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危機

第3章危機

白虎嘯山林,白龍舞月下,龍從雲,虎從風,風雲交際,龍虎相爭於一人。

這一刻,這一場爭鬥才剛剛開始。

場面異常的安靜,雙方對峙,都不見什麼動作,高手對決,都在等一個時機,雙方的氣勢卻在節節攀升,白虎抖下身上的灰塵,面目猙獰,作為是殺伐之神,遠古四靈之一,可鎮萬邪,伏百鬼。

被天下武夫視為至強神獸的白虎卻被那輕描淡寫的一掌拍下,它恨不得活吞了林澤天,但是那一掌著實把它打的不敢輕舉妄動,它在動用自己的神通尋找這個人類的破綻,這種境界的較量,有時就是一招定勝負。

林澤天看著白虎額頭上的金色神紋,饒有興緻道,「可以預知對手招式的武道神眼,有些門道。」

其實這話是說給雲離塵聽的,今日要是太始元靈與雲離塵融合,要是成功了,不止可以解決雲離塵身上的隱疾,太始元靈的所有手段都將為其所用,林澤天不斷刺激並壓榨太始元靈,是讓其更加虛弱,那麼融合之時花費會更簡單。

雲離塵卻心不在焉的,他在擔心林澤天的安危,從太始元靈凝聚的白龍靈身可以看出,白龍靈身不僅僅是外型像,所有神通也被複制了,可以說這靈身所有的手段與真身相差無幾,那道白虎靈身應當也身懷所有神通,自家叔叔的處境將更加兇險。

「小叔,白虎在煉器。」雲離塵不放心的再次提醒。

林澤天聞聲看去,無數大樹被連根拔起,土地翻開,無數神石懸浮停留於白虎四周,石子不斷掉落黑色的粉末,露出只屬於鐵黑的金屬色澤,光彩照人,熾熱的火焰直接籠罩所有石子。

融化的鐵水覆蓋白虎周身,霧氣散去,身披戰甲的白虎出現在人前,威風凜凜,蓋世的威壓讓蟄伏於這片天地的妖魔鬼怪在洞中無意識的瑟瑟發抖。

白龍運用了自己的本命神通,又是驚雷之聲不絕於耳,金色的光暈把清月的光芒都奪走了,方圓十里亮如白晝,也將白龍護在其中,龍身被雲霧環繞,猶如一陣青煙,白龍秘咒又被唱起。

雙方對峙的局面已經被打破了平衡,一方已經蓄勢待發了,林澤天不能坐以待斃,他不再拘束自身的力量,靈力如洪水開閘倒灌天地,劍氣塞滿了整片蒼穹,這股靈力極其霸道悠長,撼動了乾坤,將白虎的威壓與白龍的金光統統擠了出去。

一瞬間整個日周山出現了一個很奇特的景象,一邊亮堂如日中出,一邊黑寂似深夜,但是這種景象外人看不到,還是那道禁錮世界的清光,壓制了日周山的一切生靈,讓他們陷入無意識的狀態之中,還把這片世界與九天隔離了。

這就是林家的「極光界」,所照之處,自成一界,吾身所立之處,即為天地中樞。

「你小叔我坐過龍,打過虎,騎著鳳凰追玄武,什麼大場面沒見過,小小太始元靈真是可笑啊!」林澤天朗聲笑道,豪氣干雲,「但是今日我要我家侄子看看自己小叔的實力,也讓他以後遊歷九天時有底氣,大可瀟洒拔劍,痛快出拳,無拘無束,不受任何人的臭脾氣,因為有他小叔在背後撐腰。」

神劍「風骨」化作一道長虹,破空而去,直逼屈身在光幕中的白龍,夜幕中泛起了無數亮光,在急速下墜,越來越近,那是巨大的飛劍如雨點般的往下面落。

「人類不要自誤,先前我只是不想取你性命,如今你如此無禮,休怪我動用神力。」天地間傳來聲音,有男有女,飄渺不可捉摸,還是如先前一樣,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這不是太始元靈的本地聲音,也是演化而來的。

林澤天手掐劍訣,「風骨」引領兩撥巨劍洪流將白龍團團圍住,如同銀河高懸,飛劍開始蠶食白龍的護身光暈,瞬間就壓制。

既然已經動手了,雙方都不含糊了,白虎狂奔而來,如狂風過境,氣勢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整片樹林屈服於狂風下,都被壓彎了樹榦,綠葉隱去了白虎的身型。風聲四起,殺意在伺機而行。

