒今朝醉。」

「明日愁來明日愁?」韓洛卿不知想到了什麼,淺淺笑了笑,「今日進冷宮時有個武功很高的少年幫了我,是哥哥的朋友?」

「他叫衛庄,鬼谷派傳人,是流沙的人。」韓非倒了杯酒。

「衛庄…」韓洛卿喃喃道,鬼谷派每代只收兩名弟子,看來衛庄就是其中之一。

「嗯,時候不早了,早點回宮。」韓非送韓洛卿到了門口,望著其離去的背影無奈搖頭,輕敲了下窗旁,「人走了。」

「嗯。」一幹練高挑銀髮少年閃身出現在房內,雙臂合到胸前環著一把名為鯊齒的劍。身著鬼谷派金邊黑衣,眸光深邃,面容白皙俊美卻透著稜角分明的冷峻,不苟言笑。

「今日卿兒的事多謝衛庄兄了。」韓非開始喝起酒來。

「只是順便。」衛庄清冷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韓宇已帶回安置了百越難民,最多明日。」

「四哥的行動是意料之中。不過卿兒這件事…」韓非盯著衛庄頗有深意地笑著,「據我所知,衛庄兄可不是多管閑事的性子。世人皆知卿兒這丫頭美冠七國,衛庄兄莫不是動了心?」

「想多了。」話音未落,已沒了衛庄的蹤影。

徒留韓非兀自舉杯邀月。

是夜,月朗星稀。

韓洛卿坐在宮中玉蘭園內亭中作畫。

衛庄望著那不知想到了什麼痴笑著作畫的小丫頭在園旁的一處閣頂負手而立,想到今日那不堪一握的細軟腰肢與淡淡的芷蘭清香,心神竟亂了一瞬。

韓地多風,入夜尤重。

忽的,亭內案上剛作好的畫隨風而起,韓洛卿反應不及,畫飄到了很遠。

衛庄身形一動,將畫拿在手中,掃了眼,頓了頓。

畫的是他?

他不動聲色地將畫收了起來,並未打算將其物歸原主,看了眼遠處宮外七絕堂傳來的信號,飛身離開。

沒過幾日韓非就被解了禁足,新鄭朝野的政局卻愈發動蕩。

百越廢太子天澤從新鄭城內越獄召集麾下,隨後四皇子韓宇安頓的百越難民皆死於非命,再到焰靈姬大殿之上示威韓王,韓太子被抓,發生的樁樁件件似乎脫離了夜幕的掌控。

一切都不甚尋常。

又一日夜。

玉蘭園內的大片瑩潔玉蘭隨風而動。

「公主,夜深了。」韓洛卿正於案上托腮恍神,身後婢女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今夜父王去了哪?」韓洛卿此時眸中一片清冷,全無前幾日的率性恣意。

「回稟公主,殿內的小李子遞話過來,說今夜王上又去了明珠夫人那裡。」

「嗯,連續五日?」韓洛卿緩緩站起身,攏了攏袖口,散漫問道。

「回稟公主,是。」婢女點頭。

「明珠夫人當真好本事。」韓洛卿漠然一笑,懶散抬頭,只見空中閃過一黑衣身影,向冷宮方向飛身而去,她眸光閃了閃。

那是…那日的衛庄?

「冷宮有事?」韓洛卿回宮已有半年,發展的消息渠道眾多。

「回稟公主,九皇子今夜調了禁衛軍欲在冷宮埋伏百越作亂的那伙人。」

「你估摸著時間,半個時辰我若是未歸,就去明珠殿前高喊我被天澤捉了。」韓洛卿將腰間一貼身環佩遞給婢女。

「這…公主會不會有危險?」

「放心,只管喊。」韓洛卿淡淡一笑,「安逸慣了,不逼上一逼,父皇怕是不知道他這宮中已是危同累卵了。」說著她飛身而起,只留得空中幾片殘影。

無人知曉韓洛卿為何輕功如此了得,婢女從不敢過問。

此時的冷宮,幾片花瓣入水。

韓非為護紫女發動逆鱗令天澤蠱毒發作,在這之後衛庄的到來讓天澤和驅屍魔準備撤離。

與衛庄差不多時間到冷宮的韓洛卿卻飛身落到了不遠處,快步上前,故作疑惑地與天澤驅屍魔擦肩而過,還生怕百越的這兩個沒注意到自己,大聲喊了句:「哥哥!」

韓洛卿的喊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卿兒?」韓非眾人眼見天澤的蛇骨鏈將韓洛卿捆住,衛庄神色一凜,瞬間閃身沖了過來。

韓洛卿全程裝作怔怔的,看起來慌張又不知所措。

然而衛庄沒來得及出手,驅屍魔就使了個術法和天澤隱去身形,帶走了韓洛卿。

衛庄眸中只餘一片冰冷。

韓非顯得有些慌亂。

「卿兒被帶去了哪裡?」他沿著天澤逃走的路線不斷詢問著被天澤襲擊的那些將死侍衛,手臂不由自主地顫抖,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妹妹。

「天澤那些人離開不會留下任何痕迹。」衛庄冷聲道,「暴露自己在意的東西,會讓敵人看清你的弱點。」

「卿兒她十歲被賊人擄去流落民間,直到半年前才被尋回。於我來說,她是這韓地陰雲背後僅存的皎月,如今卻被捲入這動蕩之中。」韓非神情變得有些複雜,眼眸中更多的卻是疼惜。

他仰頭望月,嘆了口氣,然後很快冷靜下來,沉思道,「這次天澤的籌碼更大,夜幕那裡定然有他的薄弱環節。」

「韓兄,小公主被天澤抓走了?」此時快步走來一身著素衣青衫模樣俊俏神色卻略帶急切的翩翩公子,可謂陌上人如玉。

此人正是張良。

「子房?你剛從宮內出來,如何得知?」韓非一頓,「冷宮與正宮相隔甚遠,怎的消息傳的如此之快?」

「是宮內的消息,公主的貼身婢女一刻以前手持公主的環佩在明珠殿外大喊公主為賊人所捉,引得王上對姬無夜震怒,責他護衛皇宮不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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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九歌之分付與疏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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