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勝雪蠱鼠

第七章 勝雪蠱鼠

上京西郊外的榆木山底下,榆樹灌林,雜草叢生,令人膽寒的汶軒就設立於此,江肅祁坐於汶軒主殿內,手裏拿着血珏,左右看了看,雙眸忽閃,當初在鬼枯山底的竹屋內,血珏就被隨意的扔在了檀木椅上。

竹屋雖然沒床,但卻有君錦羅被,紫沉香木,檀木,竹屋橫樑上光潔如新,環境優美,怎麼說也是有身份的人住的地方,而且還是個女人。而血珏的持有者是祁世子,在上京路人皆知,蕃王葉家葉正南此時正大動干戈的找刺客,已經驚動了整個連州。只怕他的身份早已經暴露,可下屬帶來的結果卻是葉正南目前仍不知刺客為何人?

這時主殿外走進了一人,雙手捧著一個有兩個梳妝盒大小且四周有小孔的錦盒和一封信,那人高高綰著冠發,冠發全數固定束於發冠內不露出一絲髮絲,明朗且稜角分明的臉上始終帶着一絲笑意,咳了一聲,正色道:「啟稟世子,這是公子逍寫的信和你要的東西!」佐奕把手裏的東西輕輕放在江肅祁面前的桌上,葉正南明晃晃的找刺客,其實就是為了這錦盒裏面的東西,天知道自家主子故意引著皇帝把懷疑的目光投向藩王葉正南,才得到機會夜闖葉王府,世子為了錦盒裏面的東西監視葉王府多年,研製彈藥的山洞和兵器窯只是順手放了幾顆炸彈,真正要得到的東西還是世子親自闖入葉王府內,龍潭虎穴中奪來的。秘密謀划起兵造反一事經世子煽風點火后,相信過不了兩天,藩王葉家就會被抄家問斬。

「沒想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公子逍,不但和藩王葉家勾搭成奸,還牽線於南宸,這麼多年,公子逍這樣的身份近乎完美,查不出來,呵!」江肅祁雙手輕撫著錦盒嗤笑一聲並沒有打開看。

佐奕笑看着江肅祁身着一身黑色羽衣,綰了一半墨發用黑色綿玉錦絲帶束於腦後,順勢而下。額前兩縷烏絲時而飄於耳跡,兩旁耳跡上方用金色的發冠裝飾著。英姿勃發,氣場凌冽,高潔出塵,天生的王者氣度。想到此便開口:「上京自有三絕鼎立,太子痕絕世風華、世子祁高潔出塵、公子逍神秘莫測,這公子逍久居無璣山,神龍見首不見尾,甚至傳言當年有一醫女在無璣山採藥時無意中瞧見了公子逍的廬山真面目,結果被驚艷到得了相思病,整個人痴痴傻傻的一個勁的說仙人,之後世人便擠破腦袋都無法窺見其真顏,江湖上傳得神乎其神,玉面殺手啊,能和世子並稱的,此人必定不容小覷,不然則侮辱了世子不是?」

江肅祁無視佐奕在以一個女人看男人的眼光盯着自己,說話漫不經心,慵懶至極:「太子這人是有幾分聰明,只不過和他父皇一樣,疑心太重,到可惜了柳正廉被皇帝指給了太子當太傅。」似乎又想到什麼,繼續問:「鬼枯山底的人身份查清楚了嗎?」慵懶的聲音聞之讓人通體舒暢。

「回世子,那婢女在世子離開后的第二日就火燒紅葉林,竹屋焚燒殆盡,婢女也跟丟了。」佐奕笑意盈盈的臉上,肌肉有些抽動,這結果不是他要的結果。

江肅祁聽后眼神陡然不好,仍神色自若的詢問佐奕:「本世子的人何時這般無用了?看來平時給的任務太輕鬆了還是這裏的環境呆的有些無聊了?」

佐奕聽聞心中一片膽寒,心中為那些同僚默哀。接着他又聽到:「說說,那婢女是怎麼跟丟的?還有象牙墜,嗯?」

佐奕道:「回世子,蘇杭和途安跟着婢女去了女子成衣鋪,婢女進去了就沒出來,他們進去看發現空空如也。至於象牙墜,寶順錢莊的掌柜只知道是一名男子想出來的存銀辦法,每年那男子都會拿着象牙墜存一筆不小的數目,已經用了多年,至於身份無從得知,而且這象牙墜只可存銀不可取銀!」