「天靈成長極慢,你的實力並沒有那麼高深莫測,所以才藏在暗處裝神弄鬼。」林澤天神目如電,凌厲冷峻。

白虎速度太快了,形影難分,就算當下山河都在林澤天掌握中,竟然一時都難以發現他的身影。白虎之所以被天下武夫尊為殺伐之神,其力量和速度都是獨一無二的。

天下武功,為快不破,這句台詞還是跟自己侄子看電影時知道的,但是這八個字卻完美概況白虎當下表現出來的威懾力,既然今日四靈之一的白虎要在自己的地盤上跟自己比拼速度,比肉身強度,那就客隨主便。

一聲大喝,天地失色,四周靈氣全被納入了體內,力量在身體的靜脈穴竅內如猛獸出籠,衝破一道又一道穴竅,每一次衝破都會帶來如同鐘鳴般的聲音,鐘鳴之聲就撼動寰宇一次,攝人心魄,窮盡九聲,氣勢磅礴彷佛能一步登天。

學武立身,武之真意,真氣足,四海之水皆可倒,八荒之山盡可以移,神氣全,天下鬼神盡膽寒,天地山河失顏色。

林澤天神滿氣足,有一覽眾山小的氣魄,不禁感慨,「九天仙難求,俠休做,英雄氣概短,術士命難全,唯有那劍修修自在,還算快活,武夫萬事求自身,還能湊活。」

年少不知春衫薄,攬天下風流,今登眾山頂,唯酒解愁。

山林風止,林澤天臨空一拳攻下,掀起陣陣罡風,土石如浪潮席捲,截斷了白虎攻擊的路徑,白虎虎躍而起,一個猛虎下山撲向林澤天,有泰山壓頂之力,林澤天不敢怠慢,站樁收斂氣息,右腿向後挪移半步,弓步已經形成,右臂急出拳頭直取頭顱。

「砰」的一聲響起,拳頭迎上了頭顱,巨大的力量讓地面都稍稍有了傾斜的跡象。

但是雙方都未直接接觸,中間激蕩的力量將兩者隔開,隔空較勁,無數風暴卻以此處為起點,開始向四面八方擴散開來,無休無止。

又是一聲虎嘯響起,山林中出現了一道白影,揮起虎掌利爪拍來,這是預估的林澤天動作的攻擊,要將林澤天分成數段,銳利的爪子在月光下寒芒點點,劃出一道青光,空氣都被切割開來,空間在碎裂,這看似簡單的揮爪,蘊藏著大危機,觸碰到空間裂縫的能力都已經到達了仙道至尊的修為。

林澤天眉頭緊皺,意識到了自己避無可避,動作都被武道天眼撲捉,只能動用禁忌力量,這種力量不可預知,無視規則,存在於虛無和真實之間,同樣是仙道至尊手段。

林澤天消失在眼前,現身於揮爪白虎的頭頂,雙手拳金光聚集,在空中扭身,左手一拳把躍起的白虎身體直接洞穿,驟然炸裂,借炸裂的餘威又是金光燦燦的一拳直入另一隻白虎,猛然轟下,消散於天地間。「小孩子的把戲耍夠了,偷雞摸狗的伎倆也使過了,如此作為不是墜了白虎真君威名,堂堂正正來一場。」

「吾乃天地出生的遠古神靈,萬物之始祖,你屢次挑釁我,我可恕你無罪,只要你拱手將那秘寶獻於我,往後若有困難,我還可護你三次周全。」這一次不再是神佛的和聲,是太始元靈真實聲音。

但是這聲音讓叔侄都愣住了,玩弄靈劍宗於股掌之中的太始元靈在兩人心中有個大致的形象,要麼是個玩弄人心的老太婆,說話陰森恐怖,也許是個魅惑男人的狐狸精,聲音攝人心魄,也有可能是個面目猙獰的四不像,言語粗魯,雖然都不見其真容,也無古籍記載。

但是這聲音怎麼回事,聽著稚嫩、呆萌、像個沒斷奶的小男娃娃,沒斷奶的小娃娃還裝模做樣,一副我天下無敵,你們要跟我混!這真的夠誘惑的,讓人想拿糖果逗他的衝動。雲離塵忍不住笑出聲。

林澤天愣了片刻,隨即捧腹大笑,「小寶寶,沒斷奶,你家人就讓你出來收保護費了,不怕被人拐走啊!」

太始元靈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人類,莫要再挑釁於我,不然你的靈魂將永墮地府,生生世世折磨。」

其實太始元靈詞窮了,平日里就學過這幾句話,只要一說出口,人類都誠惶誠恐。

「這麼奶凶,我都有點捨不得打你。」林澤天回過神來,你的白龍靈身還在縮在角落裡吃,「刀削」?但是突然有點下不去手了,媽的!那聲音太萌了,太有喜感了,心情都好了不少。

