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心酸1把淚

女人來到司法所辦公室，打開了話匣子，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二十歲那年，我爸給我找了一個女婿，比我大8歲，我對他沒有一點感情，而且他那麼大，我覺得我和他在一起不合適。

我爸對我說，女婿大了好，知道疼人！秀兒，你就嫁給他，他人也老實，是個本分人。

當時，我哥訂了婚，需要十萬彩禮錢，家裏缺錢，到處湊錢，又是借又是貸，勉強湊夠了五萬。我知道，這個時候，我爸給我找對象，一定是想把我賣了，給我哥湊彩禮錢。

女人啊，不能在娘家站一輩子，遲早有一天要嫁人，既然家裏缺錢，我爸也讓我嫁給他，我也就沒有說什麼，就嫁給了對方。

婚後，他還可以，對我也算體貼，重活髒話他干，輕一點的活我干，雖然沒有感情，但我也認命了。人這一輩子，結婚，生子，過日子，也就這麼一回事。

本來，我以為這樣會過一輩子，可兩年後，我的肚子還飽不起來，他媽急了，讓他引着我去檢查。

檢查結果是，我不能生，回到家后，他媽指着我罵：不能下蛋的鐵公雞，要你不能吃肉，不能剪毛，我要你幹啥？你給我往出滾！

我一個勁的哭，我的哭並沒有引起他的同情，他騎着摩托車帶着我去了鄉政府，我們辦了離婚證。

走出鄉政府，我拉着他的衣角，說：我這麼小，不嫌棄你老，陪了你兩年，難道你對我沒有一點點感情。

他對我說：感情？感情是個啥？我不但要個能睡覺的，更要個能下蛋的，你不能下蛋，光睡覺有什麼用？

這不能怪他，只能怪我自己不能下蛋，我也沒有地方去，回到了娘家，我的媽媽是一個要面子的人，知道我被休了回來，說這是奇恥大辱，氣得一天天睡不着覺。

三個月後，我媽媽死了。我覺得是我害死了我的媽媽，我天天爬在媽媽的墳頭哭個不停，我嫂子對我說：秀，你不要哭，這個家就是你的家，你在家好好照顧爸，我和你哥去外地做生意。遇見合適的人，我給你介紹一個。

我的媽媽三期過了后，我哥帶着我嫂子去外地做生意，走時，我哥對我說：秀，你不要傷心，你還年輕，路還很長，好人總會有，只是現在你還沒有遇見他。

哥哥嫂嫂終於走了，他們在外面做生意，我在家照顧我爸，還和我爸種了一些莊稼，養了一些羊。我的痛苦漸漸散了，我臉上的青斑也漸漸消失了，鄰居的王大媽說我長得越來越漂亮了。

開始有人給我說對象，可我那個病，治不好，我對婚姻也死了心，來一個，我拒絕一個。我在想，與其我嫁人受欺負，而不如這樣一個人過。

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年，一個陌生的電話打破了我平靜的生活：「我是派出所的郭剛剛，你是方曉峰的妹妹嗎？」

「是呀！」

「你哥哥和嫂嫂在送貨的路上出了點事，你到派出所來。」

當我趕到派出所的時候，哥哥和嫂嫂已經斷了氣，由於是自己開車掉進了懸崖峭壁，沒有一分錢賠償。

哥哥和嫂嫂走了，留下了一萬塊錢的資產和一個一歲多的男孩子，我用那些錢，埋了我的哥哥嫂嫂，不久后，我的父親因為太悲傷，走了。

我帶着小侄子一個人過，對這個世界麻木了，如果不是有小侄子，我也想跟着父親走。

我不能生，卻有了小侄子，我得照顧他，我是他唯一的親人，我得把他抓養大。

一年後，我25歲，我漸漸走出了痛苦，有人給我介紹了一個對象，他有一個女兒，兩年前，妻子死了，至今沒有娶，看起來老實巴結的。

我對他說，我不能生，是一個不下蛋的鐵公雞。

他說：不能生不要緊，你有一個男孩，我有一個女孩，我們在一起，也正好，有男有女，不能生也好。

我說，你得對我的侄子好！

他說：那一定的，你嫁給了我，你的侄子就是我的孩子，我的女兒就是你的孩子，我們兩個對他們兩個都一樣的好。

我說：我侄子要為我哥傳宗接代，不能跟着你去姓，我也不是他媽，你也不是他爸，我只是他的姑媽。

他說：知道的，這個我同意。

我看他人不錯，便同意嫁給他。我帶着侄子離開了那個傷心的地方，去了他的家。

他對我好，婚後，我們在一起睡了三個月，他說：秀，你看看我們已經有了兩個孩子，這種地賺不了幾個錢，我雖然捨不得離開你，但日子還是要往好處過，我準備去外地打工，你留在家裏照顧兩個孩子，你看能行嗎？

三個月來，我感受到了他對我的好，他是第一個對我真心好的男人，不嫌棄我是一個鐵公雞。聽他要走，我心裏第一次有了一種不舍。

他抱着我，對我說：有了智能手機，我走後，我會每天給你發視頻，這樣你我就會天天見面。

他已經鐵了心要外出打工，再說，家裏的日子實在恓惶，連給兩個娃娃買玩具的錢也沒有，馬上要交合作醫療錢，也沒有錢交。

他終於走了，我把他送到村口，給他煮了十個雞蛋裝進了他的口袋，我對他說：不要忘記了咱們的家。

他像電影中的男女一樣，吻了我，領導，你不要笑我，給你說實話，就在那一刻，我感覺到做一個女人真好！

領導，他走了后，五天後，便在千里之外的內蒙找到了工作，挖煤的，我聽說他是挖煤的，催着他往回走，沒有錢了，只要家裏有點糧食，日子還能湊合過，可萬一沒有了他，我可怎麼辦？

他安慰我，說好著呢，沒有事，就這樣，他留在了煤礦，他這一走，就是三年，只有春節過年和國慶節回來，一年我們只能相聚兩次。

他是一個大好人，幹活踏實，三年來，賺了十多萬，除過自己吃的，把所有的錢都給我匯了回來。

我們的生活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着，我們商量，等再湊個三萬多，就把家裏的莊子收拾一下，把土窯洞用磚箍了，然後再蓋三間磚瓦房子。

等把房子收拾好了，他在家緩一段時間，再去打工，兩個孩子也能上學了，我也漸漸能騰出手腳多干一些農活了，我想養一些羊，如果養羊效益好，他以後就不用外出打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