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
臨近申時，池無憂與馬面來到附近市集，準備買些吃的回去時，只見剛離開不久的顧晚一臉焦急的行走在街旁，左手上提着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看其神態似乎早已暈了過去，右手提着一把闊劍，劍身沾染著幾滴看起來很新鮮的血液。
「怎麼回事？」池無憂見狀不對，與馬面匆匆越過人群徑直來到顧晚身前。
「青州的人，在追殺這個小子，沒想到這小子一介凡人嘴還挺硬，命都沒了，還在那講道理，無奈只好把他打暈帶了回來，順道殺了那追來的幾個人」顧晚一臉雲淡風輕的說道。
「李文瀚？」
「正是」
「在那，快追！把他們給我圍起來」突然一陣夾雜着馬蹄的喧鬧聲響起，街道前方密密麻麻出現幾個黑點。
攤販見狀，顧不上收拾便撒腿就跑，百姓也如同見到瘟神般倉皇出逃，觀行人神色，想來這種事情不是一次兩次發生了。
隨着黑點越來越近，池無憂從最初的疑惑慢慢生起了一股怒火，那一身制式甲胄，手持涼刀，無一不彰顯著這幾人身份，號有小白馬之稱的幽州禁軍。
突然池無憂嘴角噙著一絲道不明的笑意，彷彿計劃着什麼事情般，開口說道「晚晚，把他弄醒」
「是、殿下」
隨着顧晚將靈氣打入書生體內，書生緩緩睜開雙眼，見到眼前姑娘后，方才回想起來，正是那位勸自己離開的少女。欲要離開，前去阻攔那青州軍，一轉眼看見密密麻麻的軍隊直奔此地而來，書生挽了挽衣袖「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但此事因我而起，還希望各位不要摻和進來，以免傷及無辜」
「你一人如何徒手抵過眼前禁軍？」池無憂緩緩問道
「看公子穿着，想來也是出生名門望族，也曾讀過書，也知曉些道理。公子當明白，在下雖只是一介讀書人，但風骨尚存，若今日見到不公之事，不敢伸出手來，有愧於聖賢，故今若身死亦無憾也」李文瀚眼神里沒有一絲懼怕，反而一臉意氣風發。
「北涼王曾向國子監申請，涼地的學子名額。許諾將大庇北涼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為何你不以北涼學子身份進京，去到那國子監中？」
「涼王不知，朝堂內容不下北涼三州的讀書人。說我們只是有勇無謀的莽夫。我知曉得罪的是誰，青州姚刺史之子，可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臨淵峙岳，清風滿袖，好、好、好」池無憂拍了拍手笑到，總算是遇見讓他滿意的讀書人。
「還不走」李文瀚望向眼前彷彿腦子有病，一臉傻笑的男子，着急催促道。
「想走？晚了!」只見一隊禁軍瞬間圍了上來，為首那高頭大馬的男人說道。
池無憂也不廢話，當下運轉靈氣，陰神境修為毫無保留灌注於天問劍內，隨着一劍抽出，如春雷滾滾，以不可阻擋之勢斬向那隊禁軍中，街道上劍氣縱橫，只此一息便打的禁軍人仰馬翻。
禁軍手持弓弩正欲還擊，馬面輕輕一哼，一股可怕的氣息籠罩下來，壓的所有人趴在地上，連手指也動彈不得。
「你究竟是誰？竟然縱然手下襲殺青州軍，挑釁我幽州禁軍，容我待此事上報后，定取爾等項上人頭，誅滅你九族!」為首男子一臉惡狠狠的說道。
「那我便給你這個機會，在此等你一個時辰好了」池無憂表情陰沉拍了拍手，馬面瞬間撤去氣息，躺在地下的禁軍如釋重負，
隨即爬起身來四處逃竄，一點也沒有軍隊的樣子。
隨着雜亂地馬蹄聲漸行漸遠，顧晚不解的問道「當真要容這幽州禁軍亂來？」
「再有三月，我就該出門遊歷了，如果換做以前，我會選擇殺了他泄憤，可現在不行，全天下都可以知曉涼王有個廢物兒子，但唯獨北涼卻不能這麼認為」
「世子殿下是決定先從涼州內開刀？」
「這可不止，北涼三州內每一寸土地，我池無憂都要親自踏上去才能安心」
眾人錯愕，一時間顧晚都覺得眼前的世子竟陌生起來，唯獨那名李文瀚的書生，最先緩過神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望世子殿下替王梟老先生討回個公道！」李文瀚腦袋往地上重重一磕，絲毫不在意額前流下的血跡，大有池無憂不答應便不起身的想法。
「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吏部尚書與涼府尚有餘情，現職位空缺，若你去往京城，本世子替你引見。第二則是留在北涼，做我池無憂入幕之賓」
「文瀚願留在武陵輔佐世子」
池無憂心底頓時樂開了花，彷彿就等著這句話般，喚來顧晚說些什麼后，便來到附近無人攤位上，取出凳子，大刀闊馬坐在路中間，等著那揚言要取項上人頭，屠滅九族的幽州禁軍。
附近百姓見禁軍離開，匆匆趕回來收拾攤位，打包離開。街道上一片狼藉，上一秒無比熱鬧的街市此刻空無一人。膽量大些的百姓，也只敢透過窗縫盯着坐於路中的年輕人。
整條街道暫時還是平靜的，當一陣急促凌亂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另一股整齊的馬蹄聲也在同一時間響起，一時間彷彿大地震動，自遠而近瀰漫起肅殺之意，馬蹄旋起滾滾灰塵。
只見那道雜亂的馬蹄聲先至，為首正是那剛剛離去，揚言報仇雪恨的男人，率領數千禁軍，蜂擁而至，不一會就圍的整條街道水泄不通。
未等男人下令，一陣整齊的馬蹄聲沖入街道中，掀起巨大的煙柱衝天而起，掀起的泥土沙塵飛向空中，最後又嘩啦啦的散落四周，外圍小白馬禁軍如同秋葉被掀到空中又栽倒下來。
「傷世子者，殺無赦」徐無雙突然後撤，一聲令下，為首千餘名龍驤重騎，提起長槊，擺出衝鋒姿態，而在其後數千神武將士，早已將弓拉成滿月，蓄勢待發。
此時就是傻子也知道那聲世子意味着什麼，聲響落入人群中，像是點燃了一顆炸彈，眾禁軍紛紛手忙腳亂四下而逃。
「如有逃竄者，就地處決」池無憂運足靈氣大喊道，聲音傳至士卒耳中。
秋風吹起塵土，在街道上翻卷飛騰。兩軍對陣禁軍早已潰不成軍，羞愧地立於原地，而徐無雙率領鐵騎圍堵在街口，頗有一種萬夫莫開，人馬威勢的狠勁，可謂是凌厲如霹靂，掃掠如飈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