可連根葉已經燃燒到頂點了,神性已經顯現出來了,如同果實已經成熟了,採摘果實最佳的時候,時間不多了,林澤天狠下心來,強迫自己把這娃想成那個千年老妖怪,嚴肅道,「不必多言,時間不多了,打一場,分高下成定局,讓你這熊孩子乖乖聽話」

身披戰甲的白虎從密林中緩緩走出,閃電交織,啪啪作響,仙霧環繞,如在雲霄,白龍的神通之力出現在白虎身上了,猶如猛虎添翼。

從白龍被限制開始,太始元靈就在布局,獲取足夠時間,將神通加於白虎身上,雖然言語稚嫩,但是思慮周全,陰險狡詐。

林澤天信步向前,清澈的白光從頭頂沐浴而下,光幕如薄膜將其籠罩,轉瞬消失—靈光附體,凡進入第二層靈境就能擁有的神通,可增強身體強度,刀劍難破,如鎧甲附身,好似金剛之軀,但是由林澤天使出,那就不同了,靈光附體那就是神魔難擋。

白虎直撲而來,吼一聲,張開血盆大口咬來,如匕首般的牙齒要將整個頭顱咬下,電光讓林澤天身子稍稍有些遲鈍,只得屈身避過,右手一記向上的直拳,直取老虎下頜。

這一拳卻落了空處,白虎憑空消失了,接著後面只聽見呼呼的風聲,虎尾如剪刀一般掃向林澤天的脖頸,林澤天單手撐地離地不過半尺,虎尾掀起白衣呼呼作響,不敢遲疑片刻,平地飛拔而起。

幾個鶴起兔落,轉換身影,不然自己就一直處於劣勢,隔空一拳,空間振動,罡風四起,如龍捲一般的氣浪向白虎攻來,樹木連根拔起,土地破開,只見電光刺人眼目,留下滿目創傷的地面。

林澤天暗道,「不好」回身雙手交叉格擋,電光再次亮起,跟著落下的是頭顱的虎爪,直接將林澤天拍飛數里,在地面劃開一道幾百米長的巨大口子才止住身型。

武道較量,雖然沒有任何讓人眼花繚亂的術法,術士的奇迹妙招也不見分毫,練氣士的法寶亂飛更是不存在,也沒有觀賞性,但是兇險程度,不知道要高出多少,武夫就是比看雙方誰更耐打,拳拳到肉,並且稍有破綻,身軀就如投石機的石子倒飛出去,

林澤天灰頭土臉的站起身來,吐了口唾沫,蹦躂兩下表示自己並無大礙,怕自己侄子擔心。

剛才自己大意了,白虎的武道神紋看穿了自己所有動作。白虎再次攻來了,趁勝追擊,不給林澤天喘氣的機會,風馳電掣,伴有音爆的聲音。音速,這是生物應該有的速度嗎

並且還在加速,林澤天神情嚴肅,目光如電,不敢再託大,化作一道流光,直線撞去

「砰」

雷霆被撞散,方圓千米內的樹木全被雷電擊倒,大火也開始蔓延。人影不斷出拳,白虎也揮爪,打的黃土翻出,泉水飆升,常人連動作都看不起清楚,唯一的旁觀者雲離塵看的也是頭暈目眩,速度太快了,眨眼間就是數百拳,爪子也不知拍裂多少巨石,戰鬥激起的煙塵遮住了星光的輝芒,地下暗河也被打通了,水蔓延到地面,日周山從此多了一個湖。

兩道身影終於止住了,天地一片清明,星光下林澤天單手提起高於自己的碩大老虎,白虎身上的戰甲沒一處好的了,奄奄一息,相反林澤天只是衣服被水澆濕了幾處。

林澤天重重的砸入地面,坐在虎背上,雙拳向頭顱如疾風驟雨的傾瀉而出。

打人先打臉,打虎就打頭。

林澤天以武道神通吸來的靈氣已經消耗一空了,白虎被打的都飄忽不定了,像冷風過燭火明滅不定,隨時都會熄滅的感覺。

林澤天一手抱住白虎的尾巴,腰身一擰,白虎被甩飛直撞白龍,兩者飛退數里,雲層留下一道清晰的軌跡,截殺白龍的劍影盡數消散。

林澤天重新執劍,看了一眼白龍周身光芒黯淡的金色光暈,淡淡說道「時間不多了,連根葉的神性快被煉化出來了,錯過此次良機,你在等待千年也是惘然,在神性沒消散之前,若我沒有困住你,我不過回家被訓斥,對你可能是錯失一次大道登頂的機緣,若不是你如鼠的膽量,不敢現身,又借著自己神通,隱遁身型,你早被我斬殺無數次了。」

「莫要空說大話,也不要激將於我,我已經將你看穿,你的手段不過如此,強弩之末罷了,我亘古長存,千災不傷我身,萬法不如我眼,而我的手段才剛剛展現,夏蟲不敢語冰,凡夫怎知道我的神通。」稚嫩的語氣狂、拽、霸氣,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既然如此,你使出最後手段吧,最後一搏,你拼盡全力,我斬殺你於天穹之下。」林澤天吼著,有點惱火,在天下無敵面前還賣弄你不知哪來無敵氣質,這不是在自己侄子面前打我臉嗎?

