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等待

沒有曾家春的消息他們幾個不敢妄動，只能原地等待。就這麼靠了一天，直到晚上還是沒有一點動靜。鄭岩他們沒辦法，找了個比較靠近懸崖的地方，這裡有個很淺的穴，裡面乾燥又平坦，雖然小但是夠三個人睡的，所以他們連帳篷都沒搭，胡亂吃了點東西就打開睡袋休息了，猴子和小刀白天睡了不少覺，晚上他倆輪流值班讓鄭岩休息一下，鄭岩也沒有推辭，這兩天確實有點累了，叮囑了幾句就先鑽進睡袋睡了，由於靠近懸崖，警戒的範圍倒是減少了一半就不用到處巡視了，猴子蹲在一塊大石頭後面自得其樂的玩著A-Klub，超過45cm的刀在他的手中靈巧的翻轉著，猴子在部隊時就喜歡玩各種軍刀且刀法了得，他更喜歡狗腿刀這種劈砍類的道具而不喜歡捅、刺類的，其實別看他瘦，力量要遠比看起來要大，所以這把A-Klub太合他心意了，其實如果沒有這把A-Klub另一把BTSeal2001也能讓他開心的愛不釋手，但猴子就是這樣，有了最喜歡的A-Klub其他的就不在他眼中了。

月光下猴子正雜耍一般的玩著刀，忽然一個響聲傳了過來，他一把抓住刀柄轉過身去往響聲處看去。

雖然白天陰雲密布而且下雨了，但此時晴空萬里，皎潔的月光透過樹葉灑落下來，四周景物看得清清楚楚。響聲來自空地中間的陵墓，在月光下的陵墓像是被披上一層銀紗，白天他們就觀察過，金字塔形的陵墓並沒有孔洞或者門，但此時在他們視線所及之處的地面卻忽然出現了一個洞，這個洞不大，也就容一個人勉強進出，洞口呈四方形，原來應該是一塊石板鋪在上面。猴子像一塊石頭一動不動的縮在陰影處，甚至看上去連呼吸都停止了，剛才的響聲雖不是很大，但是猴子不用回頭就知道鄭岩已經出來了，如果這聲音都驚不醒他那就在特種部隊白待了。

聲音響了一下就又一次悄無聲息了，猴子知道鄭岩一定在不遠處盯著看，所以他仍然死死盯著那個洞口，聲響應該是洞口的石板被推開而發出的，石板就放在洞口一邊，不一會，一隻手伸出洞口把住了邊緣，那隻手在月光下顯得漆黑，其他的看不清，但他知道鄭岩肯定能看清更多細節，這次曾家春可是給配備了一套價值三十多萬的GPNVG-18全景夜視儀，這東西他倆在部隊的時候還沒發明出來所以都沒用過，在目前的月光條件下用GPNVG-18看東西和白天沒啥大區別，因此鄭岩的觀察目標一定是周邊環境，所以猴子不去管周圍情況而是把目光死盯在那個洞口，隨著那隻手出現的是一個黑黑的身形，有些像猿猴，它出來后就在洞口邊待著並四處張望，而洞口裡開始不斷的湧出了一群黑色的身影，個子都不高，身形和侏儒一樣，猴子默默地數著數，一共是14個，等洞口不再出現新的身影后它們開始四散開並像猴子一樣的在地上爬行，偶爾的直立起來站在原地，使勁的把脖子伸長，探頭出去像是在用鼻子嗅探著什麼，中間偶然會有一兩個高大些和人類身形更像的東西夾雜在內，然後四散著向山上爬去，一會的功夫就都沒入山林不見了。猴子轉過身，在一棵粗壯的樹后陰影處是鄭岩一動不動的身形，猴子打了個詢問的手勢，鄭岩探出頭示意四周安全，猴子摸了過去，陰影里看著鄭岩戴著頭盔，GPNVG-18前面一排四個鏡頭顯得科幻感十足。