江肅祁聽佐奕娓娓道來,心中明了,足以證明那婢女的主人好縝密的心思,「有沒有人告訴過你這世間還有易容術?那兩個傻子,平時看着挺機靈的,怕是王府的飯太好吃了,把人都養傻了!」江肅祁冷哼的說完之後打開了錦盒,一隻通體雪白,毛髮柔順的蠱鼠瞬間映入眼帘。

這蠱鼠形似松鼠,長長的尾巴一搖一擺,尾巴上的白毛蓬鬆,猶如一條小蓮蓬裙,江肅祁輕柔的把蠱鼠抱了出來,揉了揉它的毛髮,它溫順的吱了一聲,藍色的眼睛猶如藍寶石熠熠生輝,蠱鼠眼眸微咪,漂亮得不像話,人一旦看一眼就會被它的可愛給迷上,據說它活着的血有起死回生,延年益壽之效,可解百毒,而死後的血卻劇毒無比,天下無葯可解。

相必葉正南便是常年服用蠱鼠的血,以至於身體康健沒有虧空精氣,傳言葉正南好色成性,家中美嬌娘數不勝數。而公子逍竟然與之交涉,可見傳言未必可信。

而佐奕聽說易容術,呆若木雞,蘇杭途安兩人這是被一個丫頭片子給耍了,臉上又恢復了笑意。轉眼看着自家主子盯着蠱鼠的樣子,這哪裏是在看蠱鼠?分明一副看愛人的模樣。佐奕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這就是世子盯了蕃王葉家三年的東西——蠱鼠。

「把蠱鼠帶上,回王府!還有。。這次出任務的人讓他們好好體會一下這無聊的環境。」江肅祁不知佐奕心中所想,把蠱鼠再次放進錦盒內,起身順了一下衣擺,踱步而出。

「屬下。。。。」佐奕握了握拳頭,盯着錦盒內的蠱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

柳州人比較開放,沒有太多拘束,女子也可以去探望病中男子,此時柳芯然身邊沒有帶丫鬟,凌紓染和柳芯然來到鎮西大將軍房門前,柳芯然對着房裏喊了一聲:「趙副將,我是柳芯然,我帶了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給將軍看病,方便開門嗎?」

趙信聞言開門后見到凌紓染也是大驚,而後喜出望外,便引著凌紓染來到凌斬面前,鎮西大將軍早已經醒了,此時見到凌紓染雖然感覺很是親切熟悉,但是仍然不確定,也不可置信,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在這裏。

凌紓染看了一眼自己父親的這副模樣,淡定的把脈,對着柳芯然點了點頭,看着凌斬溫和道:「將軍恢復的不錯,這三個月切忌使用左臂運功或者拉弓射箭等過分用力的活計,可以適當的伸展、屈曲活動活動筋骨!」

過了一會,凌紓染轉身走到桌前寫藥方,轉而看着柳芯然,見她一進門就盯着趙信犯花痴的模樣,輕笑道:「芯然你能不能幫我喊人買幾味葯?」

「好,我現在就去!」柳芯然驚醒后不覺有它,很是順從,滿臉興奮的看了一眼趙信,興沖沖的拿着藥方就出門找下人了。

房間內沒有外人後,凌紓染嘆了口氣,小聲嘀咕:「父親連女兒都不認識了?」

凌斬一聽頓時睜大眼睛盯着凌紓染看了看,嘴裏不停的念叨:「真是我的寶貝女兒啊,五年不見,乖女兒漂亮得連為父都認不出來了,你怎麼到這裏來了?竟然還會醫術,把起脈來像模像樣的。」凌斬看着看着就笑得得意起來,看吧,他的女兒就是漂亮,粗糙且長滿繭子的雙手卻是握著凌紓染的手撫了撫。對於凌紓染會醫好像也沒什麼太大的想法,顯然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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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染漫天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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