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商議

第63章 商議

關家的風波遠沒有這麼容易散去,丁得名一句其他人並不清楚讓場面上的氣氛變得十分緊張,孫伯明錢全二人也沒想到都成這種情形了丁得名竟然還敢抵賴,他們二人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局勢一觸即發。

又是黃有德,每每到這種時候,只有他敢開口,也只有他說出來的話有人會聽。他神情依然輕鬆,好似絲毫沒有被眼前事所困擾,他輕敲桌面道:「他既然說了其他人不清楚,那想必那二人就不是從他那得到的消息,而且沒有官府,沒有雜家,有些消息也是能推斷出來的。再不然,這三件事可是關愁的性命根子,縱然沒有任何問題,他也容不得其他人往這上面潑髒水,這便夠了。」

老人這番話其實道理並不充足,也無什麼證據,但是其他人依舊信了,因為這是黃有德,能揣摩上意的黃有德。

可孫伯明依然有些不服,他眼中的狠厲之色未消:「就那兩個人,他們能做出這麼大膽的推斷,敢就這麼把關愁往絕路上逼?」

「哈哈哈哈……」一直沒吭聲的張鍾文笑的爽朗,本就不大的眼睛在笑起來后更是眯成了一道細縫,他樂呵地道:「老孫你還沒睡醒呢,剛剛就算你沒瞧見也聽老丁說了啊?關愁在他手上都走不過三招,三招,三招,三招,我重複幾遍你應該聽清了吧。就算那百曉生名不副實,就這少年,他真把關愁往死路上逼,關愁有何辦法?我可多提醒你一句啊,如果關愁沒辦法,他真要找上門來,老孫你有辦法嗎?」

這個胖子的言辭一向犀利喜歡奚落人,早已習慣的孫伯明對張鍾文的言論也並沒有什麼不滿,但是他很快便反應過來剛剛話里最重要的一點,如果少年找上的是他,他孫家攔得住嗎?孫伯明捫心自問,竟然發現自己也得不到一個安心的答案。

這個問題不止是他,在座很多人都在想,錢全的神情便有些費解:「我想了一會,如果他們真的找上門來,我還真拿他沒什麼辦法,他要殺我,我攔不住。可是什麼時候我們江南四大家的會怕這麼一個小毛頭?真站上對立面了吃虧的反而是我們?」

依錢全看來,江南是他們的地盤,是條龍你得盤著,是只虎你得卧著,結果隨便兩個人就讓他束手無策,這讓他實在是無法接受。

這時候之前沒怎麼發過言的姚衍說話了,他嘆口氣道:「莫說你們四個,縱使是我們官府,也拿他們沒什麼辦法。」

孟知謙沒什麼反應,但其餘幾人都看向了他,神情各不相同。

姚衍也不管這些,接着說道:「如果只是蘇沁煙,那好辦,縱然她再不滿婚宴一事,你們把丁得名拿了要挾於她,想必她也會強忍着坐下來與四位商議,有的談,那這地就沒多少幾位說了不算的事。」

這話一出幾人臉上都榮光滿面,但紛紛謙虛地說着「豈敢豈敢」「都是大人施政有方」,唯有丁得名怒視着姚衍,當初就是這人帶着兩個煞星來見他的,現在又把自己推出去當擋箭牌?

對於丁得名的怒視姚衍自是不去在意,他說道:「問題在於那個少年,我專門查了,我不知道這人是哪來的,出自何門何派由何人教導,好似石頭縫中蹦出來,天上地下無人與其相識一般,身邊唯一與其有交集的就是蘇沁煙,這位小姐還一副被他吃定了的模樣,也就是說我們若是和他站到對立面,只有解決他才能解決問題,但怎麼解決他?」

姚衍目光掃向眾人,話語間有些自嘲:「找不到能威脅他的人,

不清楚他的生平,行事沒多少顧忌,最關鍵的是他武功高的有些出奇,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們江南這塊有沒有能和他交手的人物,這種人你要讓我想辦法,那我也只能說句沒辦法了。」

姚衍點出了問題的根源,武功,吳對的武功實在是太高了,他們原來刻意拉攏關愁就有此意,關愁也如他們所願提他們鎮住了江南武林,關愁活着都不太夠,現在他還死了,他們到哪去找一個防的住吳對偷襲的人呢?

