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爛聖子即將出發

擺爛聖子即將出發

白帝城的黃昏是一天中最安靜的時候。

今天貌似和往日並無區別。

天空依然被一層厚厚的灰霧阻擋着,只能隨着灰霧的流動隱隱約約的從薄弱處感受到一團團氤氳光團如同流轉的水波一般浮現在灰霧之間。

白帝城的居民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沉默不語。十指合十緊扣放在胸前,仰起頭看着那些灰霧的薄弱處安靜的禱告著。

雖然祈禱的過程顯得格外安靜,沒有繁瑣的經文和禮節,但信徒眼神中那種充滿了狂熱的崇拜以及難以掩飾的渴望讓外來的商人和旅行者們都不禁放輕了自己的動作。

如同一個正常人誤闖進了正在進行儀式的滿是狂信徒房間里一般,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某個錯誤的舉動會使自己變成下一個儀式用的祭品。

「你有急事?現在是黃昏,不如我們等太陽落山以後再談吧。」

其他城邦為了諷刺白帝城編出的諺語在白帝人眼裏看來卻是理所當然,絲毫沒有諷刺譏笑的意味。

因為對於信仰太陽的白帝人而言,黃昏時分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錯過的神聖之時,這是事實。

「太陽的光輝會在這一刻突破灰霧的束縛,照耀着世間萬物,給予祂的信徒以勇氣和力量。」

《太陽聖經》上是這麼說的。

然而距離白岑被一輛一邊急速漂移一邊外放着好日子的泥頭車創到異世界以後已經過去了10年之久。

無論何時入眼的只有漫天的灰霧,異世界的太陽他是一次也沒見過,更別提那個老教皇心心念念的太陽神了。

準確來說,根據白帝城的統一曆法--《太陽曆》記載,灰霧已經佔據了天空242年之久。

所以別說白岑一個兩輩子加起來也不到30歲的小夥子了,即使這個世界的人均壽命已經拉到了三位數,白帝城裏絕大多數人保證也是沒見過他們憧憬的神靈的。

白岑猜測,唯一可能能夠目睹自己一生信仰的真神真容的,也只有可能是那位現在還坐在教皇椅子上的那位親朋好友在世名單換了一本又一本,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歲,見誰都一副和藹笑容的白髮老頭了。

雖然現在見不到了。

但作為教皇,他還是有一些小小的特權的。

他能抱着灰霧紀元之前所遺留的高階魔法影像發癲。

對,就是發癲。

並沒有任何個人情緒摻雜在其中。

如果沒有親眼所見,白岑也確實無法想像不到一位感覺一彎腰就會閃著腰的老頭會在一個正常規格的雙人床上,一遍抱著錄盤播放影像,一遍在床上露出猛男看治癒番的姨母笑,順帶還能如同一隻精神的蛆蟲一般歡快的翻滾。

更離譜的是,這並非隱秘!

這個在白岑三觀里足以充當社死黑歷史的東西。

並不是一件什麼值得羞恥的事情

在這個世界裏,這樣的行為居然是正常的!

說正常不太客觀,準確的來說,這是值得讚揚的!

「對着自己的信仰展現出可以表達自己堅定信仰的一切行為難道不都是正常的嗎?」

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而之所以不在大庭廣眾下這麼做,也不是為了維護所謂的上位者的尊嚴,而是......

「這種東西看一次少一次,誰知道我拿出來以後會不會被某些心生嫉妒的老狗們給惦記上了。」

我屮艸芔茻,異世界真的是太厲害了。

為了白帝城鞠躬盡瘁的老教皇在這方面出奇的嚴密。

至少作為聖子的白岑也僅僅是知道魔法錄盤的存在,內容是一眼都沒看到過。

聖女還好,聖女還在關禁閉。

不過,雖然沒有能偷看到太陽神的珍貴影像,但這並不妨礙白岑覺得異世界的太陽神是真的流啤。

作為接受新時代唯物主義熏陶的無神論好少年,白岑起初是對太陽神教抱着懷疑的態度的。

畢竟你只晒晒太陽就能延年益壽還是能打十個?

然而事實證明,白岑錯了。

太陽神教還真就不是白岑記憶中那種多少沾點虛無縹緲的宗教。

作為神話核心的太陽神是真能處,你信祂祂真給你好處。

並且在白岑的知識範疇里,灰霧異變以前,神靈漫天。

但太陽神卻是唯一一個在灰霧異變以後幾乎全年無休兢兢業業的衝擊著灰霧,想要降臨人間的神靈。

而經過太陽神常年累月的不懈努力,才有了現在白帝城的聖潔之時--普世黃昏。

這個世界自從灰霧將天穹完全覆蓋以後,就亂套了。

大批不知名的異獸掘開大地,自深淵中誕生,瘋狂的襲擊着地面身上所有的原生智慧生物們,被稱為妖邪的無解存在讓人們處處受限。

僅僅十年,原生生物十不存一,單就按人類來說,曾經輝煌的三大人類帝國,歸元帝國和晨星帝國現在都變成以人類主導的混種族帝國,而夕諾帝國則是直接消失在時間的長河之中。

餘下的生靈們在這片土地殘餘的偉力的幫助下,建立了六片適宜居住的地區。

然後就龜縮在最後的六座棲息地中苟且度日。

人們在建立棲息地的同時,或多或少都建立了屬於自己的信仰。

而白帝人能在灰霧彌天,魔物大量入侵,妖邪遍地橫行的情況下維持住自己這一畝三分地的生存空間,一大部分都源於太陽神留下的產物救一下了。

所以即使新世界的太陽神並未出現在白岑的記憶里。

祂的所作所為也已經足夠白岑敬重萬分了。

建立棲息地的困難不足為外人道,但從末世降臨,棲息地建立至今近兩百年,即便無數前人辛勤奮鬥,耗盡心血。

人類的生存空間也不過才拓寬了不到三成,至於驅散灰霧則是完全沒有半點頭緒。

可想而知其中的艱辛,不過現在最讓白岑頭疼的可不是人類的生死存亡,而是......

「梅梅,這群外面來的傢伙為什麼總是把我們白帝人假想成那種隨時會迫害他們的壞蛋啊?」

城門前,一個完成禱告的嬌小少女看着部分攤位上畏畏縮縮的外來商戶,如同月光般皎潔的銀白瞳孔閃爍著好奇,月白色的連衣裙隨着少女伸出自己纖細的手臂扯了扯身旁紫袍少女的衣角的動作而輕微搖曳著,上面細細碎碎的繁瑣裝飾在簡單的動作下走向了一段清脆的樂章。

足有一頭高的身高差讓少女只能仰視着自己口中被稱為梅梅的少女。

眼看着黃昏將盡,梅梅收起了祈禱的姿勢,笑着微彎著腰,讓自己湖藍色的眼睛與嬌小少女銀白色的眼睛保持在一個水平線上。

「皎葉,你要知道,這個世上並非每一寸土地都如同白帝一般和諧寧靜,令人恐懼的天災,猙獰的魔獸,甚至人與人之間的自相殘殺都是隨時可能出現在身邊的危險,他們必須以足夠的戒心面對這個世界才能更好的活着,明白了嗎?」

「哦哦哦」

白岑看着眼前認真交談的兩個傻白甜,不由的扶額。

相比於扮演保姆去郊遊,聖子大人還是覺得禁閉室的空氣更加香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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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的任務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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