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靈媒測驗
「手術前，我會給你安排個詛咒科的醫師，幫你把載體上的詛咒消除掉，手術成功后，你的血質會改變，同樣你也無法再承受如此高的心跳，所以去除詛咒是第一步。」
「你就先回員工宿舍好好休息下，做好準備，我估計詛咒科的那位醫師今晚未必在醫院。至於看病，最近病號不是很多，我一個人能接應得來，你就等手術成功，身體好點了再來做我助理吧。」……
落小滿屬實沒想到，來入職的第一天，自己居然成了患者。
醫院的地圖並非只在新人接待的白牆小屋內出現，幾乎每層樓的電梯口都有貼圖。
落小滿花了五六分鐘將整張地圖背了下來，這個屍魅醫院簡直是個大型的聯通場所。
它的整個構造類似於蜘蛛，住院部、門診樓、急診樓作為三大主體互相連通，相當於蜘蛛的肉身，其它大樓都是以它們為基礎，並連上去的，作為蜘蛛的腿。
醫院裏的大樓雖多，但掌握了構造，就不會像走迷宮一樣漫無目的了。
憑藉記憶，落小滿很快就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員工宿舍，值得一提的是，住宿條件很不錯，起初他以為會像學生宿舍那樣，五六個職員要在同間房裏混住，結果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單間。
房門進出均是通過刷臉來完成的，內部依然只是個二十平米的小空間，在一床一櫃的佔據下，能活動的空間很小了。
今晚來的匆忙，落小滿沒帶行李，柜子裏，只有一件白大褂制服，似乎是新的，上面還微微泛著布料該有的味道，除此外，這件衣服的左胸前還別有個小標牌——「靈媒科助理落小滿」。
眼下發生了太多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尤其是那異常的心跳，早已搞得他身心俱疲，躺在床上，後腦沾枕頭的瞬間，就呼呼睡去了。
由於屍魅屬於新環境，加上落小滿本身睡覺認床的特點，所以今夜睡得不是很舒服。
天蒙蒙亮，門外就響起了敲擊聲。
落小滿便拖着疲憊的身軀刷臉開門。
門外，是個約莫三十多歲的女人。
「你是新來的靈媒科助理吧，落小滿對嗎？」
「對，是我，你是？」
話語間，落小滿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並沒有穿白褂制服，而且看起來也不像是會坐診的人。
「我是這棟員工宿舍樓的樓長兼你們的宿管，剛才靈媒科的余主任說要見你，要我把你帶過去，看樣子你這是剛起來吧，儘快洗漱一下，我們馬上出發。」
余主任，從稱呼上來講，就比曲婉寧要高級。
見女人不像是在撒謊，落小滿便匆忙的洗漱了一番，隨後在腦中預演見到主任這種高級上司后應該如何說話。
洗漱完畢，女人帶他進了電梯，中途互相聊了兩句，她叫陳冰，來屍魅醫院已有五年之久，今年是她做樓長的第三年。
電梯門緩緩打開，「15f」的標誌映入眼帘，可陳冰並沒有停在這裏，而是拐過牆角，繼續通過步梯向上走，落小滿也緊隨其後。
十六層的樓梯口，設了一個黑色的卷閘門，陳冰從口袋裏摸出了提前備好的鑰匙，開鎖的瞬間，落小滿主動前去上提卷閘門。
隨着門越卷越高，後面的景象也逐漸一覽無餘，與其它樓層不同，頂層沒有任何供職員入住的房間，全部都是電梯。
之所以稱其為電梯，是因為這些小房間的房門設計，均與電梯相同。
陳冰隨便按了個開關，其中一扇門緩緩打開，隨後她朝落小滿擺擺手，示意後者進入。
來到內部，落小滿才發現，這裏面每個按鈕所代表的，是某個特殊的地點。
比如陳冰進入后，就按下了那個「余遙辦公室」的按鈕。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算是個傳送梯。
過了大概十秒，門再被打開，還是一間白牆小屋，不過這個房間里，有桌椅，有電腦，側面牆上還掛着幾條令人醒目的錦旗。
辦公桌前，神采奕奕的男子在工作，開門所引發的響聲，才吸引了他的目光。
「余主任，他就是落小滿。」陳冰解釋道。
「嗯好，麻煩陳老師了，謝謝！」男子聽到陳冰的介紹后，笑嘻嘻的看着落小滿。
陳冰則是轉身離開了。
「余主任好……」
「來坐。」余遙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椅子，打斷道：
