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醫院
這一覺睡得很綿長，很無力，且無夢
緩緩睜開眼，一絲光亮從眼縫中鑽進來。
「天....天亮了嗎？」銀承錦自言自語的說道
「你醒了？」一個溫柔的女聲說道
銀承錦想扭頭，卻沉得很，怎麼也扭不動「你是誰？，你怎麼在我家？」
「你家？你真是迷糊了，你在醫院呢，我是護士」護士姐姐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銀承錦偷笑道
「醫院？？？」，銀承錦終於勉強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確實正躺在病床上，掃視周圍，牆壁和天花板都是白色的，很安靜，也很溫暖，一點都不冷，空氣中微微瀰漫着一股藥物和消毒液混合的味道。
護士很年輕，穿着一襲白衣，頭頂一白燕帽，正盯着自己。
整個病房中只有自己一個人，病床也只有自己睡的這張，似乎是個單人病房。
我啥時候有這麼豪華的待遇了？
就在銀承錦疑惑時，護士按下了床邊的呼叫按鈕，說道。
「81號床的病人醒了，你們可以進來了。」
銀承錦仰頭滿臉疑惑地望向護士，「誰？....誰要進來？」
護士沒有回答銀承錦的問題，只是歪頭微笑了一下，便離開了。
不久后，進來了兩個人中年人，穿着警服。
「銀承錦，性別男，23歲，現住.....」
其中一名警察手裏拿着一份文件坐在凳子上，念著銀承錦的信息。
「對，是我，警官。」銀承錦背靠床頭坐了起來，「外面...怎麼樣了，天氣恢復正常了？」
面對銀承錦提出的疑問，警察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最近有沒有吃什麼藥物。」
銀承錦搖了搖頭，然後嘀咕道
「昨天，哦不，前天?...哎.....我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就是....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這番話勾起了警察的興趣「哦？，什麼事，說來聽聽」
發生了這麼離奇的大事警方居然會不知道？
「就是，那天我剛下班，天空就突然暗了下來，像關了燈似的，同時環境變得很冷，還停電了，溫度估計得有零下好幾十度呢.....」
這時另一名警察拿起一個小本記錄着什麼
兩名警察一邊聽一邊點頭，自己敘述這兩天經歷的離奇事物的時候他們竟都面無表情，毫無波瀾。
講完后，銀承錦試探性的嘟囔道
「那個....我說完了.....您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看着一臉懵逼的銀承承錦，警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凝視着他
直到剛才病房裏照顧銀承錦的哪位護士拿着一份報告單走了進來，對警察細聲說道
「尿檢報告出來了，陰性」
瞥了眼報告單，警察點了點頭示意護士離開
「我們接到你鄰居和小區保安的報警，說你行為古怪，大夏天的裹上好多衣服敲別人家門要水喝什麼的。」
報警？？怎麼會有人報警舉報自己？
「你剛才所說的，天空突然變黑，溫度降低，什麼呼吸聲，腳步聲，亂七八糟的.......都是你的臆想罷了」
聽完警察講的話，銀承錦滿臉不可置信，睜大眼睛不斷搖著頭
「怎麼會....這不可能！那一切那麼的真實，....明明那麼黑....那麼冷，怎麼會是假的！」
說着銀承錦不自覺的開始顫抖著，
用被子緊緊的裹住了自己，縮成了一團，當時那讓人窒息的黑暗和刺骨的嚴寒彷彿還歷歷在目。
「冷靜！」
警察呵斥了一聲，一把扯開了被子，接着拿出手機放了一個視頻，遞給了銀承錦，「我們調取了附近和樓道的監控，你自己看看吧，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
接過手機，銀承錦看到了監控中的自己。
畫面中是自家小區樓下的街道，時間顯示下午5:55分，自己正用手機打着電筒在街上狂奔，嚇得路人紛紛避讓。
接着畫面一轉，是小區門口，上午9：30分，自己穿着厚重的羽絨服，戴着帽子，手拿一個馬桶刷子和毛巾做成的火把在小區門口摸索，保安發現狀況上前詢問，但自己沒有理他，好像根本聽不到保安講話，而是繼續拿着火把自顧自的走着。
接着保安拿手在自己眼前晃了幾下，自己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保安怕引起火災，便從自己手中奪走那個火把，並用腳踩滅。
火把被奪走後自己表現得很害怕，慌張的掏出手機，沒拿穩手機滑落到了地上，然後自己趴下胡亂扒拉着水泥地，這番行為吸引了許多人駐足圍觀，交頭接耳的看着自己議論紛紛。
明明手機就在自己眼前，但自己卻像盲人一樣用手扒拉了半天才找到手機，之後打開手電筒起身就往小區跑去，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小區廣場內瞎跑了十幾分鐘，最後衝上樓......
