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步

因為龍水月和李糖參加的活動在7號，所以施心決定大家一起提前出發。在啟程的前一天，施心把大家都叫到了空地處。施心在眾人面前來回踱步，似乎被水月影響，施心也開始嘗試水月的穿搭方式了，一襲白色紗裙的她和神秘嫵媚的水月總是在街上引人側目和爭相拍照。

清了清嗓，施心美麗動人的俏臉上表現出少有的嚴肅，對眾人說道：「這次我們去渡者的老巢可能會遇到你們和我都沒見過的厲害修士，但也是我們大家鍛煉的機會，如果一直在安穩的環境中修鍊的話總是會有所欠缺的。」施心素手輕抬，指向李糖和方止二人，繼續道：「我這次重點保護你們兩個，因為你們的實力最差。」

方止和李糖對視一眼，都有些不甘，但施心清脆的笑聲隨即傳來，說道：「你們也不用妄自菲薄，其實你們進步很大，不過需要實戰歷練而已。至於其他人，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出手。這是我模仿上次那個死去的修士做的東西，你們遇到危險時注入一點靈魂之力后將它扔出去，心念一動就會釋放能量。」施心說完，張天義就分發給眾人每人三個紙鶴。

見每人都分到了，施心取出一個紙鶴，那紙鶴似有生命一般扇著翅膀飛到了空中。施心提醒道：「聲響會很大，我不屏蔽它的威力，讓你們感受下。」眾人都捂住了耳朵，李糖還躲到了水月身後。

「轟隆」，始料未及的巨大聲浪向眾人襲來，施心替眾人擋住了不斷飛來的碎屑，但四周樹林卻被衝擊波震得瘋狂搖擺，甚至小一些的樹木都被折斷了。爆炸過後，空地多了一處窟窿，竟有三四米寬，地磚下的泥土還冒着青煙。很難想像如果在地上爆炸是什麼慘狀。

明渺感覺到開頭那震耳欲聾爆炸聲在不到半秒后消失了，眼前只見得那紙鶴對周圍事物的肆意破壞。

施心有點難為情，歪頭笑道：「不好意思，沒把握住，威力大了些，還好及時給你們屏蔽了聲音。」

「這應該比手榴彈的威力大上不少了。」王莽冷靜分析著。

方止張大了嘴，搓著還在耳鳴的耳朵，眼中充斥着驚駭，「你管這叫模仿？」隨即驚恐地看着放在腿上的紙鶴，丟開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動都不敢動。

「呵呵，施心，沒有靈魂之力的觸發它是不會有什麼變化的。」施心連忙解釋。

方止拍了拍胸口長舒一口氣，立刻將這燙手山芋交給王莽，坐到了遠處，訕笑道：「我還只能初步感知靈魂之力，反正也用不了。」李糖一聽也慌張地把紙鶴交給了身前的水月。

明渺正想提問，施心卻飄然而起，神色莊重，清靈的聲音不斷在空地迴響：「現在我宣佈，第二屆武道大會正式開始！大家鼓掌！」

眾人原本還以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卻沒想到是這麼一回事，都跟着興緻勃勃的張天義鼓起了掌。

緩緩降落在李糖和水月身邊，施心興奮地說：「快快，你們誰先上？」

王莽憨厚一笑，便是輕鬆一躍，跳到了場中。張天義見過水月的身手，面對水月他也一直有種像面對施心一樣的壓迫感，自然不會去挑戰水月，而明渺的實力他還沒見過。也不多想，張天義選擇了平日時常對練的王莽作為對手。腳步變幻中，他用李糖方止都看不太清的動作來到了王莽對面，和上次比多了不少從容。

「莽哥，聽說施姐前天也改造了你的身體，請指教。」張天義拱手道。上次施姐的教訓讓他頹喪了好久，但這次他自信一定能讓施姐刮目相看。

「小義，來吧！」王莽也不廢話，大笑着回禮后掌心向張天義飛躍而來。張天義也馬步下蹲，準備接招。在和王莽多次的交手中，張天義的身體操控能力越發強悍，從開始的手忙腳亂到現在的遊刃有餘着實讓張天義吃了不少苦頭。有時去上班渾身還都是瘀青，只能等下次見到施姐時施姐心情好才給他治療。

