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夢境

清晨。

一輛破舊的大巴車，搖搖晃晃的前行，緩慢穿過老舊的小區，不斷前行。

時不時的還要停下，接上幾個人。

「啊~」

突然一道驚恐的聲音響起，將車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張帆倚靠在窗邊，臉色有些蒼白。

「怎，怎麼了？」

旁邊。

一個身穿米色毛衣，帶着一個黑色鴨舌帽，看不清面容的女生，有些緊張的問道。

「沒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做噩夢了。」

看到緊張的李慧敏，張帆擺擺手，沒有說什麼，只是緊緊地握住了對方的手。同時對周圍的人，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你……」

李慧敏本能的想要抽手，但是看到他煞白的臉色，臉色一紅，看了一眼周圍，終究是沒有將手抽出來。

而是又細心的看了兩眼張帆，確認對方沒有什麼不舒服，才緩緩的做好。

只是，雙眼依舊時不時的偷瞄。

張帆感受着手裏的溫軟，將內心的煩躁驅散了許多。

「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剛剛根本不是什麼噩夢。

而是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夢。

在夢裏，他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雖然那個人的名字，依然叫張帆，從小的經歷也大差不差。

但是！

夢境裏面的張帆，卻是一個拳法天才，從小學就嶄露頭角，高中就已經小有名氣。

到了大學，也是驚才艷艷之輩。

對方在大學畢業之後，毫不猶豫的進入了軍隊，成為了一名軍人，駐守邊疆，為人類斬妖除魔。

一生殺敵無數，拳法造詣也早已大成，人送外號，山東拳王！

不過可惜，即便才氣逼人的拳王，最後也難逃厄運，在執行一次任務的時候，也死在了妖魔之手。

其實，原本他可以活下來的。

但是他的任務是守城，為了讓成立的百姓安全撤離，他跟幾個軍隊里的小夥子，一直血戰七十二小時。

雖然最終還是寡不敵眾，但他們身後要守護的人，也得以倖存。

這個夢，無比真實。

甚至他還能回憶起最後一幕。

妖魔張開森然大口撲咬而來，牙齒間充斥着絲絲血肉，口器中的味道，都讓人頭暈腦脹。

畫面，氣味，乃至對方牙齒咬穿自身皮膚、血肉的透感，以及咬斷他骨骼的力量感，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不僅如此。

甚至，夢境中張帆一生練拳的記憶，他也一點都沒有忘記。

反而是異常清晰。

「到底——」

怎麼回事？」

張帆搞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能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然後閉眼假寐，仔細梳理腦海中的記憶。

也就是這個時候。

一隻冰涼的小手，緩慢的摸上了他的腦袋。

幫他輕輕的按壓這太陽穴，想要讓他舒服些。

這個觸感。

不用想，肯定是李慧敏。

大巴車哐當哐當的開。

本身就不大的車廂變得更加擁擠，連同空氣都變得渾濁起來。

李慧敏小心的照顧著張帆，不讓別人影響到他。

「吱嘎~」

大巴車停下。

車上的所有的學生全都走了下來。

張帆與李慧敏自然也不例外。

車下清涼的空氣，讓他的腦子都打了一個激靈。

「走吧，要上課了，據說今天還要實戰課。」李慧敏磕磕巴巴的小說說道。

「嗯，走。」

張帆看了一眼李慧敏，後者下意識的縮頭，將整個臉蛋都隱藏在了帽子下面，讓人看不真切。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高三二班。

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張帆迷迷糊糊的又進入了夢鄉。

睡夢中。

張帆又夢到了之前在車上的那個夢。

在夢裏。

他變成了另外一個張帆。

【生了，生了，是一個男孩！】

【哇，張帆，你好有才啊，你練拳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

【張帆，你知道你是天才，但是，在軍隊上能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你要時時刻刻的練拳，讓你的戰力不斷提高！】