看着監控里的自己所有的動作情節都和當時一模一樣，但視頻里沒有黑夜，也沒有寒冷和雪地，只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上午而已。
銀承錦徹底傻眼了，
「不不不，這肯定不是我，我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我怎麼會幹這種事呢......」
他把手機扔到一旁，回想起當時自己的種種經歷。
看着坐在床邊發獃的銀承錦，警察嘆了口氣，坐到他身旁，拿回手機，「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自己當時給秋林打過電話！對對！秋林一定能給自己作證的！
「我有個朋友，他叫秋林，事情剛發生的第二天早上我給他打過電話，而且他承認了！他那邊也是同樣的情況！沒有白天，天氣寒冷，他都說了！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銀承錦開始翻找自己的手機
警察見狀從褲兜里拿出了他手機
「打給他，開免提。」
接過手機，銀承錦連忙撥通了秋林的電話
[喂，老銀？你在哪兒呢，打你電話一直打不通]
「給我打電話？，額.....先不說這個，你還記不記得，前幾天的天氣？那天下午，天突然就黑了，還很冷，記不記得？我給你打過電話」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此時銀承錦多麼希望秋林能承認自己的說辭，但現實往往是最殘酷的
[你確實打電話給我了，當時你在說着什麼天黑了，冷不冷之類的，還說你不想死，我當時以為你喝多了要尋短見呢]
「你那邊什麼也沒發生？可你都親口承認了啊！，你說你在公司廚房靠燒煤氣罐取暖呢！我聽得一清二楚！！」
銀承錦站起來喊道，警察扶着他的肩膀又把他按了回去，並小聲示意這是醫院，小聲點
[怎麼可能，嘴巴長在我自己腦袋上的，我還不知道我說了什麼嗎？]
[我當時一直在問你，你怎麼了，你在哪兒，發生什麼事了。但你就跟魔怔了一樣自顧自說自己的，根本不理我]
「你是最好的兄弟，你不會騙我的，對吧？」
[我怎麼會騙你？我都擔心死你了！你現在清醒了吧?可以告訴我你在哪兒了嗎？]
也許真是自己癔症發作了呢，但從小到大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發生過
深深嘆了口氣后，銀承錦試圖讓自己接受這個事實
「我在醫院呢，沒事，你放心吧，先掛了」
掛斷電話后，銀承錦坐在床邊，沉默了一會之後，無力的對旁邊的警察說道，「我怎麼在醫院？按道理應該在拘留所才對啊。」
「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中暑昏迷了，並且嚴重脫水，要是晚到兩個小時，你就死翹翹了。」
「感謝您們救了我，真的，謝謝。」一邊說着銀承錦雙手合十，向兩位警察微微作揖
警察走到板凳上坐下，拿起一個本子用筆記錄着什麼，「鑒於你癔症發作時的行為已經危害到公共安全，我會把你移交給精神病院觀察治療，請你積極配合。」
銀承錦回想起剛才監控視頻中的自己，不讓人當成精神病都難了
說完警察起身，「我們先走了，這兩天會有精神病院的醫生過來接你，你安分點。」
這時另一個一直沉默沒有說話的警察走到銀承錦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小老弟，你該好好感謝隔壁哪位及時報警的女士，要是沒她，你早就見閻羅爺咯！」
說完兩名警察離開了病房，留下木訥銀承錦獨自坐在床邊
精神病？我怎麼成精神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