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落下的9月雪（5）

（五）

在安東尼與他的團參謀部軍官討論一番，並對戰場的形式進行確認之後，他下定決心在次日凌晨進行突圍。安東尼決定讓部隊拋下所有重型武器裝備，每個人只攜帶最基礎的單兵彈藥與口糧，輕裝上陣。

安東尼計劃將全團剩餘的近千名士兵分成三個小組。第一個小組由他親自率隊，而另外兩個小組分別由安東尼手下的兩名營長負責。他們將在第二天凌晨的0400向敵軍後方的三個方向，同時發起攻擊。

之所以選擇在凌晨這個時間點，向防區的後方突圍，是因為根據安東尼的觀察，在後方包圍的德軍部隊大多是機械化步兵與裝甲部隊。儘管他們的單兵作戰能力比一般的步兵師強大了很多，但畢竟數量稀少。而夜色又能夠很好的限制著裝甲車輛的視野。畢竟本次任務是突出重圍，而非與敵人決一死戰。

同時，凌晨，正是一個人在一天中精氣神兒最不好的時候。在這個時間點突圍，能夠有效的打擊敵人一個措手不及，使突圍的成功率大大增加。

為了配合第二天的突圍行動，安東尼特意命令部隊在當天的下午，展開了一次小規模的反衝鋒，並且還集中兵力奪回了之前實現的一小塊兒前沿陣地。儘管在部隊奪取陣地之後，安東尼立刻命令所有部隊立刻返回核心陣地。但如此的行動依舊讓德軍認為，被包圍的部隊依舊戰鬥力旺盛，戰鬥意識強勁，想和他們拼個你死我活。

在抵禦了不知多少輪德軍的進攻之後，半空中的那輪九月的驕陽似乎也受到了疲憊的士兵們的影響，緩緩地落下。伴隨著夜幕的降臨，那彷彿毫無止境的進攻終於停止了。坦克的引擎聲，火炮的攻擊聲，飛機的旋翼聲，都隨著太陽的落下，而緩緩消失。整個戰場終於迎來了一次難得的寧靜。

夜幕的降臨，標誌雙方整整一天的攻防戰畫上了一個簡短的逗號。雙方的士兵都早已疲憊不堪。在包圍圈外部的德軍士兵們迫不及待地進入了夢鄉，只留下少部分哨兵在夜間站崗。或許他們正在想著要養精蓄銳，在第二天徹底殲滅陣地中的那群該死的波蘭人。

而在被德軍重重包圍的陣地內部，一則命令的下達，讓同樣疲憊不堪的波蘭士兵們徹底打起了精神。

「全員做好準備！今天夜裡，我們即將突圍。」

時間就在德軍士兵的安然沉眠與波蘭士兵的緊張準備中，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在陣地內，收到命令的波蘭士兵們準備拋棄所有的重型裝備。本著決不資敵的行為。波蘭士兵們將火炮的炮管鋸斷，發射葯浸濕，發射扳機拆解。並將無法攜帶走的武器與彈藥就地掩埋，同時在各個角落設上詭雷。希望這個能夠給天亮以後前來佔領陣地的侵略者們一個小小的驚喜。

在這緊張的等待中，整個陣地的波蘭士兵在命令下安靜而快速地移動著。他們分成三組，聚集在三個塹壕出口，雙手緊緊地握著手中的武器，眼中閃爍著興奮而又緊張的光芒。

安東尼半蹲在他所率領的小組的最前方，雙眼緊緊的盯著手腕上的那塊表的指針。伴隨著那粗短的時針緩緩劃過一道弧線，停到阿拉伯數字四那個位置。一生堅定的命令從他口中下達出來：

「突圍行動開始，全員出擊，我們包圍圈外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