手中劍綻放清冽的金光,四月的黑夜下卻迎來了蕭瑟秋風般的涼意,日周山一片死寂,只留下了黑白兩色,生機被剝奪,星月黯然,光輝吸入幽冥。

一點殺機顯,千里秋風起。

「秋殺。」林澤天冷漠開口,舉劍揮圓,灌入劇烈殺意的一劍,凝聚成一道金色圓弧劍芒

宛如水面上激起的漣漪,速度不快,所過之處卻凋零殆盡,避無可避。

神龍怒吼,震天的咆哮引來無盡風暴,卻被這道圓弧劍光直接斬滅,勢如破竹,太始元靈震驚,這個人類不僅劍術高超,這劍法普天之下恐怕也再難找出幾人了,作為一個經常跟號稱劍法第一宗打交道的千年老妖怪來說,劍法的見解絕對可以稱作為宗師,但是今日,這一招劍法逼得它要施展自己的壓箱底的東西了。

一聲鳳鳴,清脆明亮,一隻翻蓋神火的朱雀出現,俯衝而下迎向那道不可阻擋的金色劍芒,無盡火光盡出,肆意張狂,光芒閃過,無盡的火光成為虛無,一隻翅膀被砍下,朱雀也被無窮劍影入侵,神火不在明艷照人,可劍芒依然不見慢半分,直直殺向白龍與白虎兩道靈身。

太始元靈慌了,以這兩大靈身的狀態,會被直接斬滅,那麼就意味著自己戰敗,太始元靈不甘,龜蛇一體的玄武出現在金色劍光面前,烏龜的頭顱吐水,無窮無盡的水從四面八方襲來,形成一道又一道水牆,蛇頭噴出一道道寒氣,白色的冰晶瞬間佔據所有水幕,水化成冰如一道道城牆,綿延數里,可是這些依然不堪一擊,只是讓劍光暗淡了些,無數冰晶墜落,大地砸出一個又一個口子。

黯淡的火突然耀目,朱雀開始焚燒自己,連著劍光也在被火光煉化,火光熄滅,灰燼中一隻如麻雀的小鳥衝天而去,每一次振翅,身型就大一分,火紅的色彩就多一分,毛羽更加光亮照人,朱雀展翅,頃刻間到達玄武身旁,熔漿般的火焰噴射而出,阻擋劍光。

「連一招都接的如此費勁,那就都斬滅。」林澤天手捏劍指,凌空輕輕一劃,又是一道凌厲劍光,直接斬斷冰牆,將火焰一分為二,兩道劍光聚攏,光芒化作劍氣,劍氣如龍捲一般呼嘯,四道靈身都帶入了刀光劍影的無窮漩渦之中,只見無數光芒閃過,四道靈身身上多了無數傷痕,搖搖欲墜,隨時都能消失,只有白龍身上的光暈還有點光芒。

「就這實力,給我提鞋都不配,還大言不慚。」林澤天又出聲嘲諷。

「打的你滿地找牙。」太始元靈不服氣,輸人不輸陣,打不過,也要罵的過,過過嘴癮。

「沒斷奶,就別說大話,會被打屁股的。」林澤天也不甘示弱,打贏了,也要以理服人。

「哎呀。」太始元靈氣急,被說道了痛處,先是戰術,不去計較這個自大狂的言語諷刺,可壓死人的往往是最後一根稻草,如今壓住太始元靈的是一塊巨石,更加氣憤和崩潰,開始了人身攻擊,「無知小兒,我是你爺爺,讓你瞧瞧爺爺的手段」

不等待林澤天說話,白龍秘咒又響起了,只是與以往的不同,白龍身上的光暈開始籠罩住四大靈身,本來黑白分明的天地,光芒開始消散,而白龍身上的光暈越來越燦爛,光芒彌散,四大靈身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癒合,靈身的氣勢也攀上了巔峰。

「白龍聖愈,撿到寶了,小子,小叔我給你找了個強無敵的外掛啊!」林澤天跳起來手舞足蹈,滿臉歡喜的沖著雲離塵喊著。

雲離塵黑著臉,無言以對,一開始你要大生打死,對方要打的你滿地找牙,現在你像個猴子一樣蹦躂,在這耍寶啊!

