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韭菜地需要進1步擴大

第三種商業手段……

想到這裏，曹酩就下意識搖頭。

這種手段也是他現在正在操作的手段，但同樣要知道，這個手段只有在相對安定的環境裏才能起到應有的作用，而大漢跟匈奴之間現在是隨時都有可能會打起來……再加上中行說那個老東西給匈奴提出來的那些謀划，可以說先天就已經把某些可能給堵死了。

那接下來能藉由張騫對匈奴展開的也就只有資本手段了。

經濟手段的話……那玩意兒現在有點犯禁，而且沒有一整個國家在背後做支柱，那種東西根本就沒得玩。

也就是說，只能玩玩資本手段了。

先下第一步棋！

抬頭在張騫臉上看了一陣之後，曹酩就輕笑了起來：「張侍郎，你說的茶是不是只用熱水沖泡就喝的那種？」

聲音落下，驚疑聲就響了起來。

「你知道？」

而後他就給張騫給出了答案：「怎麼說呢……我確實知道，而且不止知道……」

「這個情況確實挺複雜的……」

曹酩略作遲疑，而後就帶着詢問開口：「張侍郎，你還有其它事情么？若是有的話你盡可去做其它的那些事……」

「至於茶，你也用不着去找陛下，我就能給你一個答案。」

張騫瞬間回神，一臉的大喜過望。

「曹小友，此言當真？」

「當真！」

曹酩重重點頭。

他本就是炒茶的背後之人，所以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一切呢？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些有關於茶的炒作，也都是他在背後一手運營。

最多就是中間有別人經手某一環而已……

還不他有更多動作，下一刻，張騫就已經伸手拉住了他：「走走走，張小友，咱們且去聊聊！」

話音落下，他就已經邁步拉動了曹酩。

？？？

正愣神間，曹酩就已經被張騫拖着走出去好一段路。

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就無奈開口：「張侍郎，你這是想帶我去哪兒了？」

「去……」話剛下意識出口，張騫就反應了過來，隨即抓着腦袋一臉訕訕。

無奈，曹酩便開口道：「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說罷他就沖着不遠處一直跟着的僕人招手：「把車趕過來吧！帶我去隱園那邊……」