「叫落小滿，昨天來醫院入職的對吧？」
「是的。」
「怎麼沒穿工作服呢？」余遙面帶微笑的問道。
「不好意思余主任，來得急，忘記了。」落小滿如實答道。
余遙點點頭，隨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體內血液的靈動性居然這麼高，不錯，是個好苗子。」
「什麼意思啊主任？」
跟曲醫生同樣扯到了血液，落小滿急不可耐的想多了解一些，畢竟這是在自己身上流動的。
余遙看他不理解，便知道主治醫師並沒有給他講這塊東西。
「你被選中為靈媒科助理，就是因為你體內的靈動性血液，擁有這類血液的人，做靈媒是再好不過了。」
「是這樣的嗎？」曲婉寧之前沒說過他被選中為靈媒的原因。
余遙並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從桌上的文件夾里，掏出了一組圖片，共五張，全被他擺在了桌上，落小滿便下意識的看過去，五張圖片的內容均是建築物，有平房，酒店，爛尾樓……
看了僅僅五秒鐘，突然，落小滿感受到了一陣強烈的不適，來自於那張印有酒店的照片。
又過了一會兒，余遙開口問道：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這裏面，哪個地方發生過兇殺案？按照你的直覺來哈。」
不出余遙所料，眼前的新人助理指了指那張酒店圖。
「你能看到裏面發生過什麼嗎？」
「腦子裏會閃現出一些陌生的畫面，好像是個女人，身上全是血，還有把水果刀在旁邊，然後……」
落小滿皺皺眉，努力感應着：「還有爭吵的聲音，聽不清內容，抱歉余主任，我實在感受不到了。」
余遙笑道：「沒關係，繼續。」
又五張圖片，這次全都是人像。
「那這回，我不問你問題，你感受到什麼就告訴我什麼。」
「好。」
落小滿點點頭，默默的來回瀏覽這些人像照片。
大概過了半分鐘，他才指著照片上叼著煙的男人說道：「這個男的，他好像……快死了。」
「根據什麼判斷的？」
「我也說不清……」
「好，還有別的么？」
「嗯，不過我不太確定……」落小滿繼續指著另外一張照片上戴着鴨舌帽的男人說道：「這個人，戾氣很重。」
又五張圖片……
「這張圖上的鐵鏈，有兇手用它殺過人，是個兇器。」……
「不錯不錯！」
終於，這個環節結束了，余遙隨手就收起了那一打照片，而後滿臉欣慰的望着這位新人助理：「後生可畏啊！」
落小滿禮貌性的笑了笑。
「這些感受，依靠的就是靈動性血液，換做別人，只要不是靈媒，都不可能。」
「您的意思是說，做靈媒的，體內都有靈動性血液？」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余遙急忙擺擺手：「大多數靈媒先前都是普通人，依靠後天努力學習，才走到這一步的，比如你的主治醫師，曲婉寧，她就是個資質平平的人，論做靈媒的天賦，你比她強不少，當然，也比我強不少，我跟曲醫生一樣，是普通人。」
眼前的余主任說話時還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落小滿急忙回道：
「沒有沒有，我就是瞎感應的，論實力，我跟您和曲醫生之間還差不少。」
不過話講到這裏，落小滿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隨後他將昨晚的事情一字不拉的講給了余遙。
「曲婉寧讓你做血液改造手術？」聽了他的陳述，余遙突然皺眉問道：「她沒跟你講你體內血液的重要性嗎？」
「曲醫生告訴我了，說我的血液很稀有很罕見，也說我是幸運兒，但我總不能一直呆在……」落小滿故意吞下了後面幾個字。
余遙微微點點頭，隨後說道：
「你先這樣，詛咒按正常的程序找醫院裏的咒師摘掉，至於血液改造手術，先不要做！如果問起來，你就隨便找個理由，但別說是我阻止你的。」……
離開余遙的辦公室，落小滿開始擔憂了起來，曲醫生怎麼看都不像壞人，也沒有理由害他。而余遙剛才的反應，只讓落小滿感覺對方很欣賞他，除了最後一句有些奇怪而已。
可眼下，醫生讓做手術，主任似乎有些阻攔，他們每個人到底出於何種目的呢？
寄人籬下的感覺油然而生……
【作者題外話】：q：落小滿該聽余主任的，還是曲醫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