林澤天見自己的小侄子不搭理自己,也沒了興趣,悻悻然的執劍已經迎上了四道靈身,白霧又開始籠罩,一時間找不著目標,讓林澤天皺了皺眉頭,突然有力無處使,陷入了守戰的地步。

白霧散去,四靈已經佔據了四個方位,四靈守護大陣開啟,四道衝天的光芒飛起,包圍了林澤天,這是太始元靈的殊死一搏了,把林澤天打的鼻青臉腫是不可能的了,那兩道劍氣讓四靈幾乎團滅,只能困住林澤天的間隙,奪走連根葉,不然今日的損耗太大了,白龍秘咒的使用消耗了數十年的修為,四大靈身都被斬了一次,修復他們都要不少的天材地寶,借著「白龍聖愈」的聖光是治標不治本的,四靈守護大陣是殊死一搏,也是在保留自己所剩不多的顏面。

林澤天吃驚道,「呀!真是個千年老妖,很愛學習,四靈大陣都有研究,好東西是不少啊,不過這陣我熟,你這陣青龍怎麼變白龍了,顯然是學藝不精。」

四靈守護大陣乃是山海獸界的守護大陣,由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四靈布置的絕妙陣法,鎮守三海界四方地域,但是太始元靈這陣布置的有些潦草,原來的四靈大陣坐鎮東方的是五行主木的青龍,白龍雖然屬於龍族,殺伐之力不遜色青龍。

但是無法補給大陣源源不斷的「木靈生氣」,無法替代其青龍的位置,沒有這股源源不斷的生機,是無法支撐四靈守護大陣太久的。也是因為如此,當年白龍戰死於「幽天」,山海界都不是以四靈的身份的入葬的。

陣法已經開啟,有股極重的力道從天而降,林澤天感覺到自己好像重了好多,連靈氣在經脈中的流動都有些滯后,同時也在壓制自己的修為,重點是太始元靈生成了一方新的天地,自己的「極光界」被屏蔽在外了,也不再遲疑,施展劍法。

劍招每一次停頓都留下一道化身,四道時季化身佔據四方角落對峙四靈。

「四時劍法的四道劍意化身,小叔的劍法強到這一步了,」雲離塵贊道。

林家立身九天勢力的根本是兩部功法,一是《八極戰典》,二是這《四時劍法》,兩者獨絕天下,四時劍法取法於天之四時,春以生之、夏以長之、秋以肅之、冬以藏之,四季循環而生萬物,此劍法的妙處更是如此,更神妙的是,再修鍊至高處,長夏的「土靈」生出,五行聚集,可得一真身,與常人無異,當真妙不可言,神威不可測。

春之化身持重劍殺向玄武,火之化身持烈焰煉化白虎,冬之化身無聲無息的來到了朱雀身旁,只等待出劍的時刻,給予致命一擊,而林澤天和秋之化身正在合力追殺白龍,殺的白龍左右避閃,上竄下跳,要不是要維持四靈大陣,白龍早就開啟領域逃了,這就是在挑軟柿子捏啊!赤裸裸的報仇,其實也不全然如此,林澤天是有點私人情緒在裡面,但是殺白龍確實是最快的破陣方法。

太始元靈一下子陷入兩難,不幫白龍這陣必被破開,幫了這陣法成型就會變慢,無法困住林澤天,給自己爭取不到足夠的時間,那樣也會錯過採摘連根的時間,不、是吃掉連根葉神性的最佳時機,因為連根葉只要燒開一個口子,神性就在流失,火焰反而在阻止了神性的流失,當神性之外的雜質被燒乾凈了,沒有火焰的保護了,神性就會消失在天地間,那今日就是功虧一簣了,賠到姥姥家了。

太始元靈一咬牙,又耗費幾十年修為,四靈身上神光暴漲,白虎化出兩道分身直奔林澤天,一道白虎身上燃熊熊烈火,一道駕馭風雷,四靈陣也開始全力壓制林澤天和四大化身,林澤天覺得出劍越來越慢,而且每一次的攻擊就像打在棉花上,雙腿像是綁了鉛塊一樣,沉重無比,導致有些雷霆落下,只能硬抗,其餘四大化身更是慘淡,身形忽明忽暗,彷佛隨時會消失。

林澤天暗想,「這小東西對自己真狠,又是多少年修為,不論這個陣能持續多久,我都得趕緊脫身。」

風長火勢,火光覆蓋每一個角落,雷霆交織,林澤天收回四大化身,不然四大化身都得被煉化,四道劍意化身展開各自得劍法,隔開火焰與雷光,將林澤天護在中央,四靈大陣急劇收縮,火焰越來越密集,雷霆呼嘯就在耳旁,四大化身滿身通紅,宛如一個燒紅得鐵人,如若這是真人早就化為灰燼了。