鄭岩小聲說道：「十四個，都上山了，跟猴子一樣爬上去的，

我估計一會還要回來，我讓小刀在原地沒動等他們回來，現在先不要輕舉妄動」。

猴子點了下頭，回到原處潛伏下來，鄭岩留在原地。

將近凌晨，猴子忽然聽到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他屏住呼吸一動不動，不一會，一個身形從離他五六米的地方爬了過去，月光透過樹林照在那個東西身上，那不是猿猴類的生物，全身黑乎乎的且沒有毛髮，但有幾個身上掛著一些破舊的布片還依稀能看出是衣服的痕迹，不著寸縷的那些身上明顯帶有人類的特徵，看來這也是一些殭屍了，猴子有些吃驚，這些東西即使能力不強光靠數量就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它們身上都扛著或者拖著東西，能看出是各種動物，什麼都有，大到岩羊，小到兔子，原來它們是去狩獵了。眼看著它們連拖帶拽的消失在那個洞口裡，最後一個進去前四處看了看，然後跳進洞口把那塊石板拖過去蓋上了洞口。

猴子轉身回到鄭岩身邊，鄭岩摘下了頭盔：「可能是些靈體，數量不少，但不知道威力怎麼樣，單看形體咱倆幹掉這群問題不是太大，但不知道具體實力。」鄭岩一直堅持不說殭屍而是用狩靈的「靈體」來稱呼，猴子知道鄭岩堅決不信鬼神，即使親眼看到這些東西鄭岩也認為一定有科學的解釋，而且他非常傾向於西方喪屍這種解釋，他認為應該是寄生一類的情況，而且有人為的因素在裡面，所以他到現在也不信鬼這種玩意的存在。

猴子無所謂，倆人執行任務的時候多危險的情況都遇到過，在配合抓捕武裝販毒分子的時候，那幫亡命徒悍不畏死的幾次使他們面臨險境，可每次都讓他倆和戰友們取得勝利，即使人數懸殊他們也沒有過一絲害怕，只要有戰友在身邊，天王老子來了也得趴下喊爺，猴哥就是這麼霸氣。

天已經蒙蒙亮了，鄭岩讓猴子去找小刀休息他來值班，現在依然要等待。他靠在樹後面，隨手揪了一根草放到嘴裡，掏出了對講機把聲音打小開始調試頻率，其實他現在不指望能聯繫上曾家春了，更多的還是想聽聽噪音里是否還會有那個喋喋不休的聲音傳出來，他認為不會是自己的幻覺。

但是調試了一會什麼聲音都沒有，太陽出來了，鄭岩把自己縮進陰影深處靠在樹上開始假寐。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對講機發出的聲音把鄭岩驚醒了：「還給我，還給我。。。」，聲音還是那樣低啞而急切，不同的是這次並沒有噪音而是清晰的話語聲，就像在耳邊響起，鄭岩嚇了一跳，剛把聲音調的更小一點放在耳邊仔細聽，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嘶吼。鄭岩趕緊擰死步話機的音量，轉過身子從樹後面看去，在高高的王陵尖頂上，一個碩大的身影站在那裡，邊尖叫著，邊轉動著腦袋四處探尋，好像在召喚著什麼。雖然尖叫聲不是很大，但是著如此靜謐的凌晨，尤其是在山谷中，顯得格外清晰與響亮，猴子和小刀早就潛了過來，猴子拿著微型單筒望遠鏡看了一會就遞給了鄭岩：「好傢夥，這裡還有個大傢伙，這次有好戲看了」。

小刀趕緊湊過來問道問：「啥玩意？多麼大的傢伙？快給我看看是什麼東西」。

鄭岩把望遠鏡遞給了小刀，小刀看了一眼：

「切，就是個毛僵，還得過些年月才能成魃，不過也算挺厲害了」。

猴子看著小刀不屑的眼神：「他有什麼厲害的？咱三個能收拾了他」？

「它本身沒什麼特別厲害的，我自己就能幹掉，不過他一般會有很多幼屍養成的手下，雖然都不算強但靠數量取勝，挺麻煩」。

「他還會招手下」？

「不是他招的，一般養毛僵就需要很多的少年屍體去養，但是養的過程中他們相互滋養形成一種共生關係，然後大的成為毛僵，他平時沒毛，發怒時會忽然生出很多黑毛，上面會附有屍毒，屍毒不難解童子尿就行」。