隱園，就是那座陽信公主給他準備的院子，也是近來寧成一直在忙活的地方。

既然張騫有事，他也正好藉著今天這個機會過去看看。

就是不知道其內在構造到底如何了……

張騫一直聽着，直到聽到曹酩所言『隱園』二字的時候，他臉上就多出了一抹古怪。

這個名字……他聽過，而且是跟那種茶一起聽到過的……

等到上了馬車后，最終張騫還是忍不住開了口：「曹小友，怎麼聽着……好像你很熟悉這個隱園？」

他這話出口，曹酩眉頭就跳了一下。

怎麼聽着……好像張騫也聽過這個名字？

一瞬間他就聯想到了寧成。

這個人這段時間究竟做了多少事情？

雖然心底疑惑，但曹酩臉上卻沒有太大變化，而是如若平常地解釋：「實不相瞞，這個隱園就是我阿母給我準備的，現在確實是我的地方……」

說完他就好奇道：「怎麼？聽你這話是……你也知道這個隱園？」

張騫徑直點頭，不作否認：「確實知道！」

而後臉上就浮現一點無奈：「說過來，

我也是偶爾聽到的，同那種茶一起。」

「那你品嘗過沒有？綠茶？」

既然都已經坦白隱園跟他自己相關了，曹酩也就不打算去打什麼謎題了……

而且以張騫的聰明，認真想的話，很難不想到這一切跟曹酩的關係。

更重要的是……其實本就沒什麼必要去隱瞞不是么？

張騫想要將綠茶作為出使的禮物。

曹酩想要拿這個來作為割韭菜的工具，兩者直接完全沒有利益衝突……甚至，在某些情況下，這利益還能完成統一。

雖然訴求確實不同吧……但這是問題嗎？這不是問題！完全不是問題！

而把茶葉拿出來讓張騫去匈奴那邊打水漂這件事，裏面雖然也有一點點問題，但那也是能夠解決的……

只需要重新把匈奴對於這件商品的需求培養起來這就夠了，雖然匈奴確實一般都比較擅長於燒殺搶掠之類的事情……

「原來那種茶是叫綠茶么？」

低聲重複了一遍之後，張騫就把目光全部投注到了曹酩身上。

「曹小友，我在武安侯府上確實嘗過一次……」

「至於說味道……」

味道的複雜程度上可能沒法跟香料煮茶相比，但若是真提及入口的味道……

「醇厚，略顯柔和，最重要的是，方便！」

曹酩一邊聽着一邊點頭。

確實如此，炒茶最大的特點就是方便！尤其是對比於現在的主流喝茶方式來說。

本來，擁有這個特點的東西，最應該是大宗的生活必需品。

也就是誰都能消費得起的東西。

但若是再給它套上時代背景……方便這個特點就足以成為其奢侈的代名詞。

畢竟在這個什麼都複雜到爆的時代，沒有人會喜歡各種經常看見且不得不習以為常的東西。

當然，這也僅僅只能作為特點之一了。

若是味道上不能有其獨特的一面，那這個奢侈品就只能作為極短期存在的東西，時間以天計。所以炒茶必須有其相應特點，就算只是一點也行！這就已經足夠延長其作為奢侈品的存在時間了。

至於說永遠將其作為奢侈品？沒那個必要！

作為飲品，茶不具備唯一性！可作為其替代的東西太多。

它最後的出路，只有作為大宗商品這一條！

當然，這一條出路也一樣能夠割韭菜，但這種割韭菜，卻不是割某個人的韭菜了。

也就是國際化貿易存在的意義之一。

不過這些暫時也還沒法提及，畢竟第一波的商業運作還在進行中，商品產量在短暫時間內也還達不到那個規模，就這樣的現實情況，曹酩就算再想將之作為國家大宗商品也不行。

因為那不現實。

而且匈奴人的韭菜可遠沒有那麼好割。

這一點必須承認！

至於原因，也很簡單，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匈奴不是指的哪一部落，而是一個奴隸制的國家。

這也是漢匈之戰被稱為國戰的原因。

對比於帝制國家，奴隸制的國家絕對更加殘酷，也更加能做到上行下效。

而且在侵略性上來說，匈奴這種游牧性質的奴隸制國家，更要遠超耕作性質的奴隸制國家。

帝制國家一般講究的是由皇帝來承擔國家責任、使用國家權力，所有最後其執政的結果好壞全部都要由皇帝個人承擔，這也是華夏歷史上下會出現『明君』、『暴君』等個人性質極其濃郁的詞的原因之一。

但奴隸質的國家不同，立於最頂端的人，不需要去承擔國家責任，而僅僅是使用國家權力，至於其執政結果的好壞，好了由其自身享受，壞了則由中底層的人去承擔。

而匈奴特有的游牧性質，本來也就是一種權責不對等的生存方式。

將這兩重特性疊加，就會導致一件事情的出現，那就是風險轉嫁。

匈奴頂層的單於將風險轉嫁給匈奴上層貴族，上層再轉嫁給中層小奴隸主，中層再轉嫁給底層奴隸……

最後底層奴隸的風險積累的量足夠了，他們就會主動尋求那個風險承接者，自然，常年處於弱勢的漢朝就進入了他們的眼中。

而中層小奴隸主為了避免掉底層矛盾向上爆發，他們就會主動幫底層尋求風險承接者。

風險由上至下轉嫁，最後，也是數量最多的底層一步步影響到中層、上層、頂層，促使整個國家的國策由內部消耗轉向外部。

而且，在這種國策中沉溺的時間越長，國家內部潛力就會消耗地越發嚴重。

國家內部所有階層，都會對於這種飲鴆止渴的方式越來越上癮。

因為……風險轉嫁的這個辦法，遠比解決誕生風險的問題更加輕鬆！

一陣沉默之後，曹酩便緩緩開口。

「既然你知道綠茶，我想你應該也清楚一件事吧……」

「那就是，綠茶的產量並不高。」

說完他就抿嘴沉思了一下，而後再度開口：「我不知道出使要多少綠茶才夠……但有一件事我也清楚，那就是這需求量絕對不會太少。」

張騫當即傻眼。

產量……這確實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一陣沉思之後，他就咬着牙開口：「既然這樣，我也就不藏着了，曹小友，這綠茶的產量，能有多少？」

聲音落下的同時，曹酩緩緩搖頭：「很少！」

「直到現在，我手上也不過三百來斤的茶……」

「給我留兩百！」張騫咬牙切齒。

他是想到了這綠茶很珍貴，但他確實是沒想到這產量能低到這種程度。

「太多！」曹酩言簡意賅地回了一句，而後緩緩搖頭：「更重要的是，就算我真給了你這麼多，也包裝不出來，更別說你使節團能不能全部帶走了……」

「包裝？」張騫愣住，半晌才反應過來：「曹小友，你說的是……」

「就是盒子，用來盛裝綠茶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