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你好。別開槍，是我。」

江虞歌拎着手提包，怎麼看怎麼滿意。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盛初一張著嘴，相認的話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心裏面默默安慰自己，沒事沒事。

路景知他一定接不出……

「哦。是你啊」

下半句……

吧唧一聲。

盛初一覺得有什麼東西碎了。

姬元英被嗆了一鼻子灰，又被死去的蟲族刺激了一下，現在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

但眼前的情況他又看不懂了。他拉了拉身邊霍期年的袖子，「這是？」

霍期年抱着胸，用波瀾不驚的語調，「震驚！男默女泣。帝國雙壁強闖酒吧，原因竟是。」

「原因是什麼？」

闞星圖冷冷地看了接話的姬元英一眼。

什麼啊

明明就是帝國雙壁的闞星圖憑一己之力斬殺蟲族！

那一邊。

拿到設計圖的路景知微微一愣。

索厄德軍校卧虎藏龍啊……

「之前約定好的三百萬，你已經付了一百萬，現在再支付兩百萬就行了。」

江虞歌帶着面具，絲毫不影響她深入骨髓的乙方心態。

「好。」

這份紫雲翼的設計圖別出心裁，倒是比一般的機甲師要……靈活得多。

「轉過去了。」

江虞歌當場愣住。

三百萬。

轉了三百萬。

「那之前的一百萬。」江虞歌在這一刻是個有良心的商人。

「送你了吧。」

路景知想了想，他盛初一的定金關他路景知什麼事？

「對了，我可以在這裏加點別的嗎？」

「可以」江虞歌思索了一下，「機甲侵蝕液可以嗎？」

路景知不置可否地笑了一聲，「當然可以。」

這三百萬花的值。

——

「雖然他的確是和路景知有一點差距，但也沒必要搞得像老婆跟人跑了吧。」

盛初一：……

對，他唾手可得的設計圖跑了。

媽的。

路景知那個病秧子帶着他老婆的一部分跑了！

盛初一惡狠狠地瞪了姬元英一眼。

「他瞪我幹啥？」

霍期年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

「我知道了。他一定是覺得我沒那個南家小子厲害。」

「……你說得對。」

「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帝國軍校後悔失去了我這個聯邦第一射手！」

算了。

霍期年嘆了一口氣。

不跟喝昏頭的傻*一般見識。

——

索厄德軍校。

「你是說路景知和闞星圖都來了沐雨星。」

「第二場比賽在即，他們這時候還亂跑？」

這時衛道枝帶着9區高層的通訊視頻進來。

半小時后。

「北邊的防線還是被突破了。據悉有兩隻高級蟲族竄進來了。」杜幼薇坐在轉椅上，將一沓資料發給其他人。

「這些蟲族真是要人命了。」白晨翻開資料，「所以帝都星那邊掌握了一隻高階蟲族是嗎？」

「就是因為掌握了高階蟲族，他手底下那些低階蟲族不敢肆意妄動，但搞搞破壞還是可以的。」

「這些軍區他們都會派人處理，現在主要的是第二場的聯賽，等第四場之後所有軍校的主力隊甚至校隊都要換血。」杜幼薇抬了一下手指，所有的軍校主力隊資料懸浮在桌子上，方便各位老師閱覽。

「而且整個的12區負責人都決定由於今年生源問題，要加強第四場之後的聯賽難度。」

衛道枝指了指杜幼薇面前的三本資料，「但索厄德軍校的後續力量里，沒有3s指揮。」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哪怕我們找到了3s射手，但還是缺少3s指揮。實在不行我們向軍方申請拖延時間，讓黎元打完比賽。」

話是這麼說，但所有人都知道衛道枝說的只是一種最沒希望的可能。

第九區向來和第三區堅守最危險的一線，一個3s指揮可以讓多少單兵免於蟲族的威脅。

這一點，軍方再清楚不過。便絕鬆口讓黎元一直打比賽。

整個辦公室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s級指揮和3s指揮的差距不僅僅是有望觸及感知具象化這個屏障這麼簡單，更在於對隊伍的統一協調。

讓一群3s單兵聽從s級指揮的安排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

「為什麼加一塊防護殼會影響速度呢？」

圖書館的角落，桌子上疊滿了幾張草稿紙，上面是擦了又擦的鉛筆稿。

「要是有個模型就好了」

江虞歌面前一本漢英詞典那麼厚的書嘩啦啦地翻開。

她低頭又去改鉛筆稿。

如果這時候要是杜幼薇又或者任何一個老師在，就會一眼看到江虞歌頭頂緩緩轉動的類似於3d模型一樣的東西。

那是感知具象化。

「嘶——」

江虞歌捂著腦袋，又來了。

只要一用腦過度，腦袋就不受控，彷彿有把刀在裏面亂竄。

她是說不出「這頭不要也罷」的話，只能受着。

半個小時后。

「可算解決了。」江虞歌揉揉肚子，最後翻遍了所有的口袋終於找到了一支營養液。

還是花生味的。

窮人不配挑食。江虞歌還是把那管營養液喝了。

收拾好東西，江虞歌出了圖書館。

走到半路，江虞歌忽然覺得有些虛浮，看路都有兩條。

到最後她甚至看到了一顆巨大的，光滑的太陽？

「對不……」

岳京津道歉的話還沒有說完。

他只是有些生氣盛初一放着自己這個3s機甲師不要非跑去找校外的機甲師。一時間沒注意分寸而已。

怎麼人還飛出去了？

手稿散落一地，岳京津不可避免地看了幾眼。

是一些機甲用品的平替？

岳京津之所以知道這些東西，還是因為上次某個為了買稀有材料而傾家蕩產的機甲師手頭緊缺了之後，想出了平替。

只不過，遠沒有這個手稿上的多。

岳京津不由咋舌，不是吧。這年頭還有窮鬼機甲師嗎？

醫務室。

「所以她是花生過敏不是我撞的？」

校醫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江虞歌，面無表情地翻看病歷卡，「她今天應該吃了食堂的花生碎，還喝了一瓶花生味的營養液。」

岳京津：……

「好了」校醫合上本子，「打完這瓶點滴她就能醒了。」

「您這就走了？不看着她啊？」

校醫皺着眉頭，「這人是我撞的嗎？」

「不是。」

「我給她治療了嗎？」

「治了。」

「那我能走了嗎？」

「……可以。」

校醫走路帶風，隔着門岳京津還能聽見他夾着嗓子和光腦那頭髮語音喊什麼小甜心。

此時，岳京津光腦上霍期年已經在催了。

岳京津看了一眼還在昏睡的江虞歌，只好轉身在校醫室樓下的水果攤買了一籃子水果。

還有一張留有他姓名聯繫方式的紙條。

岳京津走後的半個小時。

校醫室里所有的玻璃器皿全部碎裂。

儀器發出警報。

下一秒，全部報廢。

如果校醫此刻沒有出去約會，就會知道江虞歌她，

感知混亂了。

這對一個指揮來說極其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