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身世

小城牧場上，一個瘦弱的少年，肆意地騎著馬，伴隨著涼風襲來，所有的煩擾頃刻間彌散。

正在這時，不遠處有兩個賊頭賊腦的男子在竊竊私語著。

其中一人道，「看到那匹白馬了嗎，至少可換500金種。到時候我們一個一半，可多做多少雜事」。

另一人道，「可是，我聽說，那個孩子和雲城城主的公子關係不一般啊，如果我們搶了他的馬，會不會？」

「怕什麼」，男子又道，「我聽說那個公子今晨已去了雲歌學院，短時間不會再回來了。況且，回來了又如何，到時候，我們去另一座小城避段時間，況且，雲少主待人寬厚，搶一匹馬，不會怎樣的。」

「干吧，我們已經很久沒吃過一頓飽飯了。」

另一男子權衡許久，終做出決定。

林紓誠騎了一段時間過後，怕馬累著，於是愛惜地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並溫和地撫摸了一下白馬。

此刻正近黃昏，放牧的人也散了去。

林紓誠坐在旁邊，靜靜地看著馬兒。

隨著「斯」地一聲，恍然之間，一個五大三粗地男子不知從哪裡串了出來，剎那之時，便把地上的韁繩拾了起來，隨後跳上馬背。「駕」，男子大叫一聲，就立刻朝右前方方向，駕馭著白馬跑了。

他的目光兇狠，彷彿在告誡林紓誠，最好不要追，否則後果自負。

林紓誠見此，立刻變得焦急起來。

他的所有有價值的物品，都在馬匹馬上。以及，馬匹馬本身也很也值許多金種。

他本來打算，騎會兒馬就回去。再好好安置自己，而現在，，，一想到這裡

頓時間，林紓誠便急得哭了起來。

在遇到雲宇之前，林紓誠就是一個沿街乞討的乞丐，每天靠要飯為生，他身無分文。如果不是那個寬厚的公子，恐怕，他現在還在乞討。那個公子臨走之前，給了他許有價值的物品，就是希望未來他能夠改善生活。不要再做一個乞丐，被人瞧不上。可如果這匹馬丟了，他會立刻變成一個乞丐。

「啊，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林紓誠又繼續謾罵，他的聲音變得撕裂，變得憔悴，變得無奈，再然後，變成絕望。

那個白色的馬匹身影，在絕望之中，漸行漸遠，直到徹底消失。

轉眼，已是夜晚。

夜晚來臨，風變得更加刺骨，林紓誠癱坐在地上，他知道，再也不能縱橫草原了，也在沒金種，支付夜晚的住宿費了，這一夜，他必須露宿街頭。

林紓誠看著寒夜的光，冰冷的刺痛讓他蜷縮起來。

然而，這還不是最為痛苦地。

最為痛苦地是，在靠近深夜的時候，天空下起了雨，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渾身已經濕透。

而他所在的牧場之所，只有一望無垠的牧原，連個避雨的亭子也沒。

林紓誠看著大雨傾盆的夜幕。竟不知道往何處去。

他在雨中奔跑著，而大雨，整整下了三四個時辰。在渾身濕潤的漫長時間裡，林紓誠再一次體驗到了絕望。

他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林紓誠不知道熬了多久，幸虧他的身體好，最後還是熬了過來。

等到他再次醒來，天空里，已經出現了陽光。

從牧場走出來，林紓誠走到了一個集市口，看著絡繹不絕的人群，林紓誠腦海里突然多出了一個想法，

那便是，自己馬上16歲了，好手好腳地，不如，不要再去要飯了。

不要再去要飯，已經是他理解的好的生存方式。

說著，他的眼角濕潤了。

他自小，便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他不知道父主是誰，母主是誰。只知道記事開始，身邊沒有親人，

再加上他右側臉上的疤痕，以及瘦骨嶙峋的身姿，還有長不高的個頭。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他甚至感受不到人生的意義。

「找什麼活呢？」林紓誠自言自語道，「實在不行做雜役吧，至少有吃有住。」

正嘀咕著。

巷口一個大汗淋漓，滿臉鬍鬚的漢子，吆喝了起來，「南林王府需要雜役幾名，南寧王府需要雜役幾名。」

林紓誠聽聞快步迎了上去。

見到漢子，正要開口言辭。

這時，不遠之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儘管，林紓誠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但他卻堅信，這個背影，一定見過。

未多久，背影轉過了身，剛好目光與林紓誠對視了在了一起。

林紓誠不由得叫了她的名字，「陸夕。」

但很快，林紓誠的目光，便筆直地錘了下來。這種來自於骨子裡的自卑，讓她無法直視面前的少女。

此刻的陸夕，一身淡黃色的衣衫，在人群里，儼然一個完美的仙子。

或者，仙子也形容不了她的美。

林紓誠剛要逃避，陸夕已走到了他的面前。見到這個可憐的孩子，陸夕不由得有些心疼。她不敢想自己的命定之人，竟然在他15歲左右的樣子，就經歷了這樣的顛沛流離，以及絕望。

「吃飯了沒？」

陸夕溫柔地說道，再不似以往的淡然。

「吃了」，林紓誠看了一眼陸夕，他幾乎不敢相信，這是和面前女子的第一次見面，更不敢相信，面前女子的第一句話如此的平常，如此地普通，但卻，如此地溫暖。

但他還是說了謊。

因為他已經很久沒吃飯了。

「跟我來吧」，陸夕又道，她的神色充滿善意，正是這種善意，無法拒絕。

林紓誠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後，注視著陸夕的背影，林紓誠有著無法描述的心事。

「想吃什麼？」

到了一處香氣四溢的酒樓，陸夕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位置，坐了下來，並示意林紓誠也坐下。林紓誠看著酒樓的乾淨，以及奢侈，想找個縫鑽進去。因為他的全身，實在狼狽不堪。

「二位，要吃什麼？」

店樓小斯見到陸夕和林紓誠，忙走過來招待。或許，他也無法想象，這位美艷絕倫的仙子，旁邊竟是這樣一個不堪的乞丐。

「你吃什麼？」陸夕問道。

「隨便」

林紓誠答道。

陸夕仿若看到了林紓誠的尷尬，便立刻對小斯說道，「去拿幾件得體乾淨的衣衫，給這位少年。」說著，給了小斯許多金種。

小斯一見金種，立刻興奮了起來，迅速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