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1 京城侯門深如海
大宋癟三0051京城侯門深如海
夕陽被夜幕淹沒，彎月慢慢爬上天際。
城東。孫家大院。
青蛙在池塘邊引吭高歌，蛐蛐在草叢中婉轉長鳴。池塘對面，所有風景籠罩在朦朧的月光中。
池塘邊涼亭里，孫震中和孫震微兩兄弟陪著老父聊天。
孫正仁飯後有納涼的習慣，今晚出乎意料，竟然叫上百事纏身的孫震中、孫震微兩兄弟陪著。
三人圍著石桌坐下，孫震中開場講述一個滑稽的故事，逗得孫正仁哈哈大笑。
這時候，一陣涼風徐徐拂來，帶著淡淡的花草香味，沁人心脾。孫正仁忍不住站起來，迎著涼風走向涼亭欄杆，面對著池塘空曠的水面深深地呼吸，自個展手擴胸，怡然自得。
「震微，聽說天慶這小子像你以前，有些癟三惡習。」孫正仁沒有回頭，好像無意想起這話題。
正題來了——孫震中和孫震微對望一眼，都站起來走到老父左右。
「嘿嘿！孩兒能改變，想來阿慶也會改變。」孫震微說得婉轉。
「老爸放心！」孫震中有些打趣味道。「小弟能把濮陽大小癟三整得服服帖帖，現在管教阿慶，絕對不在話下。」
「是啊！」孫正仁點點頭。「天慶本xìng善良，從小聰明伶俐。可惜鴻運兄和大嫂早早過世，不能在天慶成長關鍵時候好好教育。」
孫震微說：「老爸，阿慶經過磨礪，他rì絕非池中物。」
「你師父也這麼說。」孫正仁凝目對面，遠處一片朦朧。「屠龍師父上jīng天文，下通地理，更jīng通易經八卦……幸好有屠龍師父管教你，不然你父親我不知道該如何引導，你肯定越走越遠。」
「老爸放心，孩兒不是好好的嗎！」孫震微嘴裡這麼說，心中卻暗自嘆息：我不就有些叛逆而已，別說那麼嚴重好不好！
「現在天慶也一樣。」孫正仁似乎有點責怪。「天慶這種年齡段最容易衝動，也最容易出事……我老了，再也沒心機管教，你們兄弟倆有責任教導天慶。」
孫震微知道老爸責怪他，不該讓郭天慶在陽谷自生自滅，其實老爸根本不了解情況。但是孫震微不敢明說，只好委婉地說：「老爸，這幾年孩兒很忙，不能親自到陽谷照顧阿慶。」
「再忙也不能耽誤，這是正事。」孫正仁瞥孫震微一眼，轉頭問孫震中。「震中，京城童家有什麼消息？」
孫震中正經地說：「幾年前，童家還沒有發跡時候，已經為童良定下一門親事，卻一直沒有拜堂成親……但童良已經有幾個小妾。」
孫震微突然說：「童良想要小妹做小妾，沒門！」
孫正仁沒有表態，他望著遠處朦朧的夜景，突然沉聲低吟：
「公子王孫逐後塵，
綠珠垂淚滴羅巾。
侯門一入深如海，
從此蕭郎是路人。」
孫震中和孫震微都望老父，內心澎湃。
孫震中小聲問：「老爸，既然我們有這種意思，為什麼還跟童家交往呢？」
「那不是正常交往，是應付。」孫正仁臉帶苦笑。「若不是童家對你大舅施加壓力，我才懶得理這些勢利小人。」
孫震中說：「照此來說，我們可以找個借口拒絕童家。」
「有用嗎？哎！」孫正仁無奈地搖頭。「小雪和天慶從小有婚約，童家根本不當一回事。」
孫震中又說：「何不讓小妹和阿慶馬上成親呢？」
「如果這招可以，我早就把小雪嫁出去。」孫正仁嘆一口氣。「目前我們只能裝啞作聾，讓表面上的風平浪靜得以繼續，能拖延我們盡量拖延。」
孫震中說：「孩兒擔心童家暗害阿慶。」
「這幾年天慶不願來濮陽，我和你媽都擔心。說實在話，天慶無親無故，我早把他當兒子看待……至少是半個兒子。」
孫震微言辭鑿鑿：「爸爸放心，阿慶現在來濮陽，諒他們也不敢在濮陽亂來。」
孫正仁又嘆一口氣，說道：「天慶來濮陽了，正面衝突可能才開始呢！」
孫震中說道：「老爸，這些事讓我們去煩就可以，你和媽媽裝聾作啞就行。」
「好啦！夜露濃，我擔心風濕發作，先回房休息了。」
孫震中和孫震微小心翼翼地扶著老父回房休息。
兩兄弟送老爸后，又回到中堂大廳里喝茶聊天。
「小弟，老爸的意思很明顯呀！」孫震中悵悵嘆一口氣。
「知道了。」孫震微說：「老爸今晚的意思，是暗示我們該怎麼面對童家，該怎麼把握尺度，讓彼此的關係不在僵化。」
「有把握嗎？」
「如果有把握，老爸也不會這麼煩。」
「你熟悉黑白兩道，這事你做主。」
「大哥放心。」
「我能放心嗎？童家可是掌握幾十萬軍隊，如果童家假公濟私，濮陽城絕對血流成河。」
「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孫震微說話鏗鏘有力。
孫震中問道：「聽說，童家的人要來濮陽了，是不是？」
「嗯！他們剛剛去陽谷，幸虧阿慶早一天來濮陽。」
「我擔心小妹呀！」孫震中又嘆一口氣。「童良這種小人什麼事都幹得出，如果他什麼都不顧，小妹會遭殃。」
「大哥擔心得是。」孫震微說：「目前怎麼找個借口，讓小妹到鄉下躲一段時間。」
「需要多久時間？」
「大概半個月。」
「半個月……嗯！讓小妹跟你大嫂回娘家。」孫震中說：「我們在梁庄種很多棉花，還欠佃戶工錢。這幾天，你大嫂有事回娘家，剛好拿錢過去……嗯！就半個月。」
「最好把虞芹表妹和蔣妍也叫過去。」
「沒問題，就當去遊山玩水。」孫震中笑了笑，又說：「小弟，大哥看得出，你把阿慶禁閉在醉香園，肯定有深意。」
「也沒什麼，只不過讓阿慶躲開童良罷了。」
「我擔心，童良肯定找見阿慶。」
「找見阿慶也沒什麼大不了。」孫震微說：「最怕童良千方百計找到小妹，那才麻煩。」
「那就晚間趕路。」孫震中說：「明天晚上，讓小妹她們趁黑坐馬車走；不用我們派護衛，大嫂那邊的柳家有人來接應……哼！柳家那些護院可不是吃素的，我相信他們有能力保護好幾個女孩。」
「嗯！在這邊我會密切觀察童良的一舉一動，如果童良膽敢去柳庄找麻煩，我們的人會在半路搞殘他們。」孫震微眼裡shè出凌厲的寒芒。
「那好！明晚大哥安排……不過，是不是給小妹解釋一下呢？」
「不用，越解釋越糊塗。」孫震微搖頭反對。「況且，若讓大嫂和小妹知道，會害她們擔心。」
「也好……那我先回房啦！」
兩兄弟說散就散。