「爆,」林澤天急喊道,四大化身炸裂開來,四色劍氣如火山噴發,不斷衝擊著結界,光幕扭曲和變形,要壓制不住這爆炸開來得劍氣了,玻璃破碎的聲音開始響起,頭頂上的陣法邊緣已經有裂縫了。

四色劍氣聚集全部轟擊裂縫處,四大靈獸咆哮,加固陣法,現在讓林澤天逃出去,那就完事皆休了,雙方此時是在進行一場拔河比賽,就看誰靈氣堅持久些。

可是最後一道金色長劍,破開火焰,直直的刺破了結界,散開劍氣,使得靈力一下子難以癒合裂縫,接著林澤天一劍劈來,生生砍下一道口子,正好可以容納一個人身。

呼呼的風聲從遠方傳來,一把巨劍砸下,正好砸在那道口子上,已經探出半個身子的林澤天不得不橫劍抵擋,又將其整個人打入陣里,巨劍定在半空,擋住唯一的退路,陣法也趁著這個機會,開始癒合,金色長劍散開劍芒阻止陣法收攏,可是裂紋已經還是開始緩慢癒合,明顯金色長劍散開的劍氣撐不住了,這場拔河比賽馬上要見勝負了。

林澤天見識不妙,靈氣貫通全身經脈,氣息暴漲,正要推開巨劍,一道黑色身影浮現,站在巨劍之上,只是那身影跟林澤天一摸一樣,臉也差不多,只是這個臉眼斜鼻子歪、嘴邊還有口水沒擦乾淨,還在傻傻的笑著,這就是個蠢萌林澤天。

林澤天瞧見,破口大罵,「太始元靈你妹的,有這麼羞辱人的嗎?」

太始元靈真身終於現身了,不過是變成了一個歪瓜裂棗的林澤天出現在眾人面前。太始元靈也不含糊,雙手抓住巨劍就高高掄起,砸向林澤天,身後更是有一個神靈也在巨劍,兩把劍同時攻下,林澤天重重的被砸在光幕上,金色的鎖鏈如同蟒蛇一般將他死死纏繞,不留絲毫空隙。身體動彈不得,靈力也不能運轉。林澤天被算計了,跟靈劍宗鬥了這麼多年的太始元靈怎麼可能不會些劍法呢?模仿學習可是他的天賦。

太始元靈做了個鬼臉,連根葉被其拿在手中,燦若黃金,雜質剛剛被煉化完了,神性完全顯露出來了,一切都剛剛好,太巧合了,彷佛有意如此的,太始元靈有些遲疑,畢竟這東西作為誘餌,上面再布置些禁制,這把戲靈劍宗也玩過,但是以往都是化身試毒,倒也無妨,今日自己以身犯險,總歸要思慮周全些,可是時間不等人啊!

這神性若是因為自己而白白流失歸於天地間,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這連根葉對自己也是至關重要,就如同林澤天所說的一樣,錯過這次,等上千上萬年也沒用,可遇不可求。

太始元靈左顧右盼,看了眼還在掙扎的林澤天,又瞧了眼滿不在乎的雲離塵,做賊似的,終歸是心裡沒底,如今的太始元靈就是個賭徒,在察言觀色,思量該不該下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成功,離大道更進一步,始作俑者都被綁了,還能翻出什麼浪花。」太始元靈暗自思忖,給自己打氣,閉著眼睛把連根葉一把吞下,金色神光瞬間刺破了它的身體,風雲攪動,一道光柱夜幕中落下,將太始元靈籠罩,無數文字紛紛落在光柱上,在這神力的壓迫下太始元靈直接露出真身,一個長著龍角的大胖娃娃出現在夜幕下,只是這娃娃沒腿,軀體下是一縷白煙,宛如一個幽靈。

太始元靈大罵,「又玩你爺爺我,陰險兒孫,不得好死。」

林澤天視若罔聞,大喝一聲,鎖鏈全被崩開,一道巍峨的天地法相撐爆了結界,千丈法相宛如銅鑄,頭頂蒼天,大地凹陷,腰身轉動,巨大臂膀掄起,動作麻利,絲毫不見笨重的感覺,眨眼間朝著四個方向各出一拳,一共四拳,壓得的空間巨震,四靈守護陣的靈身全部砰然炸裂,脆弱如琉璃。

雲離塵默默看著這個一邊倒的戰局,以自己對自己小叔的了解,論陰謀詭計什麼時候輸過,先前擔心他修為不夠,但是那兩道劍氣斬殺四道靈身,就知道大局已定了。

「無能狂怒,你都是階下囚了,還不識時務,給你兩大耳巴子。」法相手臂,攤開手掌鎮壓而下,無盡光芒湧出,拘到崖邊,同時又添了一道禁制。林澤天從巨大法相上飄然而下,步入層層禁制中,先施展神通將這小娃娃的嘴給閉上了,又捏了那肥嘟嘟的臉,感慨道,「原來長這個模樣,不會是老色龍的私生子吧?「掐了下肚子「靈劍宗的伙食真好,白白胖胖的。」