幾番纏鬥下來，張天義明顯地感覺到王莽的力量比上次兩人練習時強上了一個檔次，自己的手腳都因防禦被王莽震得生疼。「他的身體強度似乎比我更加強悍了。」意識到這點后張天義不再和王莽硬碰硬，本來自己還能在身體上占些便宜，但現在連這個優勢都沒有了。

雙掌泄開王莽上踢的大部分力量后張天義順勢在空中轉了個圈，雙手撐地彈起突然向正衝上來的王莽掠去。王莽還不太習慣新的身體狀況，匆忙中下腰躲閃張天義蓄勢待發的一拳，但也將下身完全暴露在張天義面前。

張天義瞅准了機會，右腳立刻頂膝。可奈何王莽經驗豐富，單手一拍便是化解了危機。趁著張天義失去平衡的剎那，王莽另一隻手抓住了張天義的頭向自己撞來。

堪堪用手掌擋在兩人額頭間，但撞擊也讓張天義手指發麻。張天義咬緊牙關反手便向王莽頭部肘擊而去，就在同時王莽格擋膝擊的手也變作拳頭向張天義襲來。

「嘣」，兩人同時擊中對方，都被對方的力道推向一邊。

王莽嘴中發甜，不再進攻，誇讚道：「小義，你的身法進步可真快，我都近不了你的身。」

張天義自從收到宮毅的信后就乾脆在家專心練習了，這段時間他的刻苦程度可不會低於在場的任何人。本以為可以在施姐面前表現一下，沒想到王莽的實力進步更是恐怖。不過張天義想到王莽以前全憑沒強化過的肉身就能壓着他打，也就釋懷了。

心下驚嘆，張天義揉着劇痛的側臉苦笑道：「要不是莽哥還沒適應強化后的身體，想必我走不了幾招的。」

王莽吐出口中帶血絲的痰，哈哈大笑，也不辯解客套，摟着張天義就回到了剛才的座位。

方止和李糖連連鼓掌，這麼精彩並且勢均力敵的戰鬥他們可沒看到過。

施心面帶笑意，對兩人的表現很是滿意。隨即美目對水月示意，水月起身踏地躍起，飛身入場，腳尖點地，竟沒有一點聲音。

「不要像上次一樣讓着我了。」水月深邃漆黑的瞳孔盯着明渺，她的目標很明確。

明渺其實也想試驗一下新的戰鬥方法，於是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他撿起了一根剛才爆炸留下的樹枝，一個縱步落在了水月對面。見水月有些慍怒的表情明渺趕緊解釋道：「水月，這不是挑釁，上次我與那人戰鬥，發現在靈魂之力強化后物體的硬度好像也上升了，我想再試試。」

台上的施心微微一笑，輕撫著李糖的腦袋對其餘人說教：「看到沒，要多思考，只有你們自己才最了解自己。」

龍水月沒有像上次一樣冒進，側身抱架，用散打的方式慢慢向明渺靠近。明渺單手持枝，見水月謹慎地遲遲不攻，身體向前一傾，左右橫跳的向著水月攻來。

四周彷彿都安靜了下來，水月感覺不到除了明渺以外的任何聲音。她漆黑的眸子裏捕捉著明渺閃爍而來的身影，身如輕紗般開始緩緩晃動。在明渺揮擊蘊含着靈魂之力的樹枝的一瞬，水月的身體像應和著某種律動一般隨意一晃，輕鬆地躲了過去。

施心看得最是明白，眯着眼不自覺地嘴角上揚，「看來水月自己體悟出了一種身法。」

明渺被水月詭異的身法吸引了注意，走了下神。就在這走神的時刻，水月像魚般忽然低身閃到了明渺右側，肋下的一道掌風讓明渺立刻有了危險的感覺。「挨不下這一掌。」明渺立刻打消了想和水月換傷的想法，力從腳起，旋轉着身體躲避的同時也遠離了水月。

