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

第三章壽宴

天亮，寧老太爺的壽宴也來了。

一大早，丫鬟婆子們就在準備佈置今日宴席的菜品酒水。不少高門大戶，達官貴人都來了。寧府門外郝母，寧瓊兒的大哥寧定波和一群管家婆子招呼著客人們入府。

客人們攜著親眷在僕從的引領之下入了酒席。所帶隨從便把壽禮送在專門看管的地方，那有寧定波的妻子方氏登記入冊。

宴席上客人們歡快地交談著，散坐在酒席上，有不少人趕到寧老將軍面前說着祝壽語。也不忘趁機恭維一番。

今日是寧老將軍六十大壽，不少官員都想擠破門趕去結交。但眾人不識皇家冷麵心腸，越是如此，越是遭人忌憚，引得天家不悅。

門外點起了鞭炮，轟隆隆的聲音一片。

男眷和女眷們分開席位而坐。男人們聊的是官場之事。女眷們互相攀拉交談聊一些家常。

郝凝獨坐在一旁，因剛來這裏，還不認識什麼人。一位面容嬌俏，活潑俏皮的少女見她一人獨自在那，便朝她走了過去。

少女坐在了郝凝一旁的椅子上，過了一會兒，見郝凝遲遲不說話，便有些不自然地說道:「我叫阮芫合，初次見面，還不知你叫什麼？」

郝凝瞧了一瞧她，看這女子臉紅彤彤的，頗有些急迫，便不想再逗弄她。

「郝凝，今日是我祖父壽宴。」郝凝充滿笑意地答道。

阮芫合看見郝凝搭了她的話，覺得她語氣還挺和善的，便放開了性子，笑着對她說:「你怎一人坐此？我來陪你說說話吧。」

「這種宴席好是無聊，夫人小姐們聊的都是些脂粉之事，我不喜歡，便一人躲在這清閑。」郝凝把頭轉向了她，道。

阮芫合一聽此話，便哈哈大笑了起來，怕引人注目，又用帕子掩蓋。說着「好巧，我也覺得很無聊。」

之後接着兩人便開始了交談。她們發現對方都喜歡畫畫和下棋，就覺得對方很合心意，對一些技藝和繪畫手法的看法也有許多相同之處。

寧府門外。

一行太監朝着寧府走去，為首的便是當今最得聖心的安福祿。枯瘦的身子穿着肥大的太監服，顯得不倫不類。

門外僕從瞧見了，連忙上前迎接。笑着說:「公公，您辛苦了。」他交疊於身前正微微翹起蘭花指，如公鴨嗓般說道:「得了，快些進去，耽誤了吉時，有你好受的。」

進了大廳，安福祿便念起了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

泰安十五年秋一月，寧將軍宿衛忠，戎馬一生。鞠躬盡瘁，赤膽忠心。安社稷，攘外敵。今卿壽辰，朕甚嘉之。賜白銀十萬兩，良馬一百匹，玉石十車，錦鍛五十匹。

欽此！

「老臣接旨，謝主隆恩。」寧老將軍跪下，開口答。

「今日寧老將軍六十大壽，老奴也來沾沾喜氣。」安福祿諂媚地笑了笑，說着。

寧老將軍忙擺了擺手，大聲說道:「受不起。」

那太監尷尬地笑了笑，枯瘦的臉卻顯得更加陰冷可憎。

寧方氏趕緊出來打了打圓場，開口賠禮道:「公公，勞煩您跑一趟。」又從丫鬟手中拿出一個香囊塞進了他的手中。

安福祿用手掂了掂重量，隨即滿意地笑了，又說:「得了，老將軍今兒高高興興的，奴才宣讀完聖旨，也該回去了。」

說完，便帶着一群太監，趾高氣揚地離開了。

出了府門，那太監便啐了一口，不懷好意地說道:「不識抬舉的傢伙。」

隨後，又繼續恢復了熱鬧。

「今日承蒙各位來參加我老頭子壽辰，諸位盡興。」寧老將軍笑意爽朗地說着，右手端著酒碗一飲而盡。