林澤天轉過身去,對著雲離塵招手道,「來瞧瞧,小叔千辛萬苦給你找的寶貝,外掛級別的天靈。」

「外掛?你在玩遊戲尼?」雲離塵心中誹謗,不接話茬,只是問道,「接下來怎麼處理。」

「簡單,把這個龍三太子烤了,直接吃了,你就能獲得他的無上神通。」林澤天面目猙獰的說道,又朝著雲離塵不著痕迹的使了個眼色。太始元靈心中一驚,瑟瑟發抖,現在我為魚肉,任人宰割,再說這兩人不按套路出牌,不看菜譜…是不看使用說明的嗎?這麼兇殘的嗎?

雲離塵佯裝疑問道,「孜然味還是香辣味。「

林澤天解除了太始元靈的禁制,詢問道,「這個要問問食材的意見,畢竟我們都是講道理的嗎?「

「講道理?你們管這個叫講道理?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太始元靈在心裡把這兩人的十八代祖宗都問一遍,但是時勢所迫,不得不低頭,唯唯諾諾小聲道,「兩位大仙,烤著吃對腸胃不好,我能屈能伸,我認栽了,我可以封印實力進入公子靈海中,這樣還能凈化公子靈力的,放心,我一定不使詐。」

林澤天摸著下巴,審訊的眼光盯著胖乎乎的太始元靈,神色嚴肅,彷佛要吃人一樣,冷聲道,「你太奸詐了,我怕我家侄子鬥不過你,所以還是殺了吃了,一了白了。」

「不不不,給個機會,我一定會一心一意侍奉兩位大仙的,大仙真的不放心,可以給我下道禁制,約束我的行為。」太始元靈語氣誠懇,態度端正,千年老妖精不敢賭,自己千年的修為何其珍貴,大妖精屈能伸,該低頭就得低頭,這樣才能登上更高巔峰。

林澤天拍了拍太始元靈的臉,滿臉笑容,和藹可親,欣慰的說道,「可以,小東西上道,孺子可教也。」

打鐵要趁熱,趁著太始元靈處於談判的劣勢,一鼓作氣把他拿下,林澤天開始布置陣法,將太始元靈融入雲離塵的靈海中,要布置周全,這個過程極為兇險,所以要先詐詐太始元靈,要太始元靈的全力配合,也是有一定難度的,因為雲離塵的境界太低了,宛如把海水倒入酒壺,壺嘴小就算了,還裝不了多少,所以太始元靈的大部分能力要被封印,隨著雲離塵的修為提升,能力才會逐步解封。

林澤天嚴肅道「塵兒,這個過程十分痛苦,你的根骨進行重塑,相當於把你的骨頭打斷再接上,經脈也要重塑,破而後立,再是靈氣要流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方能進入你的靈海,這個過程如萬蟻撕咬,再就是太始元靈進入靈海時,會對你精神進行衝擊,這個時候你要守住心神,不然就會迷失,迷失這就會成為你的心魔,以後難以修成更高境界,你想好了嗎?」

當年五歲的雲離塵哭著告訴林源說自己要學武,林源只問了三個字「能吃苦?」,

雲離塵的回答也是簡單「有什麼能比得上死亡嘛?「死亡一直都是不可迴避的話題,再雲離塵身上表現的更急促。

這個世界的人有情皆孽,何人不苦,如果能讓人生少點遺憾,再苦點又何妨。

雲離塵微笑道,「當年選擇走上這條道路,我就準備好了,我總不能一輩子都生活在你們的庇護之下,這麼多年特別的謝謝你,小叔。」

「謝謝我?」林澤天不知所措,多年的偽裝也許被看出了些端倪,只能幹笑道,「你說什麼呢?怪肉麻的,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開始了,挺不住了說一聲,」林澤天咳嗽了一聲,轉移了話題,結束了這讓人尷尬的氣氛,這場景讓他有些受不了。

雲離塵閉上眼睛,不知道這一次是生還是死,太始元靈是天靈,建木神木的連跟葉是地寶,兩個世界的極致的規則之力將進入一個少年體內,這是必死之局,但是又不得不這樣做,這樣以毒攻毒才能又一線生機。

「願我林家英靈垂憐,對抗那冥冥之中的命數。」林澤天看著閉上眼的雲離塵默默的說。

凝神靜氣,心神探入靈海,陣法啟動,霧氣氤氳,太始元靈回歸本源,化作無數身影,古老神秘,飄渺不定,然後一道道光影打入雲離塵體內,雲離塵的靈海晃動,彷佛無數巨石壓在身上。