【是，老高！】

…

【老高，你別死啊，老高，都怪我，你要不是為了救我，就不會……】

【咳咳……】

【你還年輕，繼續……活下去，以後……】

話還沒有說完，老高就已經沒有了氣息。

接下來的張帆，變得更加沉默，每日就是練拳練拳再練拳。

他恨。

他恨自己不夠強大。

如果他足夠強大。

那老高或許就能活下來。

……

【少校張帆，上面命令你去駐守00—25號城市，人在城在，在城市居民沒有撤完之前，絕對不能後退一步。】

【是！】

……

【張少校，魔潮來了，好多妖魔！！！】

【我們是撤走，還是？】

【百姓都撤乾淨了么？】

【沒有，只撤了一半，最起碼還需要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那就不走了吧。】

【我看此處景色甚好，望諸君與我同眠……】

時年，三十四歲的張帆，看着身前的士兵，感慨的說道。

【死戰不退！】

士兵們表情堅毅，沒有任何錶情，他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很好。】

看到這一幕，張帆點頭，看着那些稚嫩的士兵，眼神中有些不忍，但還是毅然轉身。

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就得走完，他們身後，都是百姓。

……

【殺！】

漫天的妖魔，鋪天蓋地，人族的武者，勇往直前，他們據城而立，守衛城池，為百姓撤離爭取時間。

遠處，滾滾黑煙瀰漫而來，遮天蔽日，所過之處，風捲殘雲，將所有的一切全都吞噬殆盡。

「有妖魔。」

看到這個黑煙，張帆一眼就看到了裏面的妖魔之王。

他毫不猶豫，戴上拳套就沖了出去。

他出去擋住這個妖魔之王，那剩下的士兵，就能多活一會。

雖然，也只是一會。

但這也是他這個少校最後能為他們做的了。

只是……

看着森然的牙齒，聞着熏人的臭氣，他不由苦笑一聲。

他也只能做到這種地步了。

…

「醒醒，醒醒。」

就在他沉浸夢境的時候。

突然有人不斷的推搡他的身體。

「怎麼了？」

睜開雙眼，張帆有些迷茫的看着周圍。

一個身穿黑色包臀裙、筆直的雙腿被黑色包裹，腳下登著高跟鞋，看起來二十七八的御姐，眼神惱怒的看着他。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老師。」

看到這個『老女人』張帆立刻賠笑，這可是他的班主任——劉琳琳。

「你別給我嬉皮笑臉的，站着上課！」

看到張帆的態度，班主任還算是滿意，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不過還是讓張帆罰站了。

「來，我們繼續講，你們誰能說說武道元年是什麼時候？」劉琳琳站在講台上，拿着教桿，敲打着黑板問道。

「老師，我知道……」一個同學迫不及待的想要在她面前表現。

「武道元年是指三百年前。

那時候世界突然出現了大量的蟲洞，裏面有無數的妖魔從裏面鑽出來，人類的熱武器雖然一開始還有些效果，但是到了後面，面對強大妖魔的時候，卻發現除了核武器已經洲際導彈之外，根本無法造成有效的殺傷。

而，即便是核武器，-也沒辦法將所有的妖魔消滅，就在人類一籌莫展之際，有人意外的發現，人類竟然能修鍊了。

於是，人類出現了武道聯盟，出現了武者——」

那個學生介紹的非常清晰，隨着他答完劉琳琳的問題，此刻也剛好下課。

下節課是體育課——也就是嗎武道課。

學生們見狀，紛紛開始收拾東西，不敢怠慢。

因為世界不一樣的原因，在這個世界中，武道課才是主課，即便是文化課不上，武道課也不能缺席。

可以說，算是給體育爭了一口氣。

「今天好像又要檢測境界跟戰力，我現在還是初級學徒，怎麼辦，怎麼辦？」

「你別說了，老師教的劍法，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入門，我感覺我根本不適合走武道這條路。」

聽到要檢測。

學生們頓時唉聲嘆氣。

他們深知武道課的檢測的重要性。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更加擔心與吐槽。

「阿帆，你沒事吧。

我看你已經睡了一天了。」

李慧敏一臉緊張的來到他面前，心疼的看着張帆。

「放心好了，我沒事。」

張帆輕笑，李慧敏是他的鄰居，也算是青梅竹馬，同時，他們兩個也是一對苦命人。

雖然有家庭，但是家裏條件都不好，甚至可以說很差，能上學都是因為有武學天賦，被要求強制性的上課。

這是他們的幸運。

在這個亂世，如果一個人，不能修武，命運會非常悲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