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西斗大陸（72）

許玖捻了捻手指，玩味地看著她笑，「那若是，我對你的要求是，離開他，永世不見呢？」

莫如雪的身子肉眼可見地顫抖了起來，她仰著頭，淚水撲簌撲簌地落了下來，纏綿繾綣地看了夏侯淵一眼，隨後堅定了神色，道：「如果這是你的要求，我會遵從。」

莫如風皺著眉想說些什麼，就聽見許玖搖了搖頭，表情露出幾分茫然，自言自語道：「你對他，確實真心實意。」

莫如雪獃獃地看著她。

許玖沖她笑了笑：「我不喜歡棒打鴛鴦，我更喜歡看有情人終成眷屬。莫如雪，剛才說的話，你就當我是胡言亂語吧，你一定要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長長久久。」

「許姑娘……」

「好了，不過我現在真的是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許玖起身，將莫如雪扶了起來，「幫了我這個忙之後，我們之間兩不相欠。夏侯淵的命對你來說至關重要，可對我來說只是舉手之勞，不值得因此就把你自己給賣了。」

莫如雪眼眶泛紅，淚眼盈盈地看著她，「許姑娘有事儘管說。」

許玖瞥了一眼杵在一旁跟個木樁子一樣的莫如風，眼中的意思很明顯。

莫如雪很是善解人意地開口：「哥，我想吃這條街街口的燒鵝了，你去幫我買一隻，好不好？」

莫如風面無表情地抱著劍，從房間走了出去。

許玖拉著莫如雪在客棧的桌子坐下，隨手布置了一個結界，免得兩人的談話被別人聽了去，做完這些后，才開口問道：「你哥哥是無上殿的四大護法之一，對不對？」

莫如雪點點頭，「是。」

「那你有沒有聽說過，落天衡？」

莫如雪再次點頭，「自然是聽說過的，他是西斗大陸上唯一一個煉製出神級寶器的天才煉器師，只是他很久之前就失蹤了。」

許玖頓了下，接著道：「我猜測，落天衡其實一直在無上殿某個地方。你哥哥在無上殿地位這麼高，有沒有同你說過，無上殿有沒有關著什麼人？或者說，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是不許別人靠近的？」

莫如雪仔細回想了一下，突然睜大了雙眼。

「我想起來了，無上殿確實有那麼一個地方，我聽我哥哥說起過。在無上殿的某一處，有個竹屋，那裡是無上殿的禁地，除了殿主之外，誰都不能靠近那裡。」

竹屋？

不知怎得，許玖突然想起了之前銀鎧抓著她去的那個地方。

那裡，好像就有一個竹屋。

不會這麼巧吧……

「許姑娘，你確定落天衡大師真的在無上殿嗎？」莫如雪猶豫了半晌，還是沒忍住，問許玖道，「無上殿守衛森嚴，你若是貿貿然過去，恐怕會有危險。」

「我心裡有數。」許玖淡淡道。

莫如雪見許玖鐵了心，知曉再勸是勸不動了，只能退一步道：「我還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

「給我一個身份，我要混到無上殿裡面去。」

莫如雪思索片刻，開口道：「這件事情我得要和我哥商量一下，畢竟他對無上殿更加熟悉，知曉哪種身份最安全。」

許玖點頭：「好。」

莫如雪打開門，將臭著一張臉的莫如風從外面拉了進來，將許玖的要求跟他說了。

莫如風犀利的目光直直地射向許玖，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想去無上殿做什麼？」

「哥，我都說了，許姑娘要去找個人嘛，你這麼凶幹嘛呀？」莫如雪不滿地瞪了莫如風一眼。

莫如風無視了莫如雪的話，一雙眼睛固執地盯著許玖。

雖然他對自家妹子一向寵溺，對她的要求從來都是有求必應，可這次關乎無上殿，他必須要問個清楚。

許玖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的反應，不慌不忙地拎起桌子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細細抿了一口之後，才反問莫如風道：「你在害怕什麼？無上殿家大業大，光是大乘期的高手就有十數個，殿主更是深不可測。你覺得就我一個人，即便我混進去了，又能做什麼呢？」

莫如風死死地盯著許玖，似乎想要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一些什麼來。

許玖喝著茶，十分自在。

良久，莫如風泄了氣，因為他突然意識到，如果許玖想要混進無上殿，即便沒有找他幫忙，她自己一個人也肯定可以進去。

他答不答應，結果都是一樣的……不，還是有點不一樣的，如果他答應幫忙的話，也算是幫如雪小小地還了一下人情。

若是許玖知道莫如風的想法，定會覺得想笑。

若是她真能輕而易舉混進去，她也不至於要找這兩兄妹幫她了。

她現在可是一個已經進入魔化的人啊，臉上的魔紋雖然作了掩飾，但是碰到修為高深的人，一樣還是會被輕易看穿。

若是讓莫如風幫忙，風險能小很多。

「無上殿最不惹人注意的身份就是婢女，你若是想進去，我覺得婢女這個身份不錯。」莫如風思索片刻道。

許玖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幫我安排一下吧，把我當值的地方弄得偏僻一點，最好是一直都沒有人去的那種地方。」

「……」

許玖輕笑一聲：「難道莫護法連這點事都辦不到嗎？」

「……可以。」莫如風深吸了一口氣，回道。

「雪兒、快跑、別回頭……」夏侯淵忽然大叫起來，整個人僵直了身子，在床上劇烈顫抖著。

莫如雪連忙撲到了床邊，緊緊地抱著夏侯淵，想要儘力安撫他的情緒：「夏侯淵！夏侯淵！——阿淵，我在這裡！我沒事了，我們沒事了！你醒醒，醒醒就能看到我了，阿淵！」

似乎是聽到了莫如雪的話，夏侯淵漸漸安靜下來。忽而又大喊了一聲，吐出一口淤血來。

「阿淵！」莫如雪擔憂地喊了一聲。

一旁的莫如風忍無可忍，黑著臉道：「他毒素都清出來了，還能有什麼事？剛才不過是被魘著了，現在一口淤血吐出來，身體就是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