只一個照面，明渺便感覺到了水月離譜的進步，他都懷疑施心是不是給水月開小灶了。不禁皺眉問道：「水月，你剛才那身法是怎麼做到的？」

水月無言地放下了雙手，俏立前方，在運動服下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無遺。她盯着明渺，似乎此刻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能吸引她的注意。明渺有種在野外被野獸盯上的危機感，將樹枝平舉到胸前，靈魂之力灌入其中，也感知到了施心如火焰般躁動的靈魂之力。

明渺不明白，為什麼施心的靈魂之力怎麼會出現這種在他看來異常的狀態。「難道是要突破了嗎？」明渺暗自心想，但他知道這次真的得認真對待，不然一個不小心就會不敵施心。做好打算，明渺「嗖」直奔施心而去，竟是將發力點的地磚踩裂了。

場中二人的打鬥聲砰砰作響，看呆了修為還不如他們的其他人。方止只覺不斷有風向自己吹來，「這……這就是強者的戰鬥方式嗎？」

施心不慌不忙地給眾人解釋道：「如果你們到了蛻神境，遇到那宮毅所說的天人之時也可以像這樣近身作戰。他們的肉身強度遠不如你們，缺點就是沒什麼遠程攻擊手段，但到了入微境你們也可以像電視里那樣簡單的控制一些武器攻擊。」說完施心和李糖對視一眼，揉起了李糖的腦袋。

在施心講解的時候，明渺被水月一個高挑送到了半空。水月哪能放過這個機會，向上躍起準備趁虛而入。明渺不能調整身位，只能將手中的樹枝向水月拋去。反手一拔，水月將樹枝打了開來，但手臂也被擦破了。而那樹枝竟是深深地插入石磚之中，不見了蹤影。

「臭明渺！下手真重！」李糖狠狠地打了一下方止。

但場中的龍水月明白，明渺雖然受到了她不少的重擊，自己也被明渺傷到了幾處，可明渺還是處處留手了。如今實力大漲，她才明白上次明渺對自己是放了多大的水。「這人，真是可惡！」龍水月身上的衣物有些破損，挺翹的鼻樑上沾染塵土，增添了幾分颯爽之感。

明渺心中暢快，又繼續攻了過來，此次他沒了樹枝，攻勢卻更是猛烈，畢竟他沒怎麼練過武器。

龍水月漸漸有些招架不住，但在勉強躲開明渺一次「蓄意轟拳」后，在空中向明渺笑了起來，媚眼如絲，柔情似水。明渺像被勾去了魂，竟是在原地怔了一秒，但這一秒也夠了。隨着台上眾人整齊地轉頭，明渺結結實實的被水月一掌轟飛了。

「魅惑么？好計謀。」施心呢喃低語。

明渺忍着疼痛在空中借力調整了姿態，落地滑行了一會才停下。但臉上佈滿笑意：「水月好大的進步，你快突破了吧？」

水月心情大好，雖然渾身是傷，也開心地笑了起來。盤起的長發早已被打散，隨風飄揚在身後，黑色的運動服上沾著些許血絲，那是一種殘酷的美。張天義怔怔地望着場中巨大窟窿旁的龍水月，竟有種當初從小巷中出來的施姐的幻視感。

但水月眼前一黑，無力地向前倒去，恍惚中見到了明渺向自己奔來的身影。

「我……要追趕上你了。」

施心閃現扶住了水月，沒理會台上方止等人對明渺的咒罵聲，吩咐道：「方止和小李糖繼續，水月快突破了，我帶她去去就回。」然後留下一道殘影憑空消失了。

明渺本來想跟去的，但施心傳音而來：「你來了也沒什麼用，相信我。看好他們倆的比試，我回來了和我報告。」

擔憂地看向凰山方向，明渺猶豫再三還是回到了台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