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永生不滅

「那麼，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陸羈？」祂又一次變成了小泉紅子的模樣，站起身來，手背到身後。

陸羈咽了咽口水，他大概理解了這位亘古就存在的宇宙法則的奠定者對於人類，哦不，對於這世界上的所有生命，是一個怎樣的態度。

對於祂而言，或許只有奈亞拉托提普這樣少數的一些強大神靈，是可以平等交流的對象。

其餘的生命在他眼裡，只是存在形式有所不同的蟲子罷了。

無論是神還是人都一樣。

「你的理解有一部分是正確的。」祂繼續說道，「不過還是有些偏差。」

「如果我因為一個生命足夠強大，就賜予他力量與權柄，那麼你覺得你有可能見到我嗎？」

「對我而言，我根本不在乎一個生命的強大與否。」

「反正他們不可能有我強大。」

陸羈撇撇嘴，真是凡爾賽的發言啊。

「那您又為何賜予我覲見您的權力？」

「不要這樣與我說話，陸羈。」祂突然把臉伸到了陸羈的面前，變成了宮野志保的樣子。

陸羈局促地向後退了半步。

「我說過了，我太無聊了，這就是我在這裡見到你的理由。」

「所以，如果你和我說話的語氣，就像那群想要召喚我的蟲子一樣，讓我感到無趣，那我說不定會把你直接扔出去。」

「對了，我還沒有給與你，見到我的獎勵。」

說話間，宮野志保在陸羈面前溶解成了一攤黑色的濃稠液體，那液體混沌不堪，接著無數赤身裸體的宮野志保從中誕生出來，祂們有的微笑，有的憤怒，有的面無表情。

就這樣，站在這無名之霧內，將陸羈緊緊圍在中央。

眼睛一點也不眨地盯著他。

「你好像不喜歡這個樣子？那這樣呢？」

祂們又變成了一個個小泉紅子的模樣。

察覺到了陸羈微微皺眉，「小泉紅子」們又一個接一個的變成了工藤新一。

赤身裸體，無稽之談的工藤新一。

這一幕看得陸羈SAN值狂掉。

這哪是獎勵，這分明是懲罰。

「別別別，我錯了。」

「哈哈哈。」無數的祂消失，剛開始的那個短髮的紅子形象再次出現。

「你知道嗎陸羈，無論是人類，還是祂們，只要見到我，就會不可避免地變得癲狂，變得詭譎，變得戰慄，變得喪失他們原本擁有的一切特質。」

「沒有幾個生命可以像你這樣，在我面前與我對話。」

「我的生命是那樣的漫長，我是一，我是二，我是三，我是萬物，在不知從何而起，也不知何時為終的虛無中，我找不到可以交流與溝通的生命形式。能與我對話的，除了我的兩位，用你們人類的話說，兄弟，就沒有幾個了。」

「但我也仍然是生命，在如此漫長的虛無中，我也會無聊。」

「我的兩位兄弟同樣如此，祂們一位對存在這件事本身已經感受到了厭倦，早已陷入沉睡，在夢境中沉淪，憑藉著本能在孕育著生命。」

「而另一位，你已經見到了。祂多麼的偉大，祂為了對抗這日益加重的無聊的侵蝕，選擇了往這個宇宙的每一個角落散播混沌，製造混亂，祂在這一樁樁鬧劇中取樂，來聊以自慰。」

「而我與他們都不同，我是萬物法則的奠基者，我不能沉睡，也不能以萬千化身去傳播混沌。」

「我只能在無數空間與時間之中，

屏蔽著自己對未來的觀測，僅僅觀察著生命的誕生與繁衍，觀察著文明的延續與毀滅，這就是我取樂的方式。」

「這樣的方式讓我度過了悠久的歲月，那段歲月非常有趣，看著無數不同存在形式的生命，在我親自製定的法則下，開花結果。」

「看著他們一步步探尋宇宙的真理，一步步通過各種各樣的手段來尋找自己的源頭，尋找我。什麼血肉苦短，機械永恆的物理飛升;什麼肉體不過是束縛，靈魂才是最終歸宿的文明自爆。。。」

「我就在這片虛無之中，等待著這些文明，這些生命，這些神靈的到來。我渴望與它們分享我所知道的根源，我所知道的存在，我所知道的一切，就像你我現在這個樣子。」

「但最終，我失望了，它們中確實有的到達了這裡，但在我釋放的善意麵前，它們癲狂，它們恐懼，它們想要逃離，它們最終與這霧氣化為了一體。」

「無論它們是人，還是神，還是什麼其餘的生命形式，都一樣。」

「它們都是無法交流的蟲子。」

「你明白嗎，陸羈？」

還不等陸羈回話，祂繼續說道：

「就在我無比失望的時候，你出現了，陸羈。你的靈魂突然來到了這裡。」

「你是特殊的，你並非源自於我，但你的靈魂卻能自由地穿梭時空。」

「你靈魂中有著獨特的特質，這特質足以讓你直面混沌，直面我。」

「所以，不需要為失去無源之源的力量而難過，相反你應當高興，無源之源的力量禁錮了你的靈魂，使你喪失了面見我的力量。你最重要的力量並非來自祂的饋贈，而是來自你自己。」

「而且，你的靈魂對那些醒著的傢伙們還是很有誘惑的，烏波拉撒斯也不例外。你應該也能感覺到，祂當初給你力量的時候就已經存著吞噬你靈魂的想法了。」

陸羈搖搖頭，看著擁有著紅子面容的祂，說道：「我想說的不是這個，優格·索托斯。」

「我想說，你辛苦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祂說道：「赫赫，真新鮮啊，還是第一次對我說，辛苦了。」

陸羈疑惑地看著祂，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優格索托斯繼續說道：「陸羈，你的生命形式不足以承載與我見面的污染，你的靈魂力量又因為無源之源的力量而被禁錮。只有當你捨棄了自己的生命，又耗盡了無源之源的力量。」

「處於生與死的間隙之中時，才能夠安然無恙地來到這裡。」

「但我從不會幹涉任何生命的發展，所以我只是給了你一點提示。」

陸羈點點頭，原來是這個樣子，優格索托斯說的提示，應該就是自己上一次因為無源之源力量失控而差點殺掉紅子的時候。

「不得不說，你的故事很精彩，作為人類，不僅直面了混沌，還敢對偉大的祂說出那樣的話。」

陸羈皺皺眉，拿不準祂的態度。

「哈哈哈，不需要顧忌我的態度。就像我告訴你的，我太無聊了。我想看到更精彩的故事。」

「但我要告訴你，偉大的奈亞拉托提普是混沌的信使。生命的瘋狂背後是近乎永生不滅的貪婪與慾望，而這瘋狂必然會引來混沌，你想驅逐混沌，那就要驅逐他們的貪慾，你覺得，有可能嗎？」

「你要如何驅逐永生不滅的混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