猴子聽說，轉過頭來上下打量著小刀，把小刀看毛了：「猴哥你幹嘛」？

「小刀，說實話你還是童子吧」？

小刀頓時扭捏起來，猴子眼睜大了：「小刀你才多大就不是童子了，你這太猴急了吧」？

「誰說我不是童子了」？

猴子這才放下心：「是童子就說嘛，這又不丟人，雖然這麼大了還是童子稍有點寒磣，不過還有機會」。

小刀頓時愣在原地，一臉的問號，鄭岩忍不住兩隻手都朝猴子豎起了中指：「你自己都二十好幾了還是處男呢」。

猴子一臉不屑：「你猴爺練童子功的，你懂毛」。

那個毛僵站了將近半個小時不停地吼叫著，鄭岩不知道它在喊什麼，小刀也莫名其妙，沒聽說過毛僵有這個習性。

天已經亮了，只是一開始陽光還沒有照到陵墓頂端，當第一線陽光即將照上的時候，毛僵最後吼了一嗓子，不甘的四處巡視了一下就爬下去不見了。他沒有從小殭屍們出來的那個洞口進去而是從陵墓頂端很快就消失了，那個洞口仍然鋪著石板沒有打開，看來陵墓另有進出口。鄭岩晚上沒睡好，眼看天亮了就交代了猴子幾句又去補覺，等到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將近中午了。

這期間猴子一直在調試對講機，沒有任何效果。鄭岩起來吃了點東西，和猴子商量下一步怎麼辦，猴子已經看到半夜的情況了，一時還真不敢就這麼貿然下去，鄭岩也覺得這種情況下一定不能進去。按照曾家春說的，焦瘸子非等閑之輩，他親自帶了一大票人馬出手，這裡一定是非同小可的，兩個半路出家的再加上小刀這個半大孩子，還真不敢就這麼闖進去。

可是連著兩天了，一直都沒有曾哥的消息，鄭岩感覺到進退兩難了。要說退出去吧，還真有點不甘心，前進有沒有把握，而且連個目標都沒有。就這麼兩下為難的到了傍晚，鄭岩考慮了半天，把猴子喊了過來：「我想了一下，我們再等一晚上，要是再沒有曾哥的消息，我們就只能退出去了「。猴子心有不甘，但是他知道鄭岩考慮的沒錯，那是最好的辦法了，只好無奈的同意了。

天色暗了，今晚沒有月亮，四周一片漆黑，連山外的風聲都傳不進來，整個山谷像死了一樣，三個人都還沒有睡，悄聲的討論著，忽然放在鄭岩背包旁邊已經關掉的對講機嘶拉了一聲，接著從裡面傳來了一聲輕笑，詭異而又邪惡。

原本安靜的山谷里傳來這忽然的一聲輕笑，被陰暗的樹林襯的越發令人驚悚，鄭岩一把抓過步話機擰了擰開關，是關著的，但是那聲音依然在笑著，而且越來越大，鄭岩向山谷中間那高高的土塔看去，目前還沒有動靜，但是他總覺得那晚的毛僵或許與這個聲音有關係，當發現開關完全無法控制后，沒有任何猶豫他把步話機用力拍向旁邊的樹榦上，啪的一下步話機就四分五裂了，聲音也立刻夏然而止。

猴子早掏出槍來靠在樹後面觀察著山谷中間的動向。小刀看了看天色伸手把背包拎了過來，掏出盛法器的包裹摸索了一陣，從拿了一個東西出來，陰暗下看的不是很清楚，像是一個不足半米而且很細的鐵棍，他一邊把剩下的放回包里，一邊對猴子說：「猴哥你拿槍是不管用的，槍這玩意對付小的還行對付毛僵用處不大，那基本就是個廢鐵，除非是槍神們用的神槍，包裹里都有法器，你找個合用的」。猴子奇怪的問道：「啥槍神」？

小刀一愣：「哦。。。」

鄭岩看出小刀的尷尬：「不方便說的機密就別說，猴子你別那麼好奇」。

小刀趕緊說：「不是不方便，我也是偷偷聽到的，這件事組織內也沒幾個人知道的」。

然後不等猴子說話就又急忙說道：「猴哥我告訴你」。

猴子樂了，看了一眼鄭岩，鄭岩無奈的搖搖頭繼續翻自己包里的法器。

「其實組織並非表面上看到的這樣，有很多更神秘的地方是有些人不知曉的，我聽過一些傳聞，所有能看到的都是明面上的，還有一個影子組織，他們似乎知道一些最核心的東西，我曾經聽老酒頭說過，槍神在組織里出現的時間不長，裡面都是一些用槍的高手，關鍵是他們用的不是普通的槍」。猴子插嘴問道：「那種槍子彈是不是銀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