身體的骨骼啪啪作響,劇烈痛覺刺激著雲離塵的神經,汗瞬間就打濕了衣衫,雲離塵咬緊牙關,嘴唇無半點血色,瀰漫的霧氣如針一根根的刺進骨髓里,然後全身經脈暴漲,被強制性的擴大,肌肉彷佛在拉扯,雲離塵痛苦的吼叫著,渾身顫抖,劇烈的疼痛讓吼叫聲變得異常恐怖,宛如厲鬼的呻吟。

雲離塵練武練了整整十年,無論經歷怎樣的疼痛,沒叫過一聲苦,但這次真的挺不住了。

大陣開啟,絲絲涼意沁入身體里緩解了疼痛,也讓雲離塵恢復了些神智,也在不斷修復傷口。

林澤天不安的來回踱步,這個過程他只能幹著急,全靠自己侄子的意志。修士極為注重氣,他們認為氣是一種至精至微的物質,是組成宇宙的基本元素。人受陰陽而氣交感而生,得一時之氣候,誕生不同得靈根,就如一個人的八字,出生時間一樣,但是環境和父母不一樣,命運往往不同。

所以命運萬千,從無定數,但是雲離塵的命卻是例外,他是這天地間唯一的定數。

疼痛感在慢慢減弱,不知是麻木了,還是已經快過去了,雲離塵得心神沉浸於靈海內,只要步入靈境就會在體內生成一片靈海,儲存靈力,雲離塵現在是靈境第二階段—《化海》境,已經誕生了元神,雲離塵的元神盤坐在只有池塘大小的靈海上。

密密麻麻的咒文布滿整個靈海,穩固靈海,封印太始元靈的靈力,不至於讓整個靈海崩裂,光影聚攏,太始元靈那肥胖的身影直直落在靈海上,靈海震蕩,開始有了崩潰的跡象了。

太始元靈看著這個小如池塘般的靈海,久久不言,從出生到現在就沒瞧見過這麼小的靈海,巨大的落差感讓太始元靈愣住了,一身靈力一時間沒有壓制,雲離塵的靈海已經產生了裂縫,越來越大,就像一件有裂紋的瓷器,內部壓力越來越大,裂紋如蛛絲般蔓延了。

太始元靈終於回過神來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瓷器已經漏了個口子了,意外還是發生了。

靈力在體內蔓延,化作巨大力道攪動雲離塵的五臟六腑,剛剛緩解些了疼痛的雲離塵,迎來了生不如死的痛苦,疼的青筋暴起,牙齦都要咬出血了,忍耐到了極限,意識開始模糊。

靈海中的元神也出現了裂紋,要是元神破碎,一切都將無法挽回。

林澤天急了,靈力如洪水灌入雲離塵體內,可是靈海的破碎自己補不上,自己只能治療五臟六腑,緩解疼痛。

太始元靈也慌了手腳,自己的命運現在和這小子綁在一起了,這小子若是有事,外面那個人會放過自己嗎?太始元靈來不及考慮,身型成靈海壁壘,不讓靈氣四溢,不過這樣,太始元靈將永生永世和雲離塵綁在一起,同生同死。

雲離塵的元神破碎的更加劇烈,一道猛烈的意志被吸引降臨,浩浩蕩蕩,那是無盡的神威,好像天地之間的第一縷意志,這股猛然而來的意志要擊碎雲離塵的元神,佔據這具身體。

「這是要奪舍嘛?」太始元靈驚呼出聲,建木神樹的連根葉飛出,金色光芒撐滿,生機暴漲,努力修復雲離塵元神。

那股意志撐起一片光幕,神滿氣足,氣勢威嚴,高高在上,抬手間將又太始元靈禁錮在當場。

「這...這小子怎麼會是,會是那種存在,外面那小子害我,我可不想被剝奪意識啊!」強大的氣息壓得太始元靈都抬不起頭,全身顫抖,不過太始元靈也在抵抗,以仙道至尊的元神在抵抗,就算如此也顯的無力。

金色的連根葉消散,無數符文出現,千萬個執劍的身影站在了靈海的各個角落,這是林家歷代英靈的意志,林源布置的另外一個後手,所有英靈齊齊出手,只是為了鎮壓那股強勢意志。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狡猾的人類竟然想違抗天意...用我當作牢籠為這小子續命,真是大手段啊!」太始元靈意識慢慢沉睡了過去。

「白龍聖愈開始治癒雲離塵的傷口了,但是施法者不可能是太始元靈,能施法癒合靈海的只能是自己的侄子,可是他還在昏迷中,」林澤天心中疑惑,這種氣息正大光明,高高在上,俯視眾生,從來都沒見過這種情況,讓他都深深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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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外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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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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