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午門前算計
劉楓彈了彈衣袖,任由時間在寂靜中流逝。
程錚心頭起伏不定,百般的思緒在最後恢復平靜。
「我還是之前那句話,沒什麼好交代的,其他的你們隨意。」
說完話,程錚直接閉上眼。
劉楓笑笑,想借著裝傻避過訊問,程錚想的太簡單了。
魏源在一旁看的眉頭緊皺,程錚此人堪稱是硬骨頭。
不管怎麼訊問,程錚都是今日這般裝死的模樣。
若是以往表算了,可今日皇上面前還是如此。
豈不是在打他這個刑部尚書的臉?
「皇上,此人嘴硬,還是由微臣處理,來解決他如何?」
劉楓抬了下手,魏源立刻低頭,神態極為恭敬,且不再言語。
劉楓淡淡地說:「雲南思任發已被包圍,結束不過是早晚之事。」
「朕眼下有的是時間料理麻煩。」
他刻意提到思任發,同時雙眼緊盯著程錚。
很快,劉楓便瞧見了程錚瞳孔的變化。
縱使只是一瞬,可是早就盯著他的人一眼便能察覺到。
劉楓輕挑眉頭,真是意外。
不過程錚能露出破綻,估摸著也是近些日子遭的罪太多,一時沒控制住。
只是思任發……
劉楓想到藏在背後的思任發,心生不悅。
繞來繞去,沒想到是思任發的手伸的太長。
如此一來,雲南那邊是必須要儘快解決,如此才能弄清楚石油的來歷。
另一邊,程錚從思緒中恢復,立刻便察覺到自己漏了破綻,不由在心裡暗罵了聲。
該死,他不該失神。
劉楓好整以暇的望著程錚:「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是好好交代吧。」
「朕心善,說不定能給你個活命的機會。」
魏源微愣,怎麼回事?怎得話題突然變了?
等等,剛才皇上提到了雲南……
他的目光瞬間落在程錚身上,臉色亦起了變化,程錚居然是思任發的人。
程錚張嘴,一口血沫吐在地上。
「我說過沒有可交代的東西,你就是問上百遍,也都是如此。」
劉楓被這句話激怒,倏地起身。
無聲中,殺意直直衝向趴在地面的程錚。
「程錚,你當朕是真的不敢殺你嗎?」
程錚道:「皇上自然是敢殺的,我也只求一死。」
劉楓一腳踹了過去,巨大的力道讓程錚在地上翻滾了幾圈。
劉楓說:「你想死,朕便成全你。」
「魏源,明日午時,於在午門前斬殺私販鹽鐵之人。」
魏源拱手:「微臣領旨。」
程錚艱難抬起頭:「狗,狗皇帝。」
劉楓從他身前走過,衣擺劃過地面帶起一陣涼風。
「等明日人頭落地,你就沒資格出聲了。」
魏源小跑追去,到了門外又回頭。
「將此人壓下去,務必看管好了。」
「另外,將午門斬首一事與大理寺知會一聲。」
衙役行禮:「是。」
刑部外。
劉楓閉眼坐在馬車中,很快有稟報傳來。
「皇上,魏大人求見。」
劉楓睜眼:「進來。」
魏源小心進了車廂:「皇上,程錚那邊……」
劉楓淡淡地說:「換了明日斬首之人。」
魏源不蠢,立時便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請皇上放心,微臣一定會安排妥當。」
劉楓想到之前在別莊被劫走的那群人以及齊月兒,眼神微冷。
「程錚背後的人不可能放棄最後一次救他的機會,魏源,切記別出差錯。」
「是。」
時間一轉到了次日。
午時前,聽見消息的百姓紛紛往午門前靠。
「聽聞今日要被斬首的是個商賈,罪名是私販鹽鐵。」
「這事我也聽說了,他好大的膽子,鹽鐵都敢亂動。」
「大罪,此乃大罪。」
午門前的高台上,魏源高高坐著,四周皆是護衛之人。
被行刑之人跪在當中,凌亂的頭髮遮擋住了面容,整個人都幾乎要在地上蜷縮成團。
隨著時間臨近午時,四周聚攏的百姓越來越多。
嘈雜聲中,魏源緩緩抬手。
眼看著手指便要搭在行刑的令簽上,四周突然閃出幾道身影。
下一瞬,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圍在四周的百姓瞬間陷入混亂。
魏源倏地站起,對上周遭的混亂人群,眼底閃過怒意。
「何人在此猖狂?快,快領程錚離去。」
就在這時,十幾個蒙面的人跳上了高台。
中間的守衛沒反應過來,一個照面就被抹了脖子。
魏源喉頭動了幾下,危機感驟生,迅速往後退。
所幸衝上高台的人目標不在魏源,帶著被五花大綁的人轉頭就要跑。
同一時間,大理寺衙役沖了出來,從四面八方圍住要走的一行人。
到了這時,稍微有點腦子的都能猜出事情變端。
其中一個迅速伸手,扯開被救人的頭髮。
露出的那張陌生面孔讓圍成一團的人全都傻了眼。
這不是他們要救的人!
劉楓在蜂擁而出的衙役身後走出,瞧著被圍在正中的人,臉上露出笑意。
請君入甕。
擺在明面上的算計確實容易被看破,但在緊急的形勢面前。
被算計的人可不敢錯算一步,他們只能配合。
劉楓緩緩開口:「若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是。」
衙役們往前沖,和劫刑場的人打成一團。
張成宇領著十幾個錦衣衛護在周圍,防止有賊人靠近。
「皇上,此地危險,是否先換個地方?」
劉楓說:「若危險便換地方,朕要你等何用?」
錦衣衛本就是保護他,連基本的責任都做不到,那就是一群廢物了。
張成宇面色微變,半晌后低下頭。
「是臣說錯話了。」
「哼。」
劉楓冷哼一聲,沒說什麼。
另一邊,劫刑場的人很快就被逼退。
在人手死了一半后,他們不得不選擇放棄一部分人。
劉楓看著他們的掙扎模樣,眼底一片冰冷。
「皇上,皇上您怎麼來了?」
魏源在衙役的保護下退出高台範圍,焦急的跑到後方。
便是詢問時,臉上亦充滿了不以為然。
劉楓雙手負后,沒有理會他。
魏源見狀,只能收了剩下的話,安靜立在側邊。
就在這時,劉楓突然出聲:「張成宇,擒住他。」
他手指落處,赫然是一張布著刀疤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