賓客們接着便緊跟着喝了一杯，大家吃席喝酒，不亦樂乎。

宴畢。夫人們便打起了葉子牌，小姐們聊些京中趣聞樂事。老爺男人們有對弈品茗的，觥籌交錯聲響起。

席內聲音嘈雜，郝凝便帶着阮芫合偷偷去了她的院子。

「咦，這是你住的地方？還挺好看的。」阮芫合邊走邊四處張望，對郝凝說着。

郝凝聽了這話，便笑了笑。繼續道:「我也覺得不錯。」

兩人於是就坐在了院中石凳上。

阮芫合用手向郝凝招了招，示意她坐近一點。

「你聽說了嗎？再過一月，蘇貴妃和京中幾位名門夫人便要一同舉辦遊園會，邀請適齡官家女子。說是賞花觀景，吟詩作樂。」阮芫合好奇地向郝凝看去，道。

郝凝搖了搖頭，有點疑惑。但又實誠地答道:「還沒聽說過，想必是京中傳的快些。」

阮芫合擺了擺手，有點對這事嗤之以鼻。繼續道:「這種宴會，年年如此，沒有新意。」說完那張俏皮的臉上像是泄了氣一般，嘴還癟了癟。

「嗯，雖說宴會一事很常見，但每年都這樣確實很無趣。」郝凝看向她，充滿無奈，又用手去捏了捏她的臉，希望她開心一點。

阮芫合瞧見了郝凝的動作，嘴角上揚，隨即又安慰道:「沒事，我們去湊湊熱鬧什麼的也是不錯。」

郝凝想了想，就當是陪好友出去玩玩，漲漲見識也是不錯。

之後兩人又聊起了一些趣事。

郝府。

兩名嬌柔女子正在庭院中散步賞花。她們不是別人，正是郝凝的兩位姐姐，郝妍，郝芸。大姐溫柔清秀，二姐嬌俏可愛。原本是美麗之顏，但在此時，卻配着這副醜惡嘴臉。

「郝凝那個煩人精可算離開了，最近真是清閑了不少」郝芸用手捻起一朵花說道，還湊近聞了聞。

大姐溫婉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鬢髮。小聲地說着:「三妹妹只是性格活潑，怎麼會煩。」

郝芸聽到了此話，非但沒有消氣，反而更加不屑。嘴裏發出「哼」的一聲，冷笑着。裝模作樣地說道:「是啊，真是天真爛漫！」

心裏面卻在惡惡咒罵着:郝凝，不就是會裝罷了，琴棋書畫樣樣比不上我，真不知道張公子為什麼瞧上她了。手又惡狠狠地掐斷了那朵花，重重地用手碾了又碾。

郝妍瞧著郝芸明暗變化的神情，便知曉她此刻想着什麼。目的已經達成了，讓郝芸去對付郝凝，自己只須坐山觀虎鬥，收漁翁之利。

聽雪齋旁，六歲孩提正躺在病榻之上。他腦袋左右兩邊各扎著兩個角，圓圓呼呼的，很是可愛。但肉肉的臉蛋因得了病而明顯消瘦了。

嬤嬤走了進來，端了碗湯藥。

「嬤嬤，我什麼才能出去玩呀？」孩童睜起他那圓圓的眼睛，充滿懵懂無知。手拉扯著嬤嬤的袖子，撒潑地問道。

那嬤嬤見狀，沒有半法。便好哄地說道:「等夫人小姐回來了，少爺的病就好了。少爺不是答應了小姐，要好好養病。到時候給你帶桂花糕，糖葫蘆回來。」

那孩子聽了，便只好作罷。又傻笑着說:「對，我要好好養病，等阿姐回來了，就帶我出去玩。」

「是了，小少爺真聽話。」嬤嬤聽了他的話，誇獎了郝瑜，又用手把他身上的被子捏緊蓋好。

由於前幾天連着下雨，降了溫。原本一家四口都要去給寧老將軍祝壽的，但郝瑜得了風寒，便留了郝老爺照顧。又先派僕人送了信，告知寧府。

－－－－－－題外話－－－－－－

前期女主比較小孩子心性，但又因為她是姐姐，所以相比同齡來說，可能要成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