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西斗大陸（93）
許玖明顯看到了君衡臉上的表情一寸寸龜裂。
「這怎麼可能？」君衡不敢置信地看著許玖，呆愣了半晌后才如夢初醒地問道，「你真是我女兒？」
許玖下意識否認：「不是。」
「那你為何可以破解我下的禁制，用我的陣法？若你身上沒有我的氣息，為何這陣法會認你？」
許玖皺著眉，脫口而出道：「你怎知你的禁制就一定萬無一失，難道它就不能有什麼破綻嗎？」
「我親自推演了千萬遍，我的陣法絕不可能有錯，」君衡一臉嚴肅地說完，看向許玖的眼神很是複雜，「上次你來找我的時候就說了，我畫中的女子像你娘親，而畫中女子是我心愛之人，如此推算下來，你也很有可能是我的女兒不是嗎？」
條理清晰，邏輯分明，無法反駁。
「君曄！」許玖忍不住低吼出聲，怒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一直處於看戲狀態的君曄終於回神，漫不經心地瞥了許玖一眼，淡淡道：「他拖了太久了，需要一點動力。」
許玖：？
「阿衡，你的這個女兒非常優秀，才這麼點大就已經到了渡劫期。」君曄不急不慢地說道。
君衡的臉色卻是猛地變了，肉眼可見地難看起來。
君曄對於君衡的反應很滿意，手指輕輕地打著節拍，面上的表情很是讓人玩味，「阿衡，你不在乎我不要緊，可你總歸要在乎你的血脈吧，趕緊抓緊時間，要是再煉不出來登天梯，你的女兒可就慘了。」
一旁的許玖恍然，她說君曄不該這麼好心啊，連確認都不確認一下，就急吼吼地帶著她來認親。
看來對他來說，誰是君衡的女兒並不重要，他需要的只是頂著「君衡女兒」這個名頭的人存在，並且最好能幫他牽制住君衡。
只是，登天梯是什麼，為什麼沒有登天梯，她就要慘了？
「怎麼，難道你沒有發現嗎，你的身體一直在自然而然地吸收著天地靈氣。」君曄突然開口道。
許玖回神，這才意識到，原來剛才她在思考問題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把問題說出了口。
「修士的身體不都能自然而然吸收天地靈氣嗎？」許玖不解。
「是啊，你說的沒錯，可是普通修士的身體裝得下多少靈氣，渡劫期修士的身體又裝得下多少靈氣？」君曄自嘲一笑，眼神幽暗得見不到一絲光亮，「我本以為到渡劫之後無人敢殺我，結果之後才發現，要殺我的不是人，是天。」
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從齒縫中一個一個蹦出來的。
光從語氣都能感覺到君曄的恨意。
「什麼意思？」許玖忍不住問道，心中有種隱隱的直覺，君曄接下來說的事情，很有可能跟他當年屠殺神玄島有關。
君曄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冷笑一聲，「你以為你是誰，本君為什麼要跟你解釋？」
許玖：「……」
見狀，君衡輕輕咳嗽了一聲，接著君曄的話繼續道：「人體就像是一個容器，能承受的靈氣都是有限額的，從築基期到大乘期，越往上走修士本身的修為越高，能承受的靈氣越多，可那終究還是有限的。
可是一旦到了大乘期，人體這個容器就突然變大了千萬倍，能承載的靈氣與大乘期有天壤之別。
那麼如果要裝滿一個渡劫期修士的身體，需要多少靈氣呢？天地之間的靈氣不是無限的，渡劫期修士佔有的靈氣必定是從別的生靈那裡奪來的。一個渡劫期修士修為的一點提升，可能足以吸干一個國家的靈氣。
此消彼長，此強彼弱，等到這個世界供養不起一個渡劫期修士了，那麼為了維護這個世界的穩定，天道就會出手，抹殺這個人的存在，將他佔有的靈氣重新還於天地。」
許玖立刻明白了君衡的意思，「那若是渡劫期修士飛升到上界呢？」
「如若兩界相通，那麼渡劫期修士飛升到上界時帶走的靈氣，上界會直接反哺給下界，用以補充下界的靈氣。如此可以維持平衡。」君衡緩緩道。
許玖心下一沉，敏銳地捕捉到了君衡的用詞，他說「如若」，所以，他們所在的這個小世界是有哪裡不妥嗎？
「我們這個小世界，難道不能讓修士飛升嗎？」
君衡苦笑一聲，「兄長一進入渡劫期，便發現自身修為被天道抑制，後來又發覺，我們這個小世界與其他小世界斷了聯繫，如今孤零零一個，沒有上界接引，修士自然無法飛升。」
「那若是直接撕碎空間，進入別的小世界呢？」
君曄嗤笑了一聲，好像是在嘲笑許玖的天真，「那你就成了黑戶，別的小世界的天道一旦發現你這個不明身份的東西在，它就會糾結能量，降下天罰，將你徹底湮滅。」
君衡嘆了一聲，搖頭道：「那可是上界世界的天罰啊，下界世界的渡劫在上界世界面前，弱的如同螻蟻，人家輕輕一個雷劈下來，就能讓人灰飛煙滅。」
「而且，一旦進入渡劫期，想抑制身體自動吸收天地靈氣都做不到，即便是我有意識地控制，我的身體還是會不自覺地吸收靈氣，」君曄難得顯露出一絲悵惘，「就好像，天道一直在往你身體里塞靈氣，直到塞滿塞爆。這樣，你死了，這個小世界就又恢復了平衡。」
原來這就是君曄說的，天道要他死。
「那登天梯是什麼？」許玖將目光轉向君衡，問道，「你能煉製出連同兩界的寶器嗎？」
君衡露出一個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的表情，苦著臉道：「自然是不能的，我不過是一個煉器師，怎麼可能煉製得出能打通兩界壁壘的東西，兄長真的是對我太過於自信了。」
這話許玖沒辦法反駁。
說實話，她也覺得君曄的想法是在做大夢。
那可是兩個小世界的壁壘，需要渡劫期修士的實力才能破開的。而君衡，他都不是個渡劫期的修士，怎麼可能擁有那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