「那毒可以么?」孫伯明突然插話,既然勢壓不了,武打不過,那就只能通過暗殺手段了,下毒,就是最常見的暗殺手段。

這回張鍾文還沒開口,丁得名搶著說話了,他本來就被當做犯人質問感到很煩躁,後來還被姚衍推了出去,心裏更是有股莫名邪火,現在孫伯明這個剛剛質問威逼他的人正好撞上來了,他自然是不會有半點客氣。

「說得好!」丁得名用力的鼓掌,「我倒是不知道孫家竟然是隱藏於鬧市之中的用毒好手,竟然想要用毒去毒倒百曉生?不知道您的毒是有多麼世所罕見?」

丁得名何嘗用過這種語氣說話?他今日也是真真被氣著了故而有此發言。

聽到這席話的孫伯明當即面紅耳赤,他甚至來不及去生氣剛剛丁得名的陰陽怪氣,他只覺得自己十分丟人,用毒去對付百曉生?說出去都會被人笑掉大牙,這想法,着實是有點不太像話。

見着孫伯明面紅耳赤,張鍾文也就閉上了嘴,有人替他奚落了,既能讓他欣賞到他人的窘迫,還能讓他多省點力,美哉快哉。

黃有德一臉無奈,他知道孫伯明不靠譜,卻也沒想到這種時候了他還拎不清楚,他開口道:「老孫啊,你跟老錢多學學,和氣生財和氣生財,難不成你們孫家的也想娶親?嗯?」常言道說話要注意分寸,而黃有德此時的話便有些失了分寸,當眾用言語敲打對方無疑會讓孫伯明有些下不來台,可他依舊這麼做了,他覺得如果自己不提醒一下他,老夥計可能就真要變成老糊塗了。

孫伯明的愈發想找條縫鑽進去,活了大半輩子,半隻腳入土的人了,竟然還要別人來提點此事,他分外不好意思,唯唯諾諾地道:「老糊塗了,這些年享受慣了,實在有些不清醒,多謝黃老哥提點。」

見着孫伯明終於想明白了,黃有德點點頭,也就不再說些重話,轉而感慨道:「非是姚大人危言聳聽,我杞人憂天,我們常說習武之人不可怕,他是人,他便有根基,對付不了他,可以對付他在意的人,要人給人要錢給錢,我們對付關愁就是這麼做的。」

見着大家都在認真聽他說話,黃有德看向丁得名道:「丁家主想必比我們幾個老頭子更在意蘇姑娘的去向,但他現在卻是任憑蘇姑娘自由自在,我們幾個縱然什麼也不知道,也不能連這種事都看不出來,不然的話這對招子真就不如摘了咯。」

丁得名苦笑:「我屬實是沒有辦法了,我對這人的了解真不比各位多多少,我處理不來的原因也很簡單,姚大人說的是對的,這人功夫實在是有點高,高的有點超出我的預料,也超出各位預料。」

錢全和孫伯明面面相覷,就這麼個小毛孩,這武功還真上天了不成?

錢全奇道:「這可真是邪門了,就不說熬煉筋骨,修鍊內力,縱使是武學招式也得要上許多年月吧?就算他打娘胎里開始練功,也不見得有多了不得吧?」他錢家拉攏的江湖人士可一點不少,武藝最高強者皆為壯年,年輕的武藝不夠嫻熟,歲數大了又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就連天資橫溢如關長歡,他的名聲也是在年輕一輩中流傳,從未有人會將他放進整個武林中評頭論足,就因為他與那些久負盛名的前輩相比實在有些年輕,技藝尚顯稚嫩。

在座幾人其實都不太通武,皆被這個問題給難住,習武最重的便是時間,都說這人武功高,但他歲數擺這,能高到哪去?

誰也沒想到張鍾文竟然站出來回答了這個問題,這個肥頭大耳最懶於活動的人,反而關於武藝一塊知道的愈多,他依舊把手放在自己圓滾滾的肚子上,邊摸邊說:「武藝這塊比不得我們經商,說一是一說二是二,都是貨,老孫家賣二兩我們張家便賣不到二兩半,習武的那是人,人和人的差距那可大了去了,有的人他練上一年,就抵別人十年,不服也沒處給你說理,那娃娃估計就是這麼回事。」就因為懶得動,張鍾文便格外喜歡看這種話本故事,聽聽江湖傳聞,對於武人的了解,他比剩下三位家主加起來懂得都多。

「丁家主,你家大小姐好眼力啊。」張鍾文開玩笑道。

黃有德拍了拍張鍾文手道:「好了,她眼力如何不管我們事,但我們眼力得好些,這種怪胎既然遇到了,我們又拿他沒什麼辦法,那還是好好相處比較好,我先走了,這紅色我現在看着不舒坦。」

黃有德表完態便離開了,剩下幾位也魚貫而出,紛紛離開。之前熱熱鬧鬧的雁南飛,竟霎時變得冷冷清清,門可羅雀。

轎子上,孟知謙朝姚衍問道:「那三件事影響大不大?」

姚衍回道:「挺大的,甚至會讓他身敗名裂。」

「那是否會有損皇家威嚴?關家牌匾可是陛下所賜。」

「這下官不知,下官會如實彙報,待聖上定奪。」

「行,那便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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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說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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