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夏巡——黃昏入青樓（一）

聖荒域京師熱鬧非凡，人潮湧動，完全沒有鎮北城的血腥味兒，乾淨、熱鬧，嬉笑打罵聲連成一片，盡顯祥和。

主幹叩天道，寬四丈，三頭阿烏并行也不擁擠，路邊商鋪林立，販賣聲，爭吵聲即使黃昏這會兒也不見收場。

紅袖街在京師東邊，背靠京師而面朝大湖，大舅選的地段還很是有眼光。此處甚是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大概就如眼前所見。

林興風本想回林家的宅子，但林二爺不依，非要拉着侄子跟小胖直接入館。

招紅館金碧輝煌、雕樑畫棟，六層飛檐皆高聳入雲。林興風嘖嘖稱奇，嘀咕著這樣的會所以前怕是想都不敢想的，別說進去，門口瞅一眼都覺著自己不夠格的，無他，窮爾！

入門便是那假山池子，幾乎佔據整個庭院，池中錦鯉三五成群，或追逐嬉鬧，或可憐乞食。池邊站着一漢子，林興風覺著新奇，只見那漢子身材魁梧，身着短衫，肌肉虯結，拿着一枚紫色金玉朝那池中乞食的錦鯉投去。

頓時，被小玉砸中的魚兒躍了起來，在白霧籠罩中頃刻化為一名衣着暴露的女子，酥胸半露，著無袖短衣，紅色裙子，露著那白凈蠻腰，跌落進了壯漢懷中，嬉笑着說：「謝爺賞賜，奴家一定好好伺候着爺。」那聲音酥麻誘人，壯漢嘿嘿一笑，大手捏著女子的臀兒「好說好說，伺候好了，爺還有賞賜。」

林興風目瞪口呆咽了咽口水，候小胖羞紅了臉頰偷偷掃著女子的蠻腰。

林二爺嘿嘿壞笑「年長一歲就是不一樣了，要不是你有婚約在，大舅今晚就派人伺候。侯家小胖要不今晚就留宿在此，我也好儘儘地主之誼？」

候小胖也咽了咽口水，小聲道「家父管教甚嚴，令我十二歲前不可沾染女子」，說話那模樣甚是委屈。

林興風雖然見那女子着實誘人，但更好奇那女子為何是錦鯉所化，便出言問道。

大舅還沒開口，候小胖就搶先解釋著：「妖獸，是妖獸！二階妖獸飄紅鯉，與人親近，服食過化形丹便能暫且化為人形。人形模樣皆婀娜多姿，體態誘人，不過不能長時間化為人形，一天過後又得待入池中，不少京城大戶人家都喜歡養著作姬妾」說完看着消失離去的小蠻腰甚是不舍。

林二爺打趣地問道「你家就沒豢養？」

候小胖無奈「爺爺禁絕家裏豢養妖獸作姬妾，所以家中沒有此物。」

林興風瞭然，白天翻看過《妖獸錄》，裏面說到五階妖獸啟智，八階妖獸化形，不過化形過後又得重新修行，很容易被他人捕殺。而化形丹倒是可幫助妖獸化形，但是人身模樣保持的並不長久，大都被大戶人家拿來玩鬧。

林二爺帶着二人步入二層，一層除了池中妖姬，倒也沒有什麼有趣的了，不過倒也不是不能拿着靈玉砸出十個八個妖姬拿來欣賞，雖然他是很想這麼干，只是小胖跟着，只能作罷。哎！林興風內心很苦澀。

二層十分寬敞，中間搭著一戲台，四周環繞着不少桌椅，上面也有包間，應該是有錢人享受的。桌上擺放着一些吃食。每人身邊都跟着一名妖嬈女子，想來都是那錦鯉所化，有的給客人捶背捏腿，動作十分挑逗，有的嬌坐在客人懷裏目露春色，輕聲言笑着。嘖，真是奢靡，這場面林興風很是不岔。

台中女子唱着不知名的曲子，曲調悠揚歡快，林興風聽不懂便也失了興趣催促着二爺朝上走。候小胖的爺爺倒是喜歡來此，就是不知道那妖姬是端立左右，還是也跟着眾人一樣，坐老頭兒懷裏。

三層倒是別緻典雅，分隔成無數小院，來往之人衣着光鮮，錦衣玉帶，都是些有錢人家，三三兩兩各自成群。小院牌子上寫着聽雨閣、望梅閣、賞秋苑、聞香閣，凡此種種。林興風掃眼望去，就明白個大概，這或許就是那種爭奪花魁，搶奪那入幕之賓的地方了。

候小胖胡亂瞅著，像是在找尋什麼。林興風便打趣道「咋的，再找你的相好？」

小胖連忙搖頭，「才好像看見幾個朋友，應該進那望梅閣去了，我打算去看看，小侯爺要一起去不？」

「不了，你自己去吧，有什麼事上六樓找我。」林興風說道。

二人就此別過。

候小胖的朋友並不是他的朋友，自己又不能修行，圈子終究會不同的，所以林興風並不想去湊熱鬧。

林二爺見此也不說話，微微一笑帶着侄子繼續朝上走去。

四層就是另一番天地了，佈置昏暗，唯一可視的就是那入門的無數囚籠，以及遠處的明亮高台。

籠子外掛着牌子註明編號，裏面關着的有衣襟破碎的柔弱女子；有粗大鐵鏈套著脖頸的絕色妖姬；也有化形並不完整的誘人媚物，有的露著尾巴，有的長著耳朵，身材倒是都很不錯。

這真是男人的最愛，宅男的天堂！林興風感嘆，貓娘狐女，不正是迎合了本宅的慾望么，大舅真是懂我！不，是真懂天下男人！

明亮的高台正對許多包間，裏面客人按自己的喜好出價拍賣，有直接斷賣的，但大都是留宿拍賣，且只能一宿。當然，越是絕色尤物，大舅肯定是不會直接賣出去的，這畢竟是他的生錢之道。

高台上正拍賣著一隻化形並不完整的少女，很是瘦弱。別看她瘦弱，那染血的手指很是鋒利，表明她不需要保護。

灰色的碎發上頂着兩隻灰白狼耳，細嫩的脖頸套著粗大的鐵圈，血紅色的眸子凶光畢露。林興風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可是化過形的妖獸，雖然不知道她目前練氣幾重，可那本體畢竟是六階妖獸拜月狼，很是兇殘可怖，天性嗜殺，看來為了捕獲她，也折了不少人手。

台上老者掃過包間，朗聲介紹：「拜月狼，六階妖獸，雖化形不足，但實力精深，已是五品修為，斷賣，起價700金玉，一次加價20金玉，丹藥，功法靈器皆可抵價。有了這妖獸，可比護衛舒服。」說完便響起男人都懂的笑聲，包間也傳來陣陣y笑。

「大舅這是違法犯罪啊！」林興風心中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