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命運大使
「奪舍？不至於不至於。」柯傑說道。
雖然聽說有棋手比賽時在鋼門裏塞阿爾法狗來下棋，但那只是個謠言，信不得真。
「其實主要是因為AI讓圍棋發生了改變吧，都是用AI來訓練了。」
他雖然是大修士級別的修鍊者，但現如今的圍棋AI也是更新換代好幾次了的，算力的恐怖人腦難以企及。
很多人都認為現如今道法重現的地球上，修真文明已經碾壓了科技文明，其實這多少有些偏頗。
靈氣復甦了十年，霉利堅依靠天基動能武器和人造變異人一系列尖端科技，照樣沒被時代的浪潮吞沒。
雖然失去了世界第一的寶座，但霉利堅作為一個僅有三百年歷史，毫無歷史底蘊的國家，能撐過印第安人亡魂的復仇已經不錯了。
顧離問道：「你認為通過AI訓練，讓圍棋變味了，沒有傳統時代有激情了，是這樣嗎？」
「在我看來還是改變了很多吧。」柯傑絮絮叨叨地開始念了起來。
在他看來，AI就是把圍棋從一個誰下的更好的運動，變成了比誰更不會犯錯的運動。
以前下棋像是兩個人一起做題，現在下棋像是兩個人一起對答案，看誰與案例的吻合度高。
「現在就是跟着AI背棋譜，前面的幾十手都是固定的，只能看中盤對殺。」
顧離點了點頭：「你是接近元嬰期的修士，思考能力應該比普通人類快很多吧，中盤打贏不就可以了嗎？」
「但申真諝也是築基期的修鍊者，修鍊了特別的神魂功法，比我弱不到什麼地方去。」柯傑搖頭。
「雖然我整體戰鬥力壓過他，但不能因為棋下不過他，就掀翻棋盤動手打人吧？」
「噢，就是說你希望保持唯我獨尊的圍棋地位？」顧離聽明白了，柯傑的願望是個。
「嗯，其實我也在跟着道盟的超級AI「小白道友」背棋，小白道友是地球上最強的AI，肯定比小申的定製版AI要強。」
「但是到我這個階段，很多事不是訓練能解決的了。」
柯傑嘆氣，在他眼裏，自己修鍊者的身份和當代圍棋第一人的身份同樣重要。
而且他作為修鍊者還有無法擊敗的強敵，比如曾經遇上過四階的妖王，若不是蕭長風在他身邊，那他當時必死無疑。
但作為棋王，他連勝到了現在，自然有一定的心理包袱，連勝越多，那在連勝終止的那一刻失去的也就越多。
他倒是也把這個想法與蕭長風談過，不過蕭長風當時的安慰很不是人話。
「你的下一個冠軍，又何必是圍棋冠軍？鬥地主冠軍和雲頂之弈冠軍不也挺好？」這是蕭長風的原話，氣得柯傑想吐口水噴他。
顧離問道：「那你趕緊上元嬰期唄，凝聚元嬰會讓神魂得到飛躍性的提升，直接壓死對方。」
這是曾經顧道祖的風格，他以前修鍊的時候，從來不追求一個境界的極致和所謂的完美突破，都是力求快速到達下一個境界。
這樣就算你完美築基又如何？我元嬰期了你還擱那完美築基呢，打得過我嗎？
「元嬰期……太難了。」柯傑搖頭。
靈氣噴發的十年，世界上的元嬰期修鍊者也是極為稀罕的。
全球人口在各類大災害面前銳減到了五十億人，而五十億人里連一百個元嬰期修鍊者都誕生不了，可見元嬰期的艱難。
即便是五千年底蘊不斷的九州，也只有道盟天級的十三位，道盟地級的一位，官府的五位，華夏三傑的三位，加上道盟盟主白澤，總共二十三位元嬰期大能。
顧離也同意這話，元嬰期一般人的確上不去，九成九的天驕都倒在這一關。
碎丹成嬰時的劇痛就有不少人難以熬過，隨後的心魔劫要死一片人，與融入天地大道更是難地一比。
到最後，九九八十一難都過了，只差最後那一哆嗦的時候，毀滅性的雷劫來了。
雷劫的時候天地靈氣匯聚，而靈氣又是極佳的能量傳導介質，傳導電能力遠大於金屬介質。
而雷劫在傳遞過程中會指向靈氣濃度最高的地點，也就是渡劫者本身。
這是上蒼的鞭撻與考驗，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遁去其一。就是說通過雷劫的概率只有五十分之一。
美帝那邊有結丹期修鍊者想投機取巧，將靈氣匯聚成法拉第籠來躲天劫。
結果雷劈不到身上，體內法力沒經過天劫的淬鍊沒有靈性，肉身也弱地一比。
那位用法拉第籠來躲雷劫的修鍊者也成了修鍊界的反面教材被載入史冊，沒有靈性，無法和大道交融的元嬰期修鍊者，這得多水？
搞不好他硬實力連餓鬼王的分身都不如，到時候遇上結丹巔峰的柯傑都拿不下。
當然，只是變成水貨元嬰，而不是卡bug激怒上蒼，讓雷劫化為天譴打得他魂飛魄散，其實這人已經很幸運了。
因為在顧道祖看來，天劫其實是「命運重力」的具象化之一，即便能控制時間和空間，也難以對抗這股重力的奧秘。
而掌控這股命運重力的存在，顧道祖稱之為命運大使。這位司掌萬界，超越仙神的偉大存在與顧道祖互相看不順眼。
顧道祖認為人的一切不應該命中注定。這位命運大使則認為顧離是逆命之人，違背了命運的洪流，打亂了祂的安排。
在遙遠的顧道祖年代，曾經有人說，那些長生不朽的真仙與不受世界法理約束的邪神之所以會死去，是因為命運大使安排祂們被顧道祖殺死。
而命運大使對於顧道祖要開創的「沒有壓迫，眾生平等」的完美世界，也持有嘲諷的態度。
他動不了顧道祖，卻能見證顧道祖理想的破滅。
所以你想耍滑頭卡BUG來躲雷劫，本質上是在命運大使眼皮子底下作弊，這是不可取的。
「那我倒是可以讓你在沒有晉級的情況下，神識得到強化。」顧離說道。
如今黑霧瀰漫的京州，本質上已經被納入那位古代邪神的「神國」當中，在天地法則混亂扭曲的情況下，渡劫容易出問題。
「嗯？」柯傑眼前一亮：「請賜教！」
他還以為顧離是要傳他一些鍛煉神魂的法決，這種功法在道盟都很稀少，而且沒有適合他用的。
而顧離則是在他的頭上輕輕一模。
柯傑一愣，就感覺到奇異的能量向著眉心匯聚而去，如涓涓細流。
在這一瞬間，自己的靈覺一下子提升了不少，五感變得極其敏銳，整個世界在他眼中都生動了起來。
他的神魂在飛躍提升！
「這是，顧道友你在幫我錘鍊神魂？」柯傑驚嘆道，這樣細緻的錘鍊，道盟里的十幾尊元嬰期修鍊者都做不到！
「可以這樣理解，行了差不多了，如果神魂強度遠超肉體，你睡覺的時候會頭疼的。」顧離將手收了起來。
「多謝顧道友厚賜！」柯傑說道，激動無比。
修士在到達結丹後期后，只有神識壯大起來，才能感悟天地自然，想要邁入元嬰境，最關鍵的是要靠「悟」。
這也是為什麼蜀山的紀青臨可以短時間內跨入元嬰期，而他卻還卡在結丹後期。
「不用謝，希望你再接再厲，成為圍棋界第一人的同時，也多為世界和平做貢獻，現在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顧離說道。
柯傑點了點頭，去陽台眺望遠方。
他感覺視野無比開闊，彷彿一眼就能透過濃厚的鬼霧，眺望到城市的盡頭，非常遙遠的景物也看地無比清晰。
他細心體會到這種變化，天地萬物，一草一木猶如會呼吸一般生動無比。
「很好，有了這樣的能力，我就可以更好地揪出隱藏在黑暗中的陰靈，加到三分兌換生命泉水。」
到時候留一半給蕭老爺子，自己喝一半壯大肉身精氣，想必元嬰期的契機也會早日到來。
突然，一種危險的想法在他腦海中浮現：破除一切邪穢，至陽至烈的元嬰天劫，能否驅散籠罩城市的灰霧呢？
懷着這樣的想法，他驅動神識探索城市，無需耳目，就可以感知到附近的一切。
但當他探索到城市邊緣阻隔京州的「霧璧」時，忽然打了個哆嗦，一股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不自覺地湧出。
柯傑感到雞皮疙瘩炸起，神識飛躍的欣喜一下子去了大半。
他現在的神識已經極度接近元嬰期修鍊者了才對，為什麼簡單地接觸霧璧會感到本能的恐懼？
這個催生了無數陰靈的鬼霧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立刻轉頭想詢問顧離，卻發現顧離已經離開了房間。
開門的動靜和走動的聲音都無法被他飛躍的神識所感受……顧道友也是難以揣測的恐怖存在啊！
離開柯傑房間的顧離再度來到了凌飛燕的房門前。
他仔細傾聽了一番，沒有聽到流水劃過肌膚的聲音，看來是洗完了。
媽的，不對勁，怎麼感覺自己有點偷窺狂的意思，好猥瑣。
不過下一刻他又為自己能觸摸到這股「猥瑣感」而開心，自己越來越像正常人了。
「凌道友，方便開門嗎？」顧離敲門。
「顧道友？你醒了。」凌飛燕開門，她身穿白色的制式道袍，烏髮濕漉漉，粉嫩肌膚吹彈